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莫問天

  “神君若想突破神尊之位，也就三條路可行，或起自屍山血骨，神血泣天，凝無敵之勢，此路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付諸東水，第二條路便是領悟三千大道，合道之尊位，但是悟透一條大道便讓多少天驕寸步難行，除此之外機緣巧合，抓住那一絲靈機魚躍化龍。”太羅神尊眸子溫和，看得出來他對這位後起之秀很是欣賞。


  “月關道友乃是太陰出身，早先聽聞太陰一脈養蠱之法霸道絕倫，千百萬候選者隻為爭唯一蠱王之位，可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我觀道友氣息中正，神性光明，無半分佞邪之氣，卻是為何？”鳳祖訝異，因為神位的緣故，行使天道運轉之重任，神性亙古不變。


  若是用一個字來形容神，那麽“恒”字便是最恰當不過。而月關神尊若是自幼被作為蠱來培養，那麽殺戮、血腥必不會少，除非……


  “除非，在道友成神之時有青木之心這等至寶洗練心智，或者是至強六道輪回……”鳳祖一雙鳳目凝視著月關神尊，隱隱間有了一些猜測，卻仍舊有些迷惑之色。


  太羅神尊有些詫異的看了鳳祖一眼，每位神尊的過去都配得上一個不凡，但是即便兩位神尊之間的關係再熟悉，鳳祖的話也有些唐突了，他眸中深處掠過一道睿智的神芒，看向月關神尊，似乎也明白了什麽。


  卻不料月關神尊點了點頭，臉色端正，長身鞠躬：“月關雖躋身神尊之列，卻也不敢忘過去之恩，鳳祖可還記得當年的生死由我莫問天？”


  這一拜可真是驚了鳳祖一跳，她雖已到神尊境界，然而肉身尚未得到天地洗禮，神力依舊在神君氣息內，委實難以承受神尊一拜。


  然而真正讓鳳祖驚訝的卻是莫問天三個字，仿佛在她腦海中被人施展了時光回溯之術，百萬年前那場滅世之戰再次湧上腦海。


  那是帝與帝，神與人之戰，誰要是站錯了隊，結果便是萬劫不複，青帝勢弱，卻贏得地神歸心，人族氣運伴身，而天帝則有神界加持，虎視眈眈，誓要滅掉人族才肯罷休。


  那一戰，持續百年，曠古絕今，規模之大，由最初的神人交戰發展至諸天萬界都自選陣營，紛紛加入戰爭，互相對抗。


  廝殺，血骨，大地崩壞，天宇泣血，山川下潛，日月同現，戰火，燃遍了整個世界。


  這之中有飽受神界壓迫的，也有為強者尊嚴而戰者，抑或是牟取戰爭暴利之族等等，錯綜複雜的關係，萬族各懷鬼胎，但戰爭的性質卻從未變過，直到現在鳳祖都將其歸為天地正宗權位之戰，並且很自覺的將青帝歸為正義一方。

  這期間自然也有仰慕者前來追隨青帝，而青帝則來者不拒，禮賢下士，用人不疑，青帝的麾下更是打出為世界生靈自由而戰的名號，著實吸引了一幹熱血好漢前來相投，而莫問天便是其中一耀眼的存在。


  他很神秘，生命形態似人非人，修習之法更是讓人難以猜出根腳，絕非人族之法，即便是以鳳祖的能力也無法追溯看清他的來曆。當時他展示的修為隻是人道巔峰，距離神之領域也僅差半步，卻斬殺神人千數，坑殺真神也不在少數，智慧與修為都當得起奇才兩字。


  莫問天不以真麵目示人，最擅長劍法，勾月一出，光寒九州，殺的真神之下皆聞風喪膽，所過之處被稱為神人絕域。


  “萬劍橫空破神域，生死由我莫問天！”那萬劍破境的問心誓言，叫多少人心顫，也讓人明白他是以戰成就自己而來。


  “你的劍殺戮太重，若非此際，必然天劫無數，現在天道被幹擾，能早些成神便不要拖延了。”鳳祖曾勸誡，愛惜他的才能。


  “我應劫而生，有何懼劫數！”莫問天拜謝鳳祖好意，委婉拒絕了。


  鳳祖沉默，不再多言，她自己的路尚有些不明晰，最後贈予莫問天一片真羽。


  再後來，天帝引來滅世天劫，青帝落敗，麾下樹倒猢猻散，被鎮壓的鎮壓，驅逐的驅逐，歸降的歸降，莫問天仍舊是人道巔峰，他喟然一歎，飄然而去，萬界再也不曾聽得傳說。


  ……


  “想不到，竟然是你!”鳳祖目中盡是不可思議，有驚訝，也有驚喜，天道無常，當初自己便已是神君，想不到百萬年一逝，故人已今非昔比。


  “沒想到你二人還有這般因果，故人相逢，可喜可賀啊。”太羅神尊精通命運之道，眸光閃爍間便洞曉一切。


  “當年能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今日能見到你確實很高興，那麽我是該稱呼你為莫問天還是月關神尊？”鳳祖笑道，言語間多了份親切。


  “月關即可，若無當年鳳祖的一片真羽，我也難以走到今日，今日便以氣運助你一臂之力。”月關神尊笑吟吟道。


  話音方落，鳳祖立即感覺到自己的神君大圓滿修為有了一絲裂痕，她的氣運陡然暴漲，幾乎化為實質，那是一團赤紅之色，滾滾如岩漿。


  噔噔！


  赤紅色的氣運一凝聚出來，便顯化為一條條紋路般的樣子，宛若蛛網迅速遍布整個丹鳳山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