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鳳羽

  “晚輩明白！”何逆塵恭敬道，他抬頭還想問一問是否還有其他的獎勵，沒想到峒老人似乎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居然揮手便將他送出扶仙梯。


  唳！

  一聲清亮的鳳嘯在這片天地間升起，鳳霞漫天，宛如一道道彩練，鳳祖一襲血紅色衣裙，逐漸飛離太羅神尊，升向更高之處。


  神君天神，還有丹鳳山下，扶仙梯上所有被鳳嘯吸引的人們都仰望向天際，在那裏，一抹奪目的赤色流光化為一頭丈許大小的五彩鳳凰，晶瑩如玉的彩翼扇動，雲彩便立即向她紛紛湧來。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這是古籍上對鳳凰的記載，卻無一人見過其真實的存在，更遑論鳳祖這般超脫的存在。


  人們看到有五彩之雲向其湧來，隻知其異象神通，唯有天神之上的古老存在才明白那是氣運之雲，獨屬於鳳祖的氣運。


  方圓百丈的雲彩皆向她湧來，蔚為壯觀，遠遠望去，仿若鯤魚起於海，大鵬翔於天。


  唳！又是一聲清嘯，以鳳凰為中心重重擴散開來，不斷傳遞，隻是一個眨眼的功法，便已到萬裏之外。


  她本就是應天地而生的最尊貴者。


  “雲姨。”何逆塵口中喃喃道，回望了一下身後眾生之相，心中不禁生出一種自豪之意，那是我的雲姨，鳳祖！

  就在他心生豪情想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若無若無之音，下一刻他又否定了這種感覺，那不是一聲，而是千百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從遙遠的四麵八方而來。


  這一切瞞不過神人的感知，眾人目力所及之處，東方日出之地，西方黑夜之屬，北方雪域蠻嶺，南方神界所在，皆出現烏泱泱一片，一道道黑色裂縫般的彌天長線自遠處而來，帶著各種祝福之音，帶著祥瑞之氣，帶著天意而來！


  百鳥朝鳳，共尊鳳祖！

  這般壯景連神人這般長壽之人都認為罕見，何逆塵作為人類也不禁感到一種殊榮，他這般想著，腳下也動了起來，他要到山頂，去觀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


  丹鳳山百裏之處，是為沼林，一位麗人緩緩走出，輕紗遮麵，眸光如水，在其身後則跟著一藍衣少年。


  哢，少年斬斷數十根如水蛇般的枝條，體外生出罡風，將隱藏在空氣中的毒蟲震為齏粉。


  “姑姑，咱們現在去是不是晚了？”藍至一仰望天空那幾乎形成一個口字的陣勢，百鳥朝鳳已然開始了。


  依水神君冷哼一聲，輕斥道：“若不是你的愚笨，姑姑會錯過嗎？見到你父親我定要好好數落數落你。”


  藍至一一聽，頓時蔫了，連忙走上前，拉起依水神君的雲袖求饒道：“姑姑，我的親姑姑，您就饒了我吧，怎麽罰我都可以，千萬不要告訴我父親，他要是知道我被一人族小子戲耍，肯定活剝了我，您也知道，我父親是個愛麵子的人。”

  依水神君嘴角劃過一絲笑意，盡管被輕紗遮臉，藍至一依舊察覺到姑姑的態度轉變，知道有戲，繼續道：“這一次求緣我也不是毫無收獲，您瞧這熾神刀似乎被我激活了一些以往難以察覺的威能，讓我戰力大增，而且我還得授《刀神誌》這等直通神尊的功法，絕對是穩賺不賠啊。”


  依水神君拍掉藍至一的手，冷然說道：“能被一個人族戲耍的團團轉的人，我還能指望他什麽，你和他的因果已經結下，他現在就在那裏，去打敗他，將他帶來，我便幫你保守秘密。”


  藍至一如蒙大赦，身體挺得筆直，就差發下天道誓言，狠狠道：“姑姑，放心，我一定不會饒過那個混蛋！”


  “錯了，先不說你打不打得過他，即便打得過，你也不能傷他一根毫毛，我有話要問他，你必須保證他的安全！”依水神君嚴肅道。


  藍至一愕然，但看到姑姑不像在說笑，點點頭，轉身便縱躍而去。


  汜水河神宮，雷雲殿。


  薇薇揉著脖頸悠悠醒了過來，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怒氣衝衝要找河神算賬，竟然敢敲自己悶棍，這頭老牛平日裏老實巴交，如今卻是發了什麽失心瘋。


  她踉踉蹌蹌起身，腳下不小心踢到什麽東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原來是一個酒葫蘆，心想，莫非酒壯慫人膽才會讓老牛這般大膽？


  她環顧四周，眼前頓時傳來有些刺痛的感覺，讓她差點流淚，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金燦燦的光芒，定睛一瞧，自己所在之處竟是一座不小於涅槃殿的宮殿，四麵金碧輝煌的高牆，鑲嵌著古老的玉飾仙刻，都是些上古瑞獸，還有一些貌似具有深意的神人圖。


  大殿正上方，一座翡翠琉璃吊燈高懸，呈八角，各有一金龍吐珠，珠子懸浮在金龍龍嘴前，散發著蒙蒙清光，薇薇紅唇張的老大，那竟然是八顆真正的龍珠。


  她垂下頭，踩著宛如神骨般晶瑩的玉石地板，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樣，而在自己最前方，亮晶晶如鑽石般耀眼的光芒讓她目眩神迷，那是成千上萬的儲物法寶堆成的小山丘。


  她目光輕輕掃過一旁，又看到幾顆被冰封在萬年玄冰玉中的神卵，隱隱散發出的氣息以她的高貴血統都感覺心神震顫。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發現自己看的還不夠仔細，她看到了什麽，那是三支赤羽，那熟悉的血脈氣息她怎麽會錯過，那明明就是鳳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