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案是什麽?
這題林青嵐會。他處理文件較多,大理寺中有不少割下那物的案件,比如先前的任雲複仇,便割下侵犯妹妹犯人的那物。這是赤裸裸地報複。
??他大膽回答,“一般有侵犯行為的,才會進行複仇,這是對於死者的侮辱,也是對於生者的快慰。”他想了想,仍舊略帶懷疑,“但在駙馬上,我不能確定。”
??“哦?為何不能確定?”謝褚雅反問,“犯人如此行事必定有內情在,你的推測有理由據說,為何不可?”
??林青嵐看向昭平公主的屍體,指著她殘缺的乳房,把自身的推測緩緩道來,“昭平公主的乳房缺失,駙馬的那物缺失,這都是男性與女性的代表,我如何確定犯人不是想毀掉兩人的性別?而一定是因為駙馬爺侮辱過犯人,或是侮辱過犯人的親屬?”
??“畢竟公主乳房的缺失是沒有必要的,犯人割下,又不能保存,又加大暴風險。”
??仔細一想,林青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張小果有些遲疑,他仔細盯著兩人的屍體,看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不得不承認,他大概真的沒有天賦。任誰都能看出點東西,唯獨他不行。
??“張小果,你看出了什麽?”謝褚雅淡淡問。張小果尷尬一笑,摸摸腦袋勺,“我能看出什麽,都是那些東西,屍體唄。”
??謝褚雅換了問法,“你覺得林青嵐說得兩種可能。針對駙馬的報複與被公主牽連的報複,你更加認同哪種?”
??張小果想了想,提出第三種可能,“為什麽不是犯人針對駙馬,割下駙馬的那物後,為了保持一致,掩蓋真正的目的,在割下公主的乳房呢?”
??他提出的最新看法,令林青嵐愣住了。可他隨即發現一個致命問題,“前提是,兩個屍體是同一犯人!我們無法確定這點啊!”
??“等等!”楚榮文叫停,他是越聽越糊塗,話題進展的過快,他有些跟不上,“我以為我們默認殺害兩人的同一名凶手!”
??謝褚雅沉默了。林青嵐比他更加沉默。李徹看不下去,出聲提醒,“沒有人默認!他們隻確定了公主的犯人,但駙馬的犯人現在從剛剛開始討論!”
??楚榮文又是一愣,“不對啊。”他指著屍體上一致的腐爛,一致的栩栩如生的麵容,“這兩人不是一個凶手嗎?”
??“不是!”謝褚雅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搞不清楚楚榮文的腦回路,但能解答。“駙馬與公主死在一起,你就以為是同一人所為。我問你,為何要殺駙馬?”
??“我們可以確定公主是被心懷不滿的人所殺,那駙馬呢?”
??她甩甩衣袖,隔空點點楚榮文的額頭,眉宇間全是不滿,“把腦袋給我放冷靜一些,你說的是駙馬,一個大男人,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殺死的。”
??“殺他與殺公主的難度截然不同,凶手為何要如此冒險,一時不察,她便有可能被駙馬逮住。”
??見楚榮文仍舊是迷迷糊糊,她遞給林青嵐一個眼神,林青嵐接著繼續向下說,“公主與駙馬屍體上的啃咬痕跡不能確定是同一種動物,我一會派人做個記錄,確認一下兩人是否為同一種動物所咬。”
??“我姑且推測兩人是同一種動物,畢竟在京中隱瞞飼養動物是很困難的。他們飼養動物隻是為了啃咬屍體,沒必要弄兩隻動物。若是兩位凶手,他們合作完成謀殺,隻需要驅使同一個動物即可。減少了暴露程度。”
??對於他的解釋,謝褚雅還算滿意,但仍舊要糾正其中問題。“他們使用一個動物,一方麵為了減少暴露程度,令人一方麵也是為了隱瞞後一位凶手。殺害駙馬的凶手才是事情的主宰者。”
??“另外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記不記得案發現場的血跡?”
??她一說,諸位通通想起。楚榮文更是記憶尤深,一屋子的血跡,四麵牆壁,房梁上麵到處都是。這種程度的案發場地可不多見。難以忘記啊!
??謝褚雅為公主蓋上麻布,麻布遮住了她麵目猙獰的臉龐。“你們覺得,犯人哪裏來的那麽多血跡?”
??林青嵐一邊輕手輕腳為駙馬蓋上麻布,一邊思考著謝褚雅提出的問題。他想著案件的元素。腐屍、血跡、總覺得聽著很耳熟,哪裏有類似的案件呢?
??他環顧四周,進入深深思考中,好熟悉,好熟悉,他一定聽說過。靈光一現,他倏地抬起腦袋,麵上卻滿是驚恐之色。
??謝褚雅正笑吟吟看著三人,見林青嵐抬頭似乎有所察覺,也並不在意。
??她不在意,可林青嵐在意地不行。他終於知道是在哪裏聽到的。他身上雞皮疙瘩已經全部立起,一股冷意順著他的後脊背向上爬。他如墜冰窟,一顆心直直地向下掉。
??在他以為事情已經夠大的時候,事情居然還能更加大!
??張小果想不明白,他選擇抄答案,“青嵐,到底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啊?”
??林青嵐看向謝褚雅,謝褚雅仍舊微笑著,那副笑容好似釘在謝褚雅臉上。林青嵐除了笑意,再也看不出其他。
??張小果不依不饒,寄希望林青嵐能直接公布答案。既然謝褚雅不反對,林青嵐也不堅持,“你們記得刑部的白骨案嗎?”
??“白骨那?”張小果一個連大理寺內部案件都弄不清楚的人哪裏知道刑部的案件。但楚榮文清楚,他渾身一僵,麵上瞬間沒了表情,“你是在玩笑?白骨案!你認真的?!”
??林青嵐長歎口氣,“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是我想錯了,但你想象,腐爛的屍體,滿地的血液,除了那個案子,我實在找不到其他案子了。”
??楚榮文身體搖晃幾下,他扶著驗屍台勉強站穩,震驚令他麵部慘白,比躺在驗屍台上麵的屍體更加像死人。“我們算是完了!”
??兩人半遮半掩的話語令張小果十分不滿,他扯扯楚榮文的衣袖。楚榮文一下子倒在他身上。張小果推不開楚榮文,隻能默默承受,但他仍舊繼續追問:“白骨案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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