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北耀大軍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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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寧疑惑,她也沒有覺得對方是有這個意思的啊。
淩寧正要開口解釋,齊明便率先開口道,“我隻是不想你因此出什麽事,帶兵打仗並不是武功好就可以的,我絕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還請淩女郎不要誤會。”
齊明說著,起身執了個道歉禮。
“如今這支兵馬是你在帶領,若是你已經有了決斷,我的意見你可聽也可不聽,我其實也不懂帶兵之事,隻是不想你冒進出事。”
不得不說,齊明的話,淩寧很喜歡聽。
尤其是聽對方說是在關心自己,她心裏就越發地舒坦了。
淩寧不由淺笑道,“我明白的,我也沒有因你說的話而誤會,齊郎君不必掛懷,我的決斷的確是冒進了,但我有把握,還請齊郎君信我一次。”
淩寧語調和緩,神色極為認真,帶著些許請求的商量的語氣,反而讓齊明不知如何反駁了。
他唇瓣蠕動了下,最終點點頭,“淩女郎既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那便按照你所說的。”
雖然是答應了聽從淩寧的主張,但是齊明心中仍舊是擔心著。
在定下主張之後,淩寧便召集幾個將士一同商討牽扯行軍的陣型,計策。
不僅僅是他們如此,其他幾路也都在為這件事做著準備。
轉眼之間,下山的路程越來越短,而氣溫也在逐漸地升高。
山上開始化雪了。
因為下雪而被封住的山路也在接封了。
北耀追擊的兵馬乘機進山搜尋。
他們並不知曉的是,前方的山路上,正有埋伏在等著他們。
周蘊和蘇喬等人藏在製高點,從上往下看,能清楚地看見遠處過來的北耀士兵。
待北耀士兵都走進了他們合圍的位置,周蘊打了個鳥哨,以作記號。
隨即,借著樹木的遮掩,搭弓射箭。
須臾之間,箭雨飛落,一箭射出,立刻轉移位置。
“敵襲,敵襲!”
隨著外圍的北耀士兵中箭倒地,其餘的北耀士兵立馬發現了情況。
“結陣,反擊!”
他們高聲呼喊著,在一開始的驚慌之後,迅速結陣。
外圍的士兵高舉盾牌,而內裏的士兵則朝著四周搭弓射箭。
但是,隨著北耀的箭射出,落進所有的樹木之後的箭羽就像是進了大海的水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
北耀士兵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盯著四周的樹木,卻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北原的樹木都生得高大,且十分耐寒,即便是在冬日,也少見有葉黃枯落的。
所以,此刻,對於大周的士兵來說,反而是很好的遮掩。
觀測了一段時間後,北耀帶兵的將領終於按捺不住,命人前去查探情況。
然而隻要有人離開盾牌的保護範圍,立刻便有箭羽射來,一箭紮透喉嚨。
見狀,將領連忙搭弓朝著箭羽射來的方向射箭。
然而,大周的士兵早在一箭之後就快速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北耀將領的這一箭過去,仍舊是落了個空。
這也就是人少的好處了。
北耀將領皺著眉頭,站在原地將周圍的情況仔細地端詳了半晌。
而後才下達命令,“結陣前行。”
結了陣,看大周的士兵如何偷襲!
北耀的兵馬繼續前行。
但並沒有過多久,隨著周蘊的一聲鳥鳴,在機關旁候命的士兵,將手中的機關一拉。
霎時間,從北耀軍隊站立著的土裏,冒出一排又一排木刺組成的排刺,這些排刺十分尖利,出來的時候又急又快,攜裹著力道,深深紮進北耀士兵的大腿中。
不過是瞬間,北耀的士兵就被衝散了。
而這像是一個信號,緊隨而來的是大周紛射而來的箭雨。
瞬間就淹沒了北耀的士兵。
而在箭雨之後,是握著長刀怒吼著從樹木之間衝殺出來的大周士兵。
從邊軍大營被破到北原城被破,再到他們被北耀的士兵追擊,不得不躲到雪山上。
這些天以來的憤怒和屈辱終於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殺意和力量,讓他們勇猛得像是出籠的猛虎,衝著自己的獵物撕咬而去。
周蘊和蘇喬也跟著士兵們一起衝了下去。
蘇喬揮舞著一柄大刀,雪白的刀身眨眼之間就沾染上了層層血跡。
大周的士兵都殺紅了眼睛。
不多時候北耀士兵潰敗如決堤,四散朝山下而去了。
周蘊並未讓人追,而是命令眾人停下休整。
大周的士兵也有傷亡,將兵器都規整了下,能用的接著用,死去的士兵也處理了。
打掃完戰場他們快速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林子裏很快就平靜下來,徒留滿地的北耀士兵屍體。
周蘊帶著士兵們朝山深處潛藏而去。
這一次的勝利,諸位士兵們皆是心潮澎湃,林弦興衝衝地過來問周蘊,
“王爺,我們下一次偷襲什麽時候?”
周蘊看了一眼天色,對林弦道,
“先填飽肚子,囑咐士兵們好好休息,兩個時辰後集結。”
周蘊話音落下,林弦就帶著命令下去了。
林弦走了之後,周蘊也從自己懷中拿出吃的食物。
這是他們前兩天抓緊做的肉幹,配上一點水就能喝下去。
倒是不用生火。
此刻他們藏在這山林之中,也並不適合生火。
若是生火豈不就是敵軍明晃晃的靶子了。
稍做休整之後,周蘊帶著眾將士去了下一個作埋伏的地點。
將機關都安裝完畢,天幕已經黑了下來。
之後,士兵們就潛藏到各自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北耀士兵的到來。
周蘊拍了拍林弦的肩膀,問道,“這些天我發現你輕身的功夫似乎不錯?”
