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逢場作戲
魔靈空間。
玉無傷一身白色紗裙,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隻身一人漫步一往無際的叢林中。
這裏天是湛藍的,陽光是明媚的,雲彩也千變萬幻。玉無傷的下巴直接掉在地上,詫異不已,這裏真的是魔靈空間嗎?
一般魔靈空間都是直接反映封印者的心靜的,而這裏為什麽如此安靜美好?
一定是錯覺…
她才不會相信巫璃會有這麽純潔的心境。
玉玉傷沉默的觀察著這成千上萬種植物形成的森林。地上匍匐著各種藤葉枝蔓,從樹幹根部的陰影裏順著巨大的樹幹向上攀爬,在頭頂上織出密密的窗簾,把整個叢林填充得密不透風。
正午的陽光灑下來,空氣中帶有潮濕的腐葉味道,周圍很安靜,空寂的隻能聽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古木參天,壯麗之外又添幾分肅穆之美。
“不知這巫璃被封印在什麽地方?”玉無傷輕歎一聲,她其實在這樣的森林裏很沒有方向感的,她是個森林路癡啊。
她真的不想承認,因為她也知道好丟臉。
相府。
白傾澤一臉沉思的看著血肉模糊的心塚,心裏很是急躁啊,這女人好不容易被陰掉,不快點處理的話,一會又醒了怎麽辦?
大開殺戒!
一屋子的人圍著五花大綁的心塚,麵麵相覷,他們心裏都明白,別看心塚被捆的像個粽子,但她要是蘇醒,掙脫也是一眨眼的事。
“殺了!”蕭允墨想法很簡單,這個女人險些傷了昔兒必須死,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白傾澤暈倒,好簡單粗暴的想法,連忙搖頭道“不行,她既然是個妖怪,這一切又是因她而起,那就意味著也隻能由她結束,你殺了她這爛攤子誰收拾?”
“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江蘇寧凝眉,這女人來頭可不小,據她所知,心塚哪怕是在玄武大陸也是個叱詫風雲的人物,滿是劇情顯示,現在她好像還不該死?
“我隻知道她是妖,殺人不眨眼,我們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她醒來後我們隻能被殺。”
“啊啊啊啊啊…”白傾澤急的大叫“這該死的玉無傷,平時動不動就出來怒刷存在感,現在關鍵時刻也不見她來救個場。”
“昔兒,別太想不開!”蕭允墨有些心疼的看著愁眉苦臉的白傾澤,柔聲關懷道。“會有辦法的。”
江蘇寧見白蓮花一副苦逼兮兮的樣子,心裏就說不出的鄙視。反正她已經想好了,自己可不管殺了心塚後,劇情會怎樣?
擋自己生路的人都得消失!
於是江蘇寧便抱著香爐又要往心塚腦門砸,接連砸了幾下也不見停歇…
白傾澤臉色一變,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語重心長道“住手,再砸她就真死了。意思意思就算了!”
“我是要讓她死!放開。”江蘇寧瞪著白傾澤,吼道。“難不成你要等她醒過來把大家都殺死嗎?還是你覺得她醒後會突然覺悟把一切都停止?”
“你殺了她這一切就會停止嗎?她死後陣法依然會繼續,到時候這個世界怎麽辦?百姓怎麽辦?我們必須要等玉無傷回來,她會有辦法的,她…是個仙人。”
“仙人?嗬,她不就是來對付心塚的嗎?現在我們製服了心塚,你以為她會不知道,她要能回來早回來了,你等她是不是太可笑了!”江蘇寧眯眼,暗暗不爽。
現在玉無傷被魔獸重傷,已逃離禦黎國,等她來救,那自己隻怕死的更快?
“那你的意思是玉無傷有麻煩?”白傾澤聞言皺眉,眸子裏滿是疑惑。“你怎麽知道?”
“你是不是傻?我說的還不明白嗎,玉無傷受傷了,逃走了,是不會來救我們的!”江蘇寧狠狠瞪了白傾澤一眼,聲音拔高解氣道。“怎麽樣,你滿意了?”
江蘇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異常清晰,讓人心生絕望。
白傾澤心裏還是不信,凝眉問道。“就連玉無傷都沒有辦法,那這個世界還有救嗎?”
那些存活的人怎麽辦?
他的相爺爹爹怎麽辦?
白裕瀾,白裕逸,綠兒…他們都要死嗎?
