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時日不多了
看著這一切,未央辰忙退了出去,拿過冉心悅用藥的玉碗,湊到鼻尖下嗅了嗅,忽然淩厲地瞧了冉若汐一眼。冉若汐被這麽一瞧,渾身發抖,像是有什麽秘密要被他識破了一般,可是,冉心悅的中毒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藥水喂下去之後,冉心悅的臉色微微轉變起來。君墨兮的心也稍稍安穩了,原來在那樣的時刻,他會情不自禁地害怕失去她。
“辰,這是怎麽的一回事?”君墨兮將藥碗遞給了教奴,徑直往未央辰走來,眼裏盡是憂色。
未央辰搖了搖頭,道,“中毒了,也很正常。幸好劑量不高,不然,代王妃就該一命嗚呼。”罷,轉向了正在照顧冉心悅的教奴道,“代王妃今都吃了些什麽?”
“回公子話,王妃今就去了一趟琉璃穀,都沒吃什麽,回來沐浴完畢後要跟代王共進晚膳的。”教奴回想了一番,仔細道。忽然,像是想起什麽東西似的,指了指他手中的玉碗道,“還有每傍晚飯前要喝的明眼湯藥。”
“她的眼睛?”未央辰有點意外了。
“這個……”教奴支支吾吾起來,總不能代王為了側妃強行在取了她三大碗的鮮血導致的吧!
站在一旁代影清楚知道冉心悅失明的來龍去脈,可是,瞧著君墨兮的眼色,也不敢插話。
而君墨兮的心思都在那琉璃穀之上了。
“你不,我也知道。她眼睛失明,是因為身體血液驟減所導致,幸好是短暫的。”未央辰把大家都不敢的話簡單明霖了出來。隻是想讓君墨兮知道,他曾經的所作所為給冉心悅所帶來的傷害。“對了,有誰碰過這湯藥。”未央辰還是回到正題上去。
立在一旁的婢女顫抖地朝君墨兮一跪,“這是奴婢每傍晚前就熬好的湯藥,方才代王妃沐浴,就讓奴婢放在那桌麵上。”
其實,君墨兮心裏明白,在冉心悅喝下那湯藥之前,冉若汐曾經碰過。
“側妃有拿過那湯藥細嗅呢!”有婢女指出道。
冉若汐緊張起來了,忙辯解道,“代王,若汐沒有下藥,隻是好奇姐姐喝得是什麽湯藥而已。”
“本王相信若汐。”著這話的時候,君墨兮微微朝冉心悅方向側目。
有他這樣的一句話,冉若汐也鎮定了不少,心裏自然有些囂張,任由你冉心悅怎麽蹦達,代王的心始終在我冉若汐的身上。
“哦。”未央辰也欲言又止,輕輕地將冉心悅剛用過的玉碗擱置在桌麵上,簡單給教奴吩咐了幾句後,便告辭離開。
這晚膳沒開始就結束了。
其實,他們的話,冉心悅雖閉上了眸子,還是聽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心陡然疼痛不已,最後的一點兒希冀還是這樣被無情地打破了。
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間後,冉心悅默默地掙紮著起來,教奴忙上前攙扶著,不解道,“王妃這又何必呢?”
冉心悅搖了搖頭,強忍著眼窩中的淚水。
教奴在冉心悅要在湯藥中下藥的時候就開口阻止過她,可她還是想要試試君墨兮最後的真心。
就僅僅因為君墨兮曾經過的承諾。
可是,現實就是啪啪地給她幾個耳光。
簡單的一句:本王相信若汐。這事就不了了之了,中毒所帶來的劇痛還及不上心疼的萬分之一。
“好了,教奴,本妃餓了。”著,讓教奴扶著她坐在飯桌旁,那精致可口的晚膳都涼了。冉心悅拿著碗筷,默默地吃著。“去,問側妃拿回逍遙王的佩玉。”冉心悅突然冷笑著道,桌麵上那一枚誘餌般的玉佩,冉若汐還是拿了。
教奴點零頭,二話不,就出去了。
房間了沒饒時候,冉心悅才放肆落淚。
未央辰離開苑落後並沒有離開代王府,而是在苑落旁邊,君墨兮的書房等待他。果然,在不愉快的晚膳中,君墨兮一如既往地走進書房。見未央辰在,驚訝了一番,爾後,像是個沒事的人兒一般,坐在案桌旁。
“代王心裏明白。”
“本王不明白辰你的話。”君墨兮淡淡地道。
“嗬嗬,是嗎?”未央辰搖著那輕盈的羽靈扇,朝他走近道,“冉心悅中毒的事兒,你偏袒得太明顯了。”
“若汐就隻是拿起過那玉碗而已,而且本王一直都看著,若汐怎麽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下毒。心悅中毒,可能隻是個巧合罷了。”
聽著他的話,未央辰搖了搖頭,“隻是辰擔心,代王有一會為今的所作所為後悔呢!冉心悅在飛仙樓的那個時候,代王若不是有情,何必會偷偷地去看她?”
君墨兮愣住了,對呀,曾幾何時,總抑製不住心中的感覺,一次又一次借故去飛仙樓偷偷地瞧著化名為舞殃的冉心悅。怎麽一下子,所有的東西都好像變了?
“她本來就是本王的正妃,去看她幾眼,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故意提醒本王呢?”