戮王竟然在觀察他,林弦有些受寵若驚。
“屬下是有一些輕身的功夫,但是算不得多好。”
在周蘊的麵前,林弦哪敢說自己的輕身功夫好?
還有誰的輕身功夫是能比得過戮王的呢?
他不敢班門弄斧。
周蘊自動忽略他的話,對他道,“你去前麵,當北耀探路的小隊列士兵出現的時候,弄些動靜出來,而後將他們引誘到這邊來。”
林弦恍然,原來是這個啊。
“王爺放心,屬下定不辜負王爺命令。”
林弦抱拳,堅定地道,而後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的遮掩之中。
不多時候,林弦就將北耀的士兵給吸引過來了。
這些北耀士兵一進入包圍圈,不必用上機關,很快就沒了性命。
這邊的動靜並不小,很快就吸引了北耀大部隊的注意。
在經曆過白天的埋伏之後,這一隊列北耀士兵,舉著火把,仔細地查探著地上的痕跡和情況。
他們行進的速度很慢,小心謹慎地一步步推進著。
沒多久,他們就看見了死在不遠處的先於大部隊打探消息的小隊列。
領兵的將領皺緊眉,抬手示意眾人停止前進。
“前方恐怕有埋伏,眾位將士,聽令,結陣,放箭!”
將領吸取了前一個將領的教訓,他認為,大周的士兵既然是潛藏在樹林之間,隻要他們的箭雨足夠密集,就不可能會有落空的情況。
而他也的確是為了剿滅大周士兵帶上了足夠的弓箭。
但此刻,大周的士兵卻不是潛藏在樹木之後,他們是潛藏在樹木之上。
一陣又一陣的箭雨射出去,而後落在樹幹上,或是落在地上,但因為角度的問題,沒有一人想到要抬頭看。
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在樹上藏著的大周士兵。
在第四輪射擊之後,北耀的將領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按道理說,如此密集的箭雨,敵方是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的。
他令士兵們停止射箭,一雙銳利的眼睛向著四周梭巡著。
所過之處,一片靜謐,未曾有什麽端倪。
要不是不遠處就是先行隊列的屍體,他都要懷疑會不會大周埋伏的地點根本就不是在這裏?
四周都沒有人影,他們會藏在哪裏呢?
總不能是天上吧?
這念頭閃過,北耀將領猛地抬頭,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大周士兵拉動機關。
無數的木刺從樹木之間飛刺而下,向著北耀的士兵而去。
破空之聲響徹樹林。
北耀將領目呲欲裂,他忙下命令,“射箭,射箭,他們在樹上!”
然而,他們命令已經晚了。
大周士兵行動敏捷,早在拉動機關之後便從樹上靈活躍下,拿上自己的武器,射箭的射箭,拿刀的拿刀。
在北耀士兵慌亂了的瞬間,箭雨緊隨而來。
而之後,便是提刀殺來的士兵。
這麽一套下來,這一路士兵和白天的那一路士兵的後果大致沒有什麽區別。
又是一場勝利,打掃戰場之後,周蘊帶著眾人再一次離開此處。
周蘊這邊牽製告捷,淩寧那邊,雖然比不得這邊情況好,但是大致也算是勝利。
至於周一和齊葦的兩路,他們不需要和北耀士兵們正麵起衝突,隻需要潛藏好就可以。
因此,在大雪解凍,山路能通了之後的第一天,北耀士兵仍舊是拿大周的軍隊沒有辦法。
收到這個消息的於烈坐在北執的房中,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一些廢物!”
北執殿下被周蘊刺殺了也就罷了,如今十萬大軍去追殺大周的殘兵,居然也遭受了伏擊,損失慘重!
於烈怎麽會不生氣?
校尉將於烈掃落的書冊都撿起來,放到桌案上,而後對於烈道,
“將軍息怒,殿下如今在病中,聽不得吵鬧。”
正處怒火中的於烈瞥眼看了看校尉。
殿下生病?
這校尉倒是機靈。
於烈收斂了自己的聲音,隻是臉上的神情依舊很不好看。
他拿過一旁放置著的地圖指著其中一點對校尉道,
“按照逃回來的士兵所說,周蘊的位置應該是在此處。”
校尉看了一眼那個點,跟著點點頭,“事實上,這一處也是損失最為慘重的一處。”
話音落下,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隻能說周蘊不愧是周蘊,他帶的兵果然是很能打。
於烈壓下心中的煩躁,對校尉道,
“其他人如何我並不介意,但是周蘊必須死。”
校尉明白了於烈的意思,北耀的北執已死,沒有道理大周的周蘊還要活著。
“將軍的意思是,所有先行兵馬都去圍剿周蘊的兵馬?”
於烈搖頭,燭火下目光如淬刀光,
“不,我親自帶兵,集結二十萬士兵,圍殺周蘊!”
聞言,校尉的心忍不住跟著跳了跳。
於烈轉眸,盯著他道,
“這幾天軍中已有多人懷疑北執殿下生病的事,北執殿下的事瞞不了多久,是成是敗也就看這最後一遭了,我們必須破釜沉舟!”
是了,他們必須破釜沉舟!
校尉忙道,“是將軍,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這一道軍令自然有許多北耀軍中的將領不同意,於烈力排眾議,期間,恩威並施,最終,眾人不得不答應下來。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第二日一大早,北耀大軍集結,朝著周蘊所在的南枳山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