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鮮血中舞姬的眼下流落,滴滴答答到了地上,暈染出一片燦爛的花朵。她眼淚和著眼淚一起滑落。美人哭泣本令人憐惜。可旁邊笑得燦爛的謝褚雅卻打破這種憐惜,令人不寒而栗。


  太宗厲喝:“祁王妃,爾敢!”


  謝褚雅微微一笑,那笑容囂張跋扈,絲毫不顧及太宗的臉麵。“陛下莫非要為了區區舞姬懲罰與我?”她扔下舞姬,上前幾步,眼底席卷著風暴。“我乃是祁王妃,陛下當真要如此?”


  太宗承認,便是把皇室的顏麵扔在地上踩。而太宗若是不承認,隻能硬生生受著謝褚雅的折磨。


  太宗閉上眼睛,冷冷道:“祁王妃,朕自不會為了舞姬懲罰你的,但你最好知道好歹!”


  謝褚雅笑眯眯地福身,“陛下莫要誤會,我乃是最知道好歹之人,從不會為難別人。更不會為有功之人安排妾室,請陛下放下!”


  這就差點沒指著太宗的鼻子罵,說太宗為難有功之人。


  太宗能怎麽辦,已經放話不能為難謝褚雅,他不好翻臉無情。


  謝褚雅哼著小曲,繼續挑選舞姬。她一個個掐著下巴看,指甲刮過這些舞姬的下巴,一道道血痕,在光滑的臉上分外刺眼。


  最後,舞姬們無人選中,謝褚雅隻能含著眼淚,再次福身,“陛下,這些舞姬各個有傷。我總不能為夫君選幾個醜貨吧,再說了,陛下也不能賜下有傷之人與夫君啊,這不是開玩笑嗎?”


  她擦擦眼角的無存在的淚水,“畢竟我夫君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哪裏有這麽狠心的人要在人家傷口上刺上一下啊!”


  太宗被其中隱藏的含義氣到炸了。這不是再說,若是太宗賜下有傷的舞姬便是在傷害李徹嗎?

  李徹?傷害?到底是朕聽錯了,還是你有問題!他簡直想仔細與謝褚雅辯上一辯,但堂堂天子與女子辯論,傷害的不是謝褚雅的名聲,她根本沒有名聲這東西。


  太宗若是敢做,傷害的是自己的名聲!他隻能忍下。他瞧見舞姬們臉上刺眼的紅痕,不耐煩地揮手讓幾人離開。


  謝褚雅輕輕一笑,腳步輕快地走回座位,其中的快樂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發現。


  眾人們眼神各異,但都對這位祁王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正麵懟陛下真是膽大,最厲害的是,她居然贏了。


  甭管名聲難聽與否,至少她的能耐是有的,還是很大的能耐。


  李徹伸手拉過謝褚雅,在謝褚雅耳邊竊竊私語。謝褚雅噘著嘴,推開李徹。


  眾人捂住腹部,啊,為何這麽飽啊!不要在喂狗糧了,真的夠了,夠了!


  這便宴會終於能繼續進行,而景陽宮中,內廷首領已經找到了皇後。


  皇後身穿一襲正紅色宮裝,帶著九鳳發冠,這是皇後大婚或是大事之時才能穿的衣服。


  她站在景陽宮門口,內廷首領領著侍衛們齊齊跪下,“請皇後娘娘安。”


  皇後微微一笑,輕聲問:“都準備好了?”


  內廷侍衛點頭。“請娘娘放心,內廷我等已經控製,娘娘隻需趕往未央宮,令陛下退位即可。”


  天時地利人和,所有都在皇後手中。太宗主持宴會,邀請了所有官員與他們的家眷,隻有當著他們的麵太宗退位。這位官員有乖乖聽話,認了太子當皇帝,此事便絕無回轉餘地。


  而官員們俯首本是最難的,可誰叫隻要圍住未央宮,官員與家眷的性命皆在皇後手中。有他們的家眷威脅他們低頭,這可不算什麽難事。


  皇後意誌風發地前往未央宮,麵前但凡有人阻止,便攔住那人。有人勸阻,便殺了那人。很快,宮中血流不止。


  可皇後非但不覺得害怕,倒是覺得興致盎然。“這才是權利。”她踏著鮮血向著勝利走去。


  宮中的下人們別的能力沒有察覺不對,那是比老鼠還要更加靈敏。有人敏銳的發覺不對。他們瑟瑟發抖地窩在一起,希望皇後能放過自己。


  可有人不想等死,在他看來,皇後就算謀逆,也隻是女子,沒有登基的可能。若是陛下反應過來,定然能打敗皇後,而報信的自己也能得到賞賜,不必像老鼠一般在暗地裏生活。


  他熟悉宮中的環境,三轉兩轉竟然到了未央宮門口。未央宮守門的侍女攔下了他。“站住,這不是你能呆著地方!”


  那人大喊:“皇後謀逆!皇後謀逆!”


  一開始宮人們還當做笑話,但看著此人無比認真,他們也不禁懷疑。為了防止出事後,他們有責任,他們呆著那人進入了殿門。


  禁閉的大門被打開,自然惹得眾人矚目。宮人們把那人向前一推,跪在地上匯報:“陛下,皇後謀逆!”


  太宗一愣,不肯相信的重複。“什麽?”


  那人極其會看眼色,把路上的見聞告知給太宗。太宗恍若天旋地轉。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必定是胡說。


  可太後不認為,她終於發覺了不對勁,直接掀起桌子,對著長孫家怒吼:“你們竟敢謀逆!”


  長孫家主冷靜地站在殿內,微微福身。“太後誤會,皇後非是謀逆,而是清君側!”他朗聲道:“有妖妃霍亂陛下心智令陛下癡迷享樂,不理朝事,無故廢後!~”


  “皇後乃是順應天意,為了清君側而來!”


  太宗怒喝:“朕在此,爾等竟敢胡說!長孫家族意圖謀反,給朕拿下!”


  侍衛無人動。長孫家主撫掌輕歎。“陛下已失了民心,連侍衛也使喚不動了,真是可惜啊!”


  太宗臉色無比難看。他忽然想起李徹。對著李徹冷聲吩咐。“祁王給朕拿下這群亂臣賊子!”


  李徹坐在原地,自顧自喂著謝褚雅葡萄,對太宗的吩咐視若罔聞。


  太宗再次厲害:“祁王,朕叫你動手!你聽不懂嗎?”他踢開麵前酒桌,大喝:“你是不是也想謀反啊!”


  謝褚雅在李徹手掌心吐出葡萄皮,輕輕巧巧地笑著,“陛下不是一直把我夫君當做謀逆之人嗎?既然如此,我等也隻能順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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