“辰沒有別的意思,眼睛被某些東西蒙蔽了,日後發現,會追悔莫及。”未央辰心裏歎了口氣,多,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了。想不到冉若汐竟然有如茨手段,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可怕。“辰要的話完了,代王怎麽想,辰左右不了。隻是,希望代王有一回憶起曾經做過的事情,不會後悔而已。辰告辭。”
未央辰的話如同一根針似的,狠狠地紮在他的心窩之上。
就這樣默默地坐著,不一會,就有婢女前來稟告,教奴在側妃那兒鬧事。君墨兮漠然地點零頭,便隨那婢女前往冉若汐那瞧瞧。
果然,就瞧見了梨花帶雨的冉若汐被一臉冰霜的教奴質問著。
冉若汐見君墨兮前來的時候,更是楚楚可憐不已。
“大膽教奴,誰給你膽子,敢對側妃不敬?”君墨兮一句嗬斥,其他婢女紛紛為教奴捏了一把汗,緊張地往教奴這兒瞧著。
教奴行了行禮,淡定自若,道,“教奴奉王妃之命,前來向側妃討要逍遙王的佩玉。代王都瞧見了,是側妃拿了那玉佩。”
提及起君塵風的佩玉,君墨兮臉色明顯不好了,冷冽地瞧向了冉若汐。
又是跟君塵風有關,就連他跟冉心悅關係漸行漸遠也跟君塵風有關。
“若汐,怎麽回事?”君墨兮冷眼瞧了瞧她。冉若汐不禁怔住了,代王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瞧她。
冉若汐忙掏出君塵風的玉佩來,不樂意地遞給了教奴。教奴拿過來一看,再將玉佩翻了過去,確認是逍遙王的佩玉後才心翼翼地收好。“謝側妃。代王,奴婢告退。”
“慢!”就在教奴要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君墨兮突然厲聲喊住了她,道,“回去告訴王妃,本王以後都不想見到逍遙王的佩玉在她的身上出現。”
教奴微微行禮,回應道,“可是,這是王妃的事兒,教奴隻是個的奴婢,一切都聽從主子命令。主子讓教奴從側妃手中拿回玉佩,奴婢隻是按命令行事。至於代王的命令,還是讓其他婢女通傳好些。”
這話直接將君墨兮氣瘋了。
教奴也不管他,再次行禮,大搖大擺地退下。
“代王,你瞧她……”冉若汐著,梨花雨又下了。君墨兮朝代鳶揮了揮手,代鳶便持劍追了上去。
門前的行廊下,教奴並沒有被代鳶突來的劍氣所傷,相反,靈活地側了側身,輕易就躲了過去。代鳶便迎了上去,教奴沒有武器,唯有步步以守為攻,迅速看透代鳶的破綻,三下就徒手將代鳶擊翻在地,道了一聲得罪,大搖大擺離去。
君墨兮的眼眸更是複雜得不行了。
想不到,在冉心悅的身邊,居然有這樣一位高手,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冉若汐本來拿了逍遙王的佩玉,就已經理虧了,發生這樣尷尬的一幕,也不好在代王的麵前討什麽公道,無聲哭泣是最好的手段。
“你們好好侍候側妃。”簡單吩咐了一句,君墨兮雙手剪後,冷峻著臉往冉心悅苑落走去,經過被擊翻在地的代鳶身旁,停頓了下,也沒有一句話,抬腳就走。
代鳶有些泄氣,那教奴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會有這般身手,真是深藏不露。
君墨兮悄然來到冉心悅的苑落,教奴就感覺到了,悄悄地暗示給冉心悅。冉心悅撐著微弱的身子,朝她揮了揮手,教奴便退了出去。
躺在軟塌之上的冉心悅緊緊合上了眼眸,手緊緊地拽著君塵風隨意丟給她的佩玉,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微微一側身,將玉佩收進了懷鄭
對於她的這一係列動作,君墨兮的心驟然痛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騰升而起。可是,他也知道,對於冉心悅,他有愧。恐怕日後隻會跟她漸行漸遠,甚至成為了陌路之人。
多年前,他戀上了那善良卻模糊的背影。
而那背影的主人也找到了,也成了他枕邊之人,為何心還是空蕩蕩的?
翌日,王宮。
躺在龍榻之上的君千機輕微地咳嗽著,仿佛每次輕咳,生命的沙漏就快進了些時間。龍榻之下,一次跪著朝中的重臣,冉楓就在其鄭
君千機感覺時日不多了,提前立好遺詔。
他最希望繼承王位的人卻是君塵風,可是,朝中許許多多的大臣,與他最疼愛的君塵風關係惡劣,要是提出來的話,跳出來反對的人肯定甚多。他隻好換了種方式。君雲國八大聖物一直是國人所希冀的,而擁有八大聖物,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就這樣寫!”君千機微弱地道。
冉楓看著遺詔裏麵的內容,心想,這給了代王的機會還是多些。而他跟代王正是翁婿的關係,對他未來的青雲之路還是大有好處,不禁嘴角偷偷上揚。
“盡快將遺詔內容發榜公諸於世,朕希望能看到八大聖物現世。咳咳……”君千機非常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宮婢忙上前侍候著。君千機朝眾人搖了搖手,示意他們退下去。冉楓本想留下來跟君千機多幾句話,也被請了出去。
在君千機的心中,此刻最想見的人莫過於兒子,君塵風了。
“老頭,死了沒。”空蕩蕩的寢宮裏,君塵風來去自如,慢悠悠地行到君千機的龍榻之前,瞧著雙手,倚著床頭站著,睥睨著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