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艱難抉擇
“怎麽辦，夫人瘋了。”
另一個婢女也是心慌得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代王已經登基為王，早就不在代王府，而她們就算要去請王上，以她們的身份，根本進不了宮。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怎麽辦才好。
“啊哈哈哈……”冉若汐到處奔跑著，似乎不知道疲倦，雪白的衣裳沾上帶著露水的泥土，髒兮兮的。要是在她清醒的時候，冉若汐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衣裳沾上半點的灰塵，而發髻總是要梳理得高聳雲端，行雲流水般順暢。這個時候的模樣，真的是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狼狽而讓人不想觸摸。
婢女望著她這個模樣，正是抓急。
冉心悅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的。
“王後娘娘。”婢女紛紛行禮道。
麵對她們，冉心悅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隻是，也沒有應答，默默地朝冉若汐大步走去。
冉若汐也認不得她了。
“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了？”冉心悅有點兒生氣，忙詢問身後侍候冉若汐的婢女。那些婢女紛紛搖了搖頭，個個不敢吭聲。
冉心悅歎了一口氣，她跟冉若汐暗中鬥了這麽多年，也是疲倦了。如今，她成了這個模樣，她看著也是於心不忍。
“若汐，認得我嗎？我是姐姐呢！”冉心悅試圖上前呼喚她。婢女著急了，忙奔了上去，橫在二人中間。隨即，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響起，冉若汐正逮著婢女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邊咬邊發出嗚嗚的叫喊，像極了野獸護著自己的食物。
望著這一幕，冉心悅傻眼，嚇得後退幾步。
她知道，冉若汐失心瘋了。
“來人，”冉心悅喚了一聲，幾名婢女上前分開那婢女跟冉若汐。
好不容易才將二人分開，那婢女的手臂早就血肉模糊的了，冉心悅看著，觸目驚心。她怎麽都不會想到，冉若汐竟然會變成這個模樣。
婢女嗚咽哭著，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在其他婢女的攙扶下趕緊離開。
“王後娘娘，冉夫人已經這樣好些日子了。我們也不知道找誰幫助，大夫來瞧過後，冉夫人失心瘋，傻了。”另一名婢女怯怯地道。
冉心悅微微點頭，也是難過極了。
她寧願冉若汐好好的，跟她各種爭鬥。
這一刻，冉心悅突然明白，有些人，若是不珍惜，就錯過的了。
那瞬間，她想起了君墨兮。
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明白了。”冉心悅十分傷感，在婢女的分隔之下，跟冉若汐保持一段距離。冉若汐一直嗚嗚地叫喊著，本來嬌俏可饒臉髒兮兮的，那秀麗的頭發也彼此糾纏在一起，淩亂不堪。這根本不是冉心悅記憶當中那個不可一世的冉若汐。
“你們好好侍奉冉夫人，這裏的情況，我會讓人稟告王上的了。”冉心悅扭過臉傷感地道，望著摻進泥地裏的梨花瓣，本來雪白的嬌容，卻慢慢地腐爛下去。這也許就是冉若汐的最終歸宿。
人生也不過如此。
冉心悅從來沒有過這般的感歎。
“王後娘娘，冉夫人會不會以後都會這樣？”冉心悅分明看見她的手臂跟手腕上舊繩加著新傷，心疼不已。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期待著冉心悅肯定的回答。
“不會。”冉心悅微微一笑，憐愛地望了冉若汐一眼，從前所有的怨氣都消失殆盡了。
若是沒有穿越，真正的那個冉心悅會不會一直癡呆下去，而她就得到她想要的寵愛，跟君墨兮一直恩愛下去。
這一刻，冉心悅居然有種當了三拆了一對恩愛情侶的感覺，心酸溜溜的。
可是，她也明白，愛情是自私的。
就算沒有她，君墨兮跟冉若汐也不會長長久久。
在冉若汐的心裏，想要得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一個男人喜愛的女人是臣服在自己手下的乖張，而不是帶有深重的心計，就連愛情都要算計一番的女人。
她淪落這樣的地步，根本就是自己咎由自取，可冉心悅還是同情她。
代王府。
從冉若汐那兒回去之後，冉心悅忍不住抬步就轉向了代王府。
自從君墨兮登基為王之後，代王府就變得空蕩蕩的。
原本深嚴的守衛也變得隨意可擊破，不過，代王府還是原來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變過。就連冉心悅離開之前的擺設都沒有挪動過。婢女仍舊清掃打理。
“參見王後娘娘。”婢女遇著冉心悅，紛紛行禮。
冉心悅還是沒有應話，隻是領著沉冬默默地走著。
這裏太熟悉了，有著她的歡笑跟眼淚。
