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戰雷蠱
他沒有直接叫父親,而是直呼其名,但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什麽。
“你這麽直呼你老子的名諱,我是不是該暴揍你一頓才合理呢?”何一心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語氣很平淡,但眸中卻盡是笑意。
何逆塵沒有回答,而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翻身衝向何一心,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揮拳擊向對方。
何一心沒有阻擋,何逆塵的拳頭落空了,他的拳直接穿過了何一心的身體。
何逆塵怔然,仰起頭看向這張俊臉。
何一心莞爾一笑,搖頭道:“塵兒,這隻是我的一道聖念,無形無質,你打不到我的。”
何逆塵轉身走回船頭,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道:“我打你做什麽,臨死前,能見一麵我這個神秘父親,也算知足了。”
“哦?”何一心也坐了下來,父子二人相對而坐,“塵兒,你多大了?”
“十三”
“十三歲了,這一恍十三年都過去了,你能活到現在,看來是見到鳳祖了。塵兒,這些年,你過得如何?”何一心柔聲問道,眼中充滿了慈愛。
“你過得如何”這一句話出口,何逆塵隻覺萬般委屈、酸澀湧上心頭,眼睛腫脹,他攥緊拳頭,強自忍住不落淚,哽咽道:“你覺得,有這東西在,我會過得好嗎?”
他指著自己的眉心冷冷說道,帶著一種質問的語氣。
何一心笑了笑,眸中閃過一道奇光,他忽然起身,道:“我欠你的,欠你母親的,但我不知道怎麽去補償你們母子倆,塵兒,想要讓你老子還債,就好好的活著,起來,我送你出去!”
何逆塵茫然的起身,卻見何一心揮手一斬,遠方天際瞬間裂出一道狹長的口子,一個熟悉的黑暗空間出現了。
“實際上,這雷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其操縱者,人族的聖人不可小覷,聖人有神境的力量,在聖人之上,還有真聖、聖王、聖君乃至更高的境界,這也是人族得以昌盛至今的根基所在。
雷蠱的主人便是一真聖級別的存在,若是鳳祖強行斬除雷蠱,他必然有所感應,即使不是鳳祖的對手,但令雷蠱自爆,與你同歸於盡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靈魂滅殺!”
何一心朗聲說道,為何逆塵解釋著個中緣由,“這件事他人無法助你,能幫你的隻有你自己,我的這一聖念凝聚了我成聖時的最強劍意,今日借你凝聚的一道劍道虛影,助你斬殺之!”
他話音甫一落下,頓時乾坤色變,風雲滾滾而來,那道被撕裂的口子越來越大,逐漸的露出那依舊在四根玉柱間掙紮的噬血雷蠱!
何一心全身驟然爆發出一道銀色光束,緊接著,他的身體似乎融化在其中,銀色光束暴漲,而後忽的一凝,化為一根細若遊絲的銀針,刺入何逆塵的眉心處。
“這就是劍意,父親的劍意。”何逆塵緊閉著雙目,細細感受著來自意識深處一道歡呼雀躍的波動,仿佛一直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何逆塵神情淡然,感受著那道波動,體會著它其中所蘊含的不可思議,無所畏懼的決心,那即便是天威也擊不垮的意誌,一種後知後覺的明悟浮上心頭。
“吱吱!”
雷蠱依舊在發泄著自己的力量,不斷地轟擊著,似不知疲倦,永無休止,六角圓盤則是周而複始的運轉,將所有的攻擊擋下,然而,那運轉的速度卻大不如之前,而何逆塵的意識體更是淡化的隻剩一絲影子。
“雷蠱,自我知人事起,你便一直威脅著我的生命,無時無刻你都在嚐試去毀滅我,替代我,不得不說,我能活到現在,真的算是個奇跡吧,即便是鳥叔都解決不了你,我卻硬生生的跟你鬥了這麽多年。”
“但我卻沒有一刻不提醒自己,我們之間看似維持著一個平衡,事實上,真正主宰我的還是潛在的你,我們生來便是死敵,我的所有溝通都是無效的,你想毀滅我,我也除掉你,就這麽簡單。”何逆塵聲如九幽而來,不帶絲毫感情。
這是,雷蠱似乎察覺到什麽,停下了攻擊,而後振翅倒飛,在距何逆塵三丈處停了下來,它的眸被銀光充斥著,冰冷的仿佛一台機器,然而何逆塵卻可以體會到那眸中所含的嘲諷與不屑。
“事到如今,你我的平衡真的要打破了,然而,作為主宰者的卻不會是你!”何逆塵猛然抬頭,眸中掠過冷厲之色,他的意識凝聚體一瞬間變得凝實,宛如真實之體,手中更是出現一柄金燦燦的劍影,這劍影甫一出現,整個空間都似乎開始晃動起來。
呤,呤!
劍鳴仿佛穿越了時空,又似神劍開封,清脆而玄妙,卻散發著浩然威勢,驚動乾坤!
吱吱,雷蠱看到這道劍影,頓時無法在保持淡定,仿佛看到了宿命中的敵人一般,渾身震顫起來,周身銀光大盛,立時便要向後倒退而去。
“死!”何逆塵咬牙道,提起這道劍影便飛速向前衝去,宛如一頭暴龍,將整片空間都震蕩出一絲絲漣漪,事實上,這是那道劍影的力量的外現,與其說此時是何逆塵提劍刺向雷蠱,不如說這道包含何一心最強劍意的一劍操縱著他。
“毀滅!”雷蠱無法再退,隻能迎戰。
黑暗空間中,雷蠱尖聲嘶叫,它本能的察覺到一直被自己視為宿主的螻蟻竟然擁有了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力量,或者說,是他手中所持的那柄劍影。
“去死!”何逆塵帶著深深的痛惡,手中劍影劃破空間,發出嗤嗤之聲,宛如切豆腐一般,將兩邊的空間劃出肉眼可見的黑色長痕,筆直如線,劍影魚貫而出,劍鋒直指雷蠱!
雷蠱足有一米長的口器中再次大叫“毀滅”,銀芒閃爍,一瞬間召來數千個雷球,每一個都雷光激蕩,威能內斂,刹那間將整個空間映照如同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