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騙過我？
公然開黃腔，這可真是令人震驚，楚榮文臉色爆紅，幾乎不敢相信耳朵。他聲音顫顫巍巍：“表妹，這話、這話、你怎麽能說啊？”
謝褚雅反問：“怎麽隻需你們文人搞些閨中情事，卻不許我這事嘍？這可真是霸道啊！我好生害怕啊！”說罷，他捂住胸口，瑟瑟發抖起來。縱使所有人都知道謝褚雅是故意做出此等惹人不爽的模樣，但無人點破。隻是靜默無語。
他們不說，謝褚雅卻是要說的。她不光光要說，還要說的痛快，一點不避諱。“我看啊，你們就是心思肮髒，我不過說衝不衝，竟有人想了些不該想的，反過來責罵與我？這世間可當真是沒了王法了！”她插著腰怒罵。
可依舊無人搭理，他們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瞧著謝褚雅的動作。大臣雖都臉皮厚，但終於有人扛不住這些話，怒了。“祁王，你管管祁王妃！這般無所顧忌，她還像不像一個王妃啊！哪裏還有半點的皇室尊嚴。”
李徹不慌不忙地挽起袖子，“本王什麽都好，諸位不必擔心。”他神情平靜，絲毫不在乎謝褚雅堪稱放蕩不羈的舉動。甚至在眾人想繼續為難的時候，抬出了被廢的皇後和癡戀文太子多年，就差給先帝帶綠帽的太後。“她在怎麽不好也是不會謀反的，更加對不起本王。”
太後感覺有被侮辱到，她本是隱身多時，希望眾人能忘記此事。可就在眾人都忘記的時候，李徹居然重新提起，她也是日了狗。
若是先帝在，她大可哭訴哀求，先帝總是可憐她，不舍得讓她難過的。可先帝不在，太宗雖然敬重她，可終究為了這事隔了心。到現在，太宗連看也不看。
太後想拿枉為人子教訓太宗，當著眾人大臣的麵也張不開嘴，隻能獄卒地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簡直倒黴極了。
有些時候謝褚雅都案子為太宗默哀，明明應是天之驕子，硬生生自己作沒了，哎都是命啊！
當然了，麵前的林青嵐也不是好鳥。在心中大肆貶低一圈後，她終於冷靜下來。對著楚榮文不留情麵地扯回話題。“到底選誰啊？快點說，早讓我們有過決斷！”
為了讓楚榮文更好抉擇，她提心地給出了建議。指著太子道：“給了太子，順利登基，一切無事。”指著林青嵐道：“替他毀了，重新陷入爭奪。”最後，一錘定音。“現在命運的齒輪把握在你手中，做出決定吧！”
楚榮文沉默了。林青嵐礙於與他的關係，不敢說話，隻能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說出一番令人安心的理論。
可楚榮文遲疑了，他想起那些年都林青嵐在大街上肆意，為百姓斷案的時光。那時候無人在乎大理寺，也無人在乎他皇室宗親，林青嵐得罪大臣的事情。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大理寺少卿。領著少卿的工資，做著少卿的事情。
可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竟不敢確認，那些年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真的，有多少事情是假的。往事像是一陣迷題，蒙在迷霧裏，他看不清，摸不透。隻能囫圇問：“你有沒有騙過我？”
林青嵐不語。楚榮文問什麽問題他都能回答，不管是謀逆的，還是往事，哪怕是一些隱秘，他也能。唯獨這一句，唯獨這一句。他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他對楚榮文有過真心，但抵不過世事無常。
楚榮文莞爾一笑，痛到了極點，他竟感覺不出任何痛苦，隻是麻木，森森然然的麻木，從心底散發的麻木。
很多時候，他願意糊弄自己，讓自己服從世間的大多數決定。所以他按照長公主的要求為官，撐起未來公主府。可到了現在，他竟不想繼續欺騙自己了。他受過了，隻能大吼一聲。“林青嵐，我真是看透你了！”
林青嵐閉上眼睛，盡力忽視從心底湧上的痛苦。可他沒法忽視，他切切實實把楚榮文當成自己朋友。盡管剛開始有謊言，可他對楚榮文的心是真的。
他試圖解釋。“榮文，我、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楚榮文淡淡道。經曆朋友的背叛後，他忽然長大了。“我隻當大理寺少卿林青嵐死了。現在留下了隻有文太子的兒子，我該叫你什麽？”
林青嵐欲言又止，終於隻是忍著痛苦道：“李稷，社稷的稷。”
“李稷。”楚榮文呢喃著這話，突然淚濕了眼眶，“這名字好，聽上去就像皇室子弟。”他抹掉眼淚，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以前就想吐槽，林青嵐，這算是什麽名字啊！太敷衍了！”
林青嵐或是李稷軟下眼神，“我母親為我取得，希望我能成為青竹一樣的男子。”
提起這位太子妃，突然有不在說話，隻是道：“李稷，算我楚榮文對不起你！”
林青嵐明白楚榮文這是做了決定。他臉色不變，“若你能好受一些，倒也無妨。”
楚榮文寧願林青嵐罵他，寧願林青嵐嗬斥他，責罵他壞了大事，責罵他不念舊情。可林青嵐不，他理解了楚榮文的決定。楚榮文哭了，在以前沒哭，發現林青嵐身份時沒哭，可現在就哭得像個小孩子！
大殿內一片安靜。大臣們眸色複雜。他們看著這對好兄弟在自己麵前演了一出黏黏膩膩的好兄弟戲碼。雖說好兄弟但總感覺更像是戀人決裂。
“嘖嘖，都是群人才。”謝褚雅瞧著諸位大臣的腦內對話，看著津津有味。甚至時不時同李徹分享一下。在大殿充滿悲哀之時，這兩人都成了無人之人，真是令看看都覺得無比絕望。這裏單單值得是太宗。
長孫家主握緊手掌，等待著兩人結束對話，然後拿著聖旨扶持太子登基。太子同樣如此激動。最後一步，隻需要最後一步，他就能成為九五之尊！他終於有成功了！
楚榮文結束了哭泣，把懷中的聖旨遞給了上前的太子。太子仔仔細細看著幾秒，舉起聖旨，大聲想宣布，卻突然被一道瘋了一般的身影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