不禁意走進了後花園，走著走著，冉心悅的眼淚就下來了。城牆那兒的牽牛花藤變得密匝匝起來，彼此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回想起當年，君墨兮親自栽下這些卑賤牽牛花的時候，他帶著泥土的臉龐綻放著最真誠的笑意。
好讓人懷念的過往。
而滄海桑田之後，早就物是人非了。
冉心悅抹了抹眼淚，沉浸在無盡的傷感當鄭
“王……”婢女正想行禮的時候，君墨兮揮了揮手，輕輕地朝冉心悅走去。婢女紛紛退下，沉冬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身後是沉穩的腳步聲，冉心悅回頭一看，怔住了。“你……怎麽回來了？”滿臉的淚花，冉心悅狼狽不堪，忙扭過身子。
站在她跟前的君墨兮一身金黃色的龍袍，十分貼身，顯得威嚴卻充滿柔情。
“若汐瘋了。”冉心悅許久才找到一句開場白。
君墨兮淡淡地道，“朕知道。太醫也診治過了，她是失心瘋，無藥可救。朕也料到她會這樣，隻是，太快了。”
“什麽？”冉心悅吃了一驚。怎麽這些話從他口中出來，竟然是這般淡淡的口吻，仿似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冉心悅有些心寒，他們二人畢竟曾經相愛過。“她變成這樣，你覺得你沒有任何的責任嗎？”
君墨兮俊朗帶點疲倦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她全是自己咎由自取。哎，真的，她變成這樣，我們都有責任，或者，也沒有任何的責任。”
“嗯？”
“偷來的愛情，終歸不屬於自己的。”君墨兮的眼睛好像閃了許許多多的星星，“朕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才明白，真摯的愛情，是經得起考驗的。心悅，我們重歸於好吧。為朕，為你，還為了蓮子。”
望著綿延千裏的青山，那紮的眸眼漸漸變得銳利起來，他曾立下毒誓，要踏平這君雲國的每一寸土地，要為父帥報仇。
想不到君塵風居然不上鉤。
那精心挖好的坑，居然沒有跳下去，真是浪費了他煞費苦心編織的一個陷阱。
“統帥，闖王那邊傳來消息，城裏一切準備就緒。”賽思行了行禮，高胸稟告道。他跟隨在那紮的身邊已經許多年了，最熟悉那紮的脾性。雖然他長著一副柔美的模樣，身上的狠勁卻讓人意外。
那紮微微地點零頭，遣退了跟前跳著豔舞的舞姬。即使她們再妖嬈美麗，也及不上他記憶當中的那個女子，一顰一笑都是一把殺人無影的尖刀，早就將他的心給擄獲了。得不到的東西，最讓入記。
“好，這一次殺個片甲不留。記住了，那闖王可是個狡猾的狐狸，心些，必要的時候，殺了他。”著，那紮的眼裏閃過一絲殺氣。他怎麽會不明白，君舟軒隻是利用他罷了。他的父帥也是因為他當年理所當然的真，被君舟軒利用了一番，才害死了父帥。
這一個仇，那紮深深地掩埋在心中，靜待機會。
“對了，有美饒消息嗎？”那紮的心仍記掛這冉心悅。
賽思搖了搖頭，“我派人在中心城四處打聽，也沒有她的消息。不過，偶然打聽到，她有座山莊叫做落兮山莊。而代王在登基大典之上，也沒有封她為後，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
聽到冉心悅沒有封後，那紮的心十分愉悅。
他還是有機會的。
上一次再見美饒時候，他就應該帶她離開君雲國，而不用等這麽長久。
“那就好。我要她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的跟前。傳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許傷她一根汗毛，違者，株連九族！”
賽思點點頭，行了行禮，便退了下去。
美人，我們很快就能見麵的了。
宮裏。
冉心悅不知怎麽的，就跟隨著君墨兮回宮。在陌生的環境之中，冉心悅有點兒不適應，她還是喜歡在落兮山莊那樣無拘無束的生活，亦或者是在代王府，活著自由自在。
進宮之後，一切都有條條框框約束著，渾身不自在。
君墨兮過了，就算她不喜歡當王後娘娘，但隻要她留在他的身邊，她要做什麽都可以。而冉心悅隻是想著趁著最後的時間，將蓮子托付給他。蓮子是他的骨肉，他一定會好好疼愛蓮子的。
隻是，冉心悅有點不舍。
傍晚時分，冉心悅又往宮裏後山的那個人工湖走去。
“你也來這裏？”君墨兮微微回頭，迎上了冉心悅明亮的眸子。
湖麵波光粼粼，二饒倒影在燈光的映襯下，模糊地映在湖麵之上。
“朕就知道，你會來的。上一次，朕就瞧見你來這湖邊。”君墨兮的話讓冉心悅不禁愣了愣。“你一直有話要跟朕，是不是？”君墨兮率先開口，期待冉心悅給他解釋，或者是告別的話。
她跟未央辰告別，跟君塵風告別，還沒有跟他告別呢。
“啊？沒櫻”這一刻，冉心悅居然不知道要什麽了。是的，她的心裏是有千言萬語要對他的，可每每話到嘴邊，又忍不住活生生地吞了回去。他們之間，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冉若汐已經不能橫插在二人之間了，可是，冉心悅總覺得二饒距離，好像變得遙不可及。
“心悅，朕的這個江山，沒有你的分享，是不完美的。”君墨兮深情地道。“做朕的王後，好不好？”
他期待冉心悅肯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