第十二章 手環的秘密
臨近期末，學生最忙碌的時候。
一大堆事壓得我無法不專注於學習，我可不想被停課。
呆在畫室裏，陽光的影子一寸寸挪動，光芒一點點變暗。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
畫畫總能帶給我安靜祥和的純淨，畫布上承載的是我的夢想和希望。
每當拿起畫筆，就猶如和另一個自己交流。總是把最真實的，加諸筆端，任感情流瀉在創作裏。
“筱羽。”熟悉的溫柔女聲，在我背後響起。
“佳薇，你回來啦！”我走上前，和她擁抱。拉她坐在畫室的長椅上。
“猜你就在畫室，所以直接過來了。”佳薇一如往昔溫柔的笑。
“謝謝，這個。”我舉起左手腕，她送我的橡皮手環。
“它屬於你。”佳薇誠心的道。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傳承什麽一樣。”我開玩笑。
她幾不可聞歎了口氣，旋即恢複正常。掛著淺淺的笑容。
“哦，差點忘了。”她拉我的手緊了緊，眼睛蹦出興奮的光彩，“kiong今年要在光北舉辦畫才大賞，你一定要參加啊。”
“真的？”kiong舉辦畫才大賞，以往都是在法國。如果在光北舉行的話，那對光北美術係的學生，十分有利。
“嗯，因為kiong的股東要入駐光北藝聯，”佳薇解釋，“這也是為什麽舞蹈係組團受邀去法國表演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算kiong有眼光！
光北藝聯每年吸納的藝術生資質上等，各大藝廊爭相拋出橄欖枝，想要與光北聯合。而kiong在業界算得上領軍的指向標。這樣的強強聯合，一定是個雙贏的勝局。
“可是，”我有些猶豫，不是信不過自己的繪畫功力。而是這樣的競爭，一定不單純是專業上的較量。“應該有什麽條件吧？”
“kiong雖然決定在光北舉行比賽，賽事的規格卻要原封不動的依照往年的法國畫才大賞。”佳薇說出了我最不想聽到的話。
“那我完了。”還以為可以占到什麽光，結果是竹籃打水空歡喜。
Kiong舉行畫才大賞，除了地點更改了，別的什麽都沒有變。也就是說，參賽者還是要具備法語基本能力。隻是不用飛到法國，省了機票錢而已。
我除了畫畫稍微有些自信，其他學科，都是平平淡淡。哪有空學什麽法語，這樣的高端人才，我可做不了。
“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這個我早有打算。”佳薇胸有成竹的朝我微笑。
“我不會法語的。”連這最基本的入門資格都沒有，還妄想參賽，簡直是癡人說夢。
“豫北會啊，他可以教你的。”佳薇衝我點點頭，“還有三個月畫才大賞才開賽，你可以利用暑期學法語，時間很充足。”
“哦，原來你早就安排好啦。”終於可以放心了。佳薇的細心體貼很讓我感動。
“要我怎麽謝你才好？”抱住佳薇，激動的不知說什麽才好。
“拿個獎回來就成。”佳薇拍拍我的背，爽朗的道。
“我來的好像又不是時候。”佑凝戲謔，這丫頭總是沒正經的樣子。
“不，你來得正是時候。”佳薇衝佑凝笑。“我的行李就拜托你了。”
“ohmybaby，你怎麽對我這麽好，時時都在給我找活幹啊。”佑凝一手拍額頭，皺眉不止。
“豫北呢？”佳薇看隻有佑凝一個，疑惑豫北怎麽沒一起來。
“沒找到他唄，不知道這家夥去哪了。班裏宿舍都沒影兒，電話也關機了。”佑凝有些懊惱，這還是她第一次找人失敗。
“都這麽晚了，咱們先回宿舍吧。”我收拾好畫具，外麵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我們三個一起把行李拎回宿舍。
“這時候就感歎男朋友的好了。”佑凝一臉苦歪歪。
“你以為男朋友是免費勞力嗎？這思想可不對啊。你要知道男朋友也是人好不好……”佳薇又開始教育佑凝。
自從我們變很熟之後，佳薇就加入曉慧和佑凝的戰局。有機會就要過過嘴癮。以往曉慧都會在與佑凝的鬥嘴中，敗下陣來。可自從佳薇顯露她伶牙俐齒的本色後，每次佑凝幾乎都敗的丟盔棄甲，倉皇逃命。
生物鏈是個圈，哪能老是讓你得意洋洋，威風八麵。一物降一物，誰都有天敵。
