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飛仙樓

  飛仙樓的樓主花想容由一群手下開路,一身淺薄紗衣,梅紅色的裏衣一覽無餘,梳著飛仙發髻,點點珠飾,臉上略施粉黛,別有一番風味。


  “花娘,我們給你弄了一個好貨色,你看價錢?”


  花想容喲了一聲,嬌媚道,“急什麽呀,那得先驗貨!”著,手下散開,花想容走到那麻包袋子前,抬著嬌嫩白淨的手去拆那繩子,打開後,不禁驚豔一聲,道,“這哪裏來的?”


  “花娘,你就不要問這個了,在這飛仙樓,許多妙齡女子,究竟從何處來,花娘,你不是比我們更清楚嗎?我們隻要個合理價錢。”


  花想容媚笑起來,“不會是良家女子吧?”


  “這個,花娘就不用管了,我們交人,你給錢就是。”


  “好,來人,帶他們去拿銀子吧。這姑娘給我送到後麵的庭院。”花想容想都沒想就買下了眼前的女子。


  “花娘,後院可是您的閨房啊!姑娘不都是住在前院的嗎?”手下不解。


  花想容笑道,“這姑娘不是一般的人物,將來能為咱們飛仙樓帶來可觀的財富呢!”


  手下聽罷,一手將冉心悅扛上肩膀,往後院而去。


  就在這時,哐啷一聲清脆,一枚玉佩滑落地麵,花想容瞧了一眼,彎腰拾了起來,眉眼頓時綻放開來。


  沉重的眼皮怎麽都打不開,冉心悅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


  腦海還是一片昏沌,放眼四周,十分陌生,古香古色的屏風桌椅,靠窗的梳妝台特別引人注目,桌麵上擺放著各式的首飾。這閨房偌大,不過比起相府的閨房,還是了一些。兩名婢女年紀尚輕,站在床前兩旁。


  “你們是誰?”冉心悅拖著沉重的身子,掙紮著半坐起來,一名婢女輕扶她一把。身上的衣裳都被換了過來,露骨而誘惑。


  “墨秋,你去請花娘來,姑娘醒來了。”


  “嗯,知道了,沉冬,你得好好看著姑娘呢,要是她跑了,花娘定會打死我們倆。”名叫墨秋的女孩臨行前仍不忘叮囑道。


  沉冬點零頭。


  看她們倆稚嫩的模樣,不過十三歲。


  “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雖然在冉心悅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極壞的念頭了,那歹人在她暈倒前要賣她到飛仙樓。果然,那叫沉冬的女孩肯定地告訴她,這裏就是飛仙樓的後院。


  “哦。”冉心悅淡淡地應道,沒有驚訝,也沒有難過。


  沉冬好奇地盯著她看,好奇忍不住了,“難道姑娘不難過嗎?”


  “難過?”冉心悅都快忘了難過的滋味了,朝她伸手,道,“扶我到窗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沉冬遲疑了一會,還是扶了她一把。冉心悅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痛,才剛要靠近窗邊時,新鮮的空氣透過微啟的窗吹了起來,衝淡了房間中濃鬱的香氣。


  坐下片刻,花想容就領著幾名年老的婦女跟手下過來了。


  “醒了?”花想容眉眼笑意盈盈,緩緩而至。腳剛踏進裏房的時候,朝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在門外等著,不要讓閑雜人來打擾了。”

  “你是什麽人?”沒等花想容靠近之時,冉心悅就開口了。


  對這樣的姑娘,花想容還是第一次遇見。在此之前,那些被拐賣至茨姑娘不是哭鬧就是要尋死,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女子般沉著冷靜。


  ‘“你應該知道,這裏是君雲國的飛仙樓,進來了,就不要想著出去。”花想容仍舊眉眼帶著笑意。


  冉心悅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並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裏。”


  對於她來,青樓這些地方,進來了,隻有老死。她最清楚不過了,每個姑娘都要被壓榨幹淨才允許死去,既然這樣,不如先發製人,想好法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哦,我倒是好奇了。”花想容嫋嫋身姿,緩緩地坐在了她的身旁,細細打量著她的臉龐。那雪白般瓷肌,精致五官,雖然有輕微的嬰兒肥,可在整個飛仙樓中,還沒有找到第二個姑娘能跟她相媲美。


  冉心悅哼笑一聲,“你看夠了嗎?”


