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這邊謝褚雅已經選定落腳地點,另一邊剛剛榮升為皇帝的李徹驚慌萬分,謝褚雅的離開沒有半點預感。他甚至不清楚謝褚雅到底為何離開,隻能焦急地轉圈,試圖找到一絲靈光。


  楚榮文蹙緊眉頭,李徹登基已經是大勢,無人能避免。他剛出說出那話,倒不是想和李徹作對,不過是提醒一下。就怕李徹不是這麽想。他後退兩步,試圖躲開李徹。


  李徹一眼秒見了準備後退的楚榮文,臉色一沉,冷冷道:“你躲什麽?莫不是心虛!”


  楚榮文因為李徹的身份忍下這無端猜忌,不冷不冷地刺了一句,“我若是心虛,何苦提醒你?你何必那我找不痛快?”


  李徹神情微變。身後的幕僚急急勸道:“此刻不是爭執此事之時,殿下還是登基為妙啊!”


  不等李徹發話,立即有人出現阻止。“祁王現在登基於理不合,至少讓禮部準備登機大典,不然如何能令天下人服眾啊?”


  一邊是莫名失蹤的謝褚雅,一邊是等待多年的登基大典。沒有猶豫便下了決定,他快步離開大殿,不理後麵的諸多勸阻。他必須去找謝褚雅,若是謝褚雅不能回到自己身份,那麽做皇帝又有什麽意思?

  楚榮文眯起眼睛,跟上李徹。李徹瞥眼他,沒有阻止。


  一直默不作聲的潘崆峴長歎一聲,“看來到底是他贏了。”無人清楚這其中意味,唯獨婢女小聲問:“公子,我們動手嗎?”


  潘崆峴冷冷瞪眼此人,甩袖離開。婢女身後之後已經送去了憐憫的表情,哪壺不提提哪壺。哎,活不了多久了。


  潘崆峴在無人注意之下離開皇宮,此時的慶國侯府中已經空蕩蕩,沒有任何物品。唯有幾位黑衣人仍舊在院中等候,見潘崆峴回府,身後沒有跟著任何人。心中隱約有了預感。


  他們一起跪下,“請公子安。”


  潘崆峴麽有回話,隻是望著四周的一片寂寥,大感無趣。“她既不願意同我離開,我何必為難,不過是孤身罷了。”說完,她殺了之前多嘴的婢女。婢女捂住滴血的喉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潘崆峴彈彈衣袖,滿臉不解。“這等蠢貨也配伺候在下?”


  黑衣人立即一機靈,趕緊跪下請罪。“請大人贖罪,我等願意領罰。”就算事情與他們沒關係,但在心情不好的潘崆峴眼中那也是也關心,但凡他順心,等死的隻有他們。倒不如乖乖請罪,免了好大一通折騰。


  潘崆峴平平道:“你們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領罰去。”


  黑衣人齊齊離開,唯獨留下一名婦人。郝夫人搖曳生姿地走過去,輕輕柔柔道:“不過是沒有得逞,何必如此動怒啊?”她晃晃小腿,那模樣分外眼熟。


  潘崆峴直接掐住郝夫人的脖頸,郝夫人掙紮不急,隻能在手下下默默等死。到了最後一刻,潘崆峴鬆開手掌。郝夫人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臉上涕泗橫流。“冤家,我好歹幫了你許多,如此對我,你沒有心!”


  潘崆峴接過侍女遞上的溫熱毛巾,撒撒手掌後,嫌棄地丟開。“若非你伺候多年,你早就死了。”


  他冷冷掃眼郝夫人,眼底淬著寒意。“不要學她,我亦無需替身。”


  郝夫人咬緊牙根,索性不與他爭執,掙紮著離開。


  一直等待的另一位夫人輕笑一聲,眼底寫滿了快樂。身後婢女輕聲問:“夫人為何不出手?您不是一向不喜歡她嗎?”


  那位夫人翹起的笑容愈發燦爛。“咱們這位大人可不是常人,別人或許尋個替身,找個安慰,咱們這個眼睛裏是一點沙子不能有。她能活過今日,活不過明日啊!”


  說完,她一扭一扭地離開。


  李徹急急回答王府,文伯瞧見他分外吃驚,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


  李徹推開文伯,向著屋內走去。屋內和兩人離開之時沒有半分變化,似乎從未有人來過。李徹徑直翻開謝褚雅藏錢的匣子裏麵空無一物。李徹全然明白了。


  謝褚雅離開從來不看到底拿走多少東西,看的是到底有沒有錢。作為有錢行走天下的代表人物,謝褚雅離開出走隻能帶著錢,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會有。


  李徹簡直服了謝褚雅的行動力,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擅自逃離。


  楚夫人與謝侯爺等待王府外麵,他們注意到李徹的不對勁,在意聯想除了謝褚雅出事,不做他想。


  對於這位屢次逃家的女兒,謝侯爺屬實沒了耐性,可看在楚夫人擔憂的份上卻不得不忍。楚夫人口中謝褚雅永遠楚楚可憐,誰都能欺負完全無視謝褚雅在大殿中,把皇室眾人逼得連連後退,直接推著李徹上位的豐功偉績。反正楚夫人不知道,楚夫人不清楚,她隻心疼自己女兒。


  她揪住謝侯爺的胸前衣物,嗚嗚哭泣。“我的雅兒啊,她那麽嬌弱,若是碰到了壞人可怎麽得了啊?嗚嗚嗚。”


  謝侯爺眼皮跳了跳,對楚夫人的眼瞎沒有辦法,隻能安慰:“雅兒那麽厲害,哪裏有人能欺負她?”


  楚夫人立即陰沉臉,“你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我的雅兒不值得不擔心啊!”她倏地起身,推開謝侯爺坐到另外一邊,揪著手絹嗚嗚哭泣。“我就知道,不在你膝下長大,你哪裏會心疼?”


  她擦擦眼角大顆的淚水,“我的雅兒啊,母親對不起你,從出生便叫你受了委屈,如今你失蹤,我竟然沒有任何辦法!啊~”


  謝侯爺揉揉一拱一拱的太陽穴。今天發生的變故太多,如今楚夫人竟還要嗚嗚哭泣,他實在……


  “是為夫的錯,是我沒看雅兒,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定不會叫雅兒出事的。”


  楚夫人立即激動,她攥緊手絹,焦急地再次確認。“當真?”


  “當真。”謝侯爺果斷地回答。楚夫人立即破涕為笑,撲倒謝侯爺身邊,嬌嬌弱弱道:“我就知道,夫君還是記掛雅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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