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報應不爽，佑凝終於嚐到曉慧失敗的滋味。我樂得在一旁看熱鬧，佑凝的苦瓜臉不是時時都可以看到的！
昨夜一整晚踏實睡覺的我，被臨近清晨一場短暫的怪夢驚醒。差點滾下床去，幸好床邊一尺多高的架子擋著。不然我小命難保，直接拜見閻王大人。
想想夢裏麵，我穿著短袖裙裝，心血來潮去爬雪山，居然還讓我登頂了。本來全是白晃晃的世界，乍出現一抹鮮紅。
司明海唇角裂開流血，一臉魅惑的衝著我笑。握著尖銳的冰錐，直指自己的心髒。血順著他的指縫蜿蜒滴落，刺疼了我的眼。
無論我怎樣呼喊，他始終不曾應聲。我拚命想要靠近他，卻離他越來越遠。
最後，眼睜睜看著他將冰錐刺入心髒，噴湧濺出的血柱浸濕了黑色衣衫。軟到的身體跌進冰窟，消失不見。
我後悔了……為什麽要離開他……
隻是夢而已……
“豬豬，今天還要去畫室嗎？”佑凝巴著床的欄杆湊了上來。
“我的期末作品還沒完成，你有事啊？”因我們屬不同係，事情多少時間忙閑都不一樣。聽佑凝的口氣，不像是隨便問問，不然也不會像個猴子一樣吊在我的床邊。
“今天要去相喻楠家聚會，那一幫人都閑下來了。”佑凝又往上爬了爬，最後幹脆一屁股做到我床上。“每天爬上爬下的，真不知為什麽你要睡上鋪，自虐啊。”又不是我讓她上來的，幹嘛朝我翻白眼，跟司明海一個臭毛病。
“隻要一上午時間就可以了，下午我就能放假了。”我沒理她的抱怨，直接說道。
“哇，那太好了，你終於歸隊了。”說著就要撲上來抱我。
“去去，閃一邊去，想吃豆腐還輪不到你。”我兩手推開她大大的擁抱，翻身下床。“懶得理你。”
佳薇床鋪空空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早起的鳥有蟲吃，每天早早就去舞室練習的佳薇，專業第一也不是輕輕鬆鬆捧回的。
梳洗好，一個人來到畫室。佑凝本來要陪我一起，被我吼回床上睡覺。這丫頭昨天才忙完最後一科的考試，早累的沒有人樣了，也不說好好休息。還活蹦亂跳的，真不知逞什麽能。
掀開畫布，接近尾聲的畫作讓我心情激動。這可是我的孩子啊，想我如花似玉還未嫁人，都不知當了幾回媽了。
調好顏料，開始創作。要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我還需靜心。夢中的司明海縈繞在心頭，擾亂我的思緒，讓我莫名不安。
“在想我嗎？”司明海站在我身側，接住我掉落的畫筆。
“啊。”出神的自己，被這‘突然’嚇得尖叫。
“你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對你不軌來著。”司明海笑了，把畫筆塞給我，退後兩步坐到長椅上。“膽子怎麽那麽小，在想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他戲謔。
“沒有。”舒了口氣，淡淡回了一句。
如果想他也成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不說為妙。
他唇角微微上揚，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手臂大張成水平，右腿搭在左腿上，放鬆的靠在椅背上。左右張望環視四周。
看來就隻是個夢，他現在不是好好的。看他安然我懸著的心安定下來。時候不早了，動作快點才成。
“不用著急，慢慢畫。”不再戲謔，認真道，“我會等你。”
點點頭，我收拾心神，不再胡思亂想。知道他是來接我們的，可畢竟不能拖太久。
最後一筆一揮而就，滿足的笑了。
手臂環上我不贏一握的腰肢，下巴抵在白嫩柔潤的肩頭。
“別動，我隻想抱抱你。”疲累的聲音帶著請求，成功阻止了我的掙紮，“單純的。”他喘了口氣，慢慢說道。
我側頭，餘光看到他長長的劉海垂落。眉眼之間散發淡淡的憂鬱，眼睛微閉睫毛微顫，軟弱的不堪一擊。
苦澀疼痛漲滿胸臆，抬手輕撫他頎長的脖頸，心疼這樣的他。明知道不可以，還是拒絕不了。一會兒，就讓他抱一會兒。
陽光照在頭頂上，暖洋洋的舒服。靠在他懷裏，我們互相支撐。讓我再任性這一次，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