  “你真的很特別,你究竟是什麽人?”花想容反問道。


  “難道將我賣給你的那幾人沒有告訴你嗎?”冉心悅轉過來,靜靜地看著眼前被她們尊稱為花娘的女人。眼前的女人一身媚骨,身姿如楊柳,點綴著淡淡的妝容,明明冷淡的眸眼卻能綻放出不上意味的笑意來。


  花想容搖了搖頭,“這個,他們還真的沒。不過,賣給飛仙樓的姑娘,我花娘從來不管她的來曆。我在乎的是這姑娘能不能為我賺銀子。”


  “一身銅臭味道。”冉心悅不屑起來。


  “我管你怎麽,飛仙樓在君雲國屹立這麽多年,這裏的姑娘都明白我的手段,你不要想著耍什麽手段了,乖乖聽話。還有來這裏的都是君雲國有頭有臉的人,要是你那一幸運被看中,有人買你作為妾侍,你就可以永遠離開這裏了。”話鋒一轉,花想容忽然變得惡狠狠起來,“要是你敢想著逃跑,那下場……”


  “要是我不呢?”冉心悅根本沒有被唬到。


  花想容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道,“這是你的東西吧?要是你不,我就將它摔碎。”


  看到那一枚玉佩,冉心悅整個人都怔住了。


  見冉心悅的表情,花想容就知道這枚玉佩的重要性。“我看這玉佩價值不菲,你的身份定然不俗。可是,我花娘從來都不在乎這些,賣到我這兒,就是我的人了。”


  冉心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玉佩之上,那是代王贈與她的定情信物。如今,代王怕是在前往邊境的路上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冉心悅鬆口了,仍舊盯著那玉佩看。花想容得意地收了起來,滿意地望著她。冉心悅轉到一邊去,腦海裏響起了一句話,她,你最看不起她。


  這個她究竟是什麽人?竟然這般歹毒,可是,那歹人的話,仍久久在她腦海盤旋。

  花想容見她沉默不語,緩緩開口道,“下個月初,世子君一承會前來,到時候你好好侍候他,這玉佩,我就還給你。”


  聽到君一承的名字,冉心悅冷笑起來,不屑道,“花娘,就那君一承,你就舍得我這張王牌了嗎?”


  “口氣倒是不。世子前來,多少姑娘爭著侍候,你倒好,竟然看不起他。嘖嘖嘖,那你怎麽樣?”花想容突然好奇起來,語氣也緩和不少。


  冉心悅忽然轉向她,認真地盯著她的眸子,輕抿嘴唇,道,“花娘,賣我的時候,花了多少銀子,我讓你賺百倍。”


  “喲,真是活久見,我花娘這麽多年,還沒遇過像你這般特別的。”


  “那你真幸運。”冉心悅淡淡道。要離開這裏,那隱藏在暗處害她的人還沒有揪出來,不但害了她還會連累南宮妍。再了,她的這個身子,隨時會發病。這飛仙樓每形形色色的人物,可能打聽到點什麽。


  要在這裏生存,得有點手段。


  她也不是她們多見的十來歲丫頭片子,演過的戲見識過的世麵,還真能讓饒心波瀾不驚。


  “花娘,你要的是銀子,我要的是……”著這話的時候,冉心悅眼裏閃過一絲濃鬱的殺氣,很快掩飾過去,花想容早就捕捉到了,心一怔。“我的目的,你也不必知道。隻是如今,我的身子虛弱,需要緩幾。看這裏,你對我還算優待,這樣的情分,怎麽會辜負的了呢?”


  隻要她答應了,就好辦,“好,我花娘容你休息幾,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我都會一一滿足與你。門外那幾位老媽媽會調教好你的了,你好好學習便是。”


  花想容眉開眼笑起來,揚手讓那幾個老媽媽進來的時候,冉心悅製止了她。


  “好,我答應為你賺你想要的銀子,隻是,我們之間隻是契約關係。若是逼我,你的下場會比你想象的慘烈。”冉心悅冷冷道。“重要的是,越少人知曉我的模樣越好。”


  “你的要求還真多!憑什麽?”花想容倒是想聽聽她能出什麽唬饒話來。


  沉冬也欽佩地望著冉心悅一舉一動。


  “憑什麽?難道花娘你實實在在懷疑自己的眼光?既然你選擇了我,我自然有拿得出手的法寶不是!”冉心悅淡定道,眸光定定地落在窗外安靜的風景鄭


  “好好好,我倒要想看看你能拿出點什麽法寶來。”花想容嬌媚笑道,朝身後的墨菊使了個眼神,她們二人便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冉心悅笑了笑,回眸看了她一眼,怎麽跟戲裏演繹的青樓媽媽好像都不一樣呢。現實跟想象真的相差太遠了,隻得見步行步了,微微笑著應話,“花娘這裏,我很喜歡,或許以後你會跟我成為很好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花想容忍不住大笑起來了,“在我花娘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朋友,永遠就隻有利益關係。隻有銀子才不會背叛你,我隻相信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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