“那能怎麽辦?死嘍,反正都是炮灰不是嗎?”江蘇寧不以為然,眉頭一挑,淡淡道。
“炮灰?”白傾澤呼吸一緊,臉色頓時一變,上前重重抓著江蘇寧的手腕,江蘇寧輕呼一聲。“你捏疼我了,放手,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麽?”
“昔兒,冷靜。”蕭允墨也是一驚,上前緊張的勸解道。“大家千萬不要內亂,有事好好說。”
“你說什麽炮灰?你到底是誰?”白傾澤不可置信的看著江蘇寧,他隻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卻從沒深究過她什麽都了解。
仔細想來,她在百歲宴上來找自己也許並不簡單。
白傾澤也惱了,不高興的冷聲道。“誰他媽給你裝?你給爺解釋清楚,你到底是誰?”
“哼。”江蘇寧滿臉不屑,冷哼一聲。“白憶昔,我們都是來自同一世界的人,索性就敞開心扉說亮話吧,這個世界已經毀滅了,決不是你我就可以阻止的。我也隻是知道,自己隻是他媽的劇情路人,原主早他媽就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在這非常時刻,不是心塚死就是我死。我才不管你什麽白蓮花,瑪麗蘇,都請不要害我也丟掉命!我最後再說一遍,放手,我現在就要殺了她!”
“臥槽,你竟然說我是白蓮花,瑪麗蘇?”白傾澤滿臉不可思議,食指指著江蘇寧,竟無語凝噎,不知怎麽才能表達自己操蛋的心情。
“你…你才白蓮花,你全家都是白蓮花。”
“……”蕭允墨也是一臉蒙然,皺眉思索,他覺得白蓮花挺好的啊,昔兒為什麽不喜歡?
“昔兒…不要鬧了。”
“你…說什麽?”白傾澤看著蕭允墨皺著好看的眉,一臉看‘自己無理取鬧’的表情,氣的差點吐血。
他無理取鬧?
“白憶昔。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扮演什麽角色,主角之一?路人?或者是和我一樣的炮灰?我隻想說殺了她對我們大家都好!”江蘇寧猛的推開白傾澤的桎梏,拍拍衣服,一臉高傲的表情
“我可沒空陪你一起無聊的談論段子!”
白傾澤睜著自己的白蓮花眼睛,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他們一個兩個都認為自己無理取鬧?
白傾澤大口大口喘氣,看著冷笑的江蘇寧和滿臉焦急的蕭允墨,一手按胸,一手撫額。
果然。
自己和江蘇寧就像活在兩個劇情裏一樣,她聰明果敢,自己優柔寡斷。那也不代表自己就是白蓮花啊?
去你們的,爺是個男人,活了兩世,第一次被人稱白蓮花?
想想就覺得好憂傷。
“昔兒…你怎麽了,不要嚇我!”蕭允墨看到臉色蒼白的白傾澤,心裏一緊,隨後便臉色鐵青,氣憤的指著江蘇寧,努力讓自己平靜道。
“你到底是誰? 你剛剛和昔兒說的什麽胡話,什麽同一世界?毀滅?劇情路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聽到對方的質問,江蘇寧也隻是靜靜的待在原地,隨後微微揚起下巴,美麗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偽裝了,索性收起了原先在蕭允墨麵前的柔弱,挑挑嘴角。“還記得我在去翼州前找你時說的嗎?我當時告訴你,我非常仰慕你,肯助你一臂之力!其實我說謊了,我根本不會治療瘟疫,我隻不過是想借此和你這個主角扯上關係而已,然後拜托炮灰的命運。我所作的一切也隻是為了生存,就這麽簡單。”
“你為什麽一定要和我扯上關係?”蕭允墨聽得一知半解,摟住懷裏的白蓮花,不對,是白傾澤,俊美的麵容帶著憤怒之色,冷聲逼問道。“你似乎對一切都很了解,你不會治療瘟疫還敢跟前去,說明你根本就又不怕暴露,你是肯定我一定去不了翼州?在驛站時,你還知道這雨不會停?那…在遇上刺客時,你也肯定我會被人救對嗎?”
“這件事太複雜了,等我解決完這個心塚再慢慢說!”江蘇寧眸光微閃,正色道。
蕭允墨也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眼裏一片冰冷,他聽後出奇的沒有反駁。
因為他知道自己害怕聽到答案?
害怕知道這個以命相陪的女人到頭來,竟隻是逢場作戲?
麵對蕭允墨的冷漠,江蘇寧絲毫不在意,隻是舉起香爐,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砰’的一聲,香爐瞬間四分五裂,隻見她彎腰撿起一片鋒利的碎片,彎腰就朝心塚本該白皙的脖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