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腦袋
謝褚雅倒在床上,張媽站在一旁,頷首低眉。謝褚雅伸出手臂,雪臂在空中搖曳,她拉長聲音,“張媽~”
??張媽並不回話,而是沉默以對。
??謝褚雅再次拉長聲音,“張媽~”
??張媽臉上青筋畢露,壓低聲音,陰冷冷問:“夫人,你有事?”
??“沒事。”謝褚雅嬌聲道,“我就是無聊,想找你聊天。”她踢踢小腿,在床上翻滾一下。趴在床上,腦袋放置在交叉的手臂上。
??“張媽,你沒有想對我說的?”她直起腦袋笑嘻嘻問,“我可是有很多想跟你說。”
??張媽待在地下多少年第一次見如此肆無忌憚的女子,尋常女子被人擄去,必然淚流滿麵,她倒好若無其事,甚至反過來控製綁匪,膽量可嘉。可惜,她卻誤會了地下的環境,老三或許一時心軟,但不會一直心軟。她還能撐道幾時?
??張媽打定注意不在說話,但謝褚雅也不是好糊弄的。她伸出手臂,高呼,“張媽,奉茶!”
??張媽想不動,但考慮到不知何時會放回的老三還是照做,她心中也打著注意。若是老三回來看出,必然對其心生不滿,到時候,何雲就死定了。她打定注意,端著茶水顫顫巍巍走到謝褚雅麵前。
??謝褚雅沒接過茶水,嫌棄地看眼茶盞,“張媽,你怎麽幹活?”指尖掠過茶盞外壁,看著指尖的黑灰,她驚叫一聲,“這麽髒的東西你也給我喝,你講點衛生。”
??張媽握緊茶盞,一言不發。她沒有立刻打死謝褚雅當真是她脾氣好,她簡直控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謝褚雅仍舊不滿足,試圖拱火,“你一直不說話是對我不滿?”她豎起眉頭,“虧我那麽信任你,你令我失望。”她捂住胸口倒在床上,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
??張媽愈發生氣,她努力壓製心中怒火,恨不得送謝褚雅當場去世。她握緊拳頭,眸中危險的流光閃過。她悄無聲息地上前。
??“篤篤篤!”
??她停住腳步,扭頭看向門口。
??謝褚雅拍拍枕頭,彎起眼睛,語氣微妙,“不去看看到底是誰?”她重新柔柔弱弱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蓋上,隻露出尖尖的小臉。
??張媽內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密密麻麻地浮現,但她終究有理智,收斂心神,拄著拐杖走向門口。
??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員,她心跳如雷,恨不得直接去世。可她還得保持理智,她垂下眼瞼,盯著幾人的腳底,低低道:“大當家,二當家,你們來了。”
??“喲!”大當家笑嘻嘻揮手,張媽立刻推開,其間沒敢看他一眼,他不管那麽多,推來礙事的人,進入屋內。
??看到臥與床上的謝褚雅,他眼睛眯起,折扇在手掌中敲敲,“這可真是個美人。”
??臥在床上的女子,她白得有些透明,睡眼惺忪的鳳淚眼微微睜開,看向門口。烏黑發亮的長發披在肩頭。明明是明豔的長相,但由於身體虛弱,意外有幾分弱柳迎風,分外惹人戀愛。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門口諸位,像誤入叢林的小鹿,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略帶驚恐。
??老三心頭一軟,趕緊上前安慰,“無事,無事。”
??大當家打開折扇,若有似無地扇風,他敲敲蹲在床前老三的肩膀,“哎呀,這般美人,為何不介紹給我嘞?”
??老三冷冰冰地扭頭,與他對視。三秒後,他移開視線,冷笑幾聲,“這是我的東西,老大,你準備搶?”
??老大沒回話,自顧自打量著謝褚雅,從上到下,從裏到外。
??謝褚雅久違地出現一股被人剝光的感覺。她假裝瑟縮一下,但對方並無放鬆警惕。她有種預感,麵前此人才是最威脅的。
??老大突然笑了,伸出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親愛的小小姐,你叫什麽名字?”
??謝褚雅下意識看向老三麵色鐵青,他咬緊下唇,注意到謝褚雅憂心的神情,他深呼吸幾口,低聲道:“他們是我的上司,不會傷害你,你直說就可。”
??謝褚雅驚疑不定地點頭,“我叫何雲,乃是受難後,被大人所就,不知有何事?”
??老大反問:“我無事,當你有何事?”
??謝褚雅驚恐不定地睜大眼睛,磕磕巴巴問:“什麽?”她滿臉無辜,好似誤入野獸巢穴的兔子,“我該有何事?”
??老大倏地收起折扇,臉色不改,仍舊是笑眯眯的,“你不想上麵的夫君?”
??提起夫君,謝褚雅臉色大變,身體瑟瑟發抖。隔著被褥,眾人依舊瞧見了。他們不免得疑惑。
??老三更是顧不得許多,低聲安慰。
??謝褚雅恍若未聞,身體止不住顫抖,她結結巴巴,聲音透著害怕,“我夫君,我夫君,他,他……”她說不下去,捂住臉嗚嗚哭泣。
??老大登時蒙了。見過女人哭泣,但帶雨梨花,隻惹人憐愛,不令人惱怒的哭泣還是第一次。
??他不免疑惑,我好像也沒問過分的問題,她為何這般哭泣?
??伏東扯出老三,老三在老大的麵前站定,眼睛卻仍舊瞟著謝褚雅,語氣十足的不耐煩,“你們幹什麽?”他扭頭瞪眼兩人,“我可沒功夫和你們玩。她還哭著呢。”
??謝褚雅豎起耳朵聽著幾日的對話,麵上卻還時不時地抽泣幾聲,做足了小可憐神態。
??老三瞅眼她,低聲告訴幾日她編得那些瞎話。當然大部分是真的,替嫁,衝喜,長輩不喜屢次為難,拋出她彪悍的反擊,可憐可愛的小媳婦躍與話語中。
??配上她時不時的抽泣,在無人懷疑她的身份。
??大當家與伏東對老三的講述並無疑問。老三的刑訊算是一絕,但凡對方撒謊,老三一定能發現,對此他們很有信心。
??謝褚雅同樣很有信心,她沒撒謊,隻是隱藏一些重要的內容,重要到會改變所以看法的內容。她停下抽泣,三人也停止交流。憐愛地看向她。
??唯一的明白人,張媽冷笑幾聲,她算是看明白了,男人碰到美色就昏頭,特別是需要依靠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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