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千檸垂著眸子，靜靜地站著。
練習大廳裏很靜，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深淺交織。
突然，大廳裏的燈熄滅了，前廳裏的燈光從玻璃牆透進來，勉強照亮二人。朱雯不耐煩了，轉身就想出去。
“你不肯說就算了。”
“什麽叫好聽的話？我錯了，你贏了，還是你最美你最棒？你覺得你配得這些美好的字嗎？”喬千檸盯著腳尖，手慢慢放進衣兜。
“喬千檸！你還敢這麽橫！”朱雯猛地轉過身，臉龐扭曲：“你真以為到了今天，你還能橫過誰？你靠的是那兩個男人罷了，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等著看你的下場。”
“不然呢？我命好，有男人靠。你呢？”喬千檸盯著朱雯的眼睛，寸步不讓地說道。
朱雯的拳頭握了又握，咬牙說道：“你如果是來發泄的，隨你便。想找到醫生的下落，沒門。”
“當年我離開後，你明明可以讓他正常接受手術，你慢慢追求他也好，怎麽也罷，偏要走這種極端的方式。是你心術不端，才讓自己有了今天的下場。現在，你必須把醫生交出來！”喬千檸說著，突然就出手了，此刻她握著刀直接抵到了朱雯的喉嚨上。
“厲害了，會動刀了。你動手吧。”朱雯沉著臉。
喬千檸的刀尖慢慢往下，滑到朱雯的瑜伽衣領口，輕輕地挑了一下。
“我怎麽會幹犯法的事呢，這裏四處是監控，我不是自找麻煩嗎？這把是玩具，是我兒子玩的，我忘了從口袋裏拿出來。”
她收了刀，退開了兩步。
玻璃牆外的工作人員好奇地看著裏麵，有人舉起了手機，正對著二人拍。
“嗬。”朱雯摸了摸脖子，嘲諷道：“既然沒膽子真的動手，又不想低頭，那就滾吧。”
“朱雯，比一次吧。你一直覺得你比我厲害，我配不上君寒澈。那我們光明正大的比一次，你來挑，文武都行。”喬千檸堅定地說道。
“文武都行？你這是欺負我腿廢了？”朱雯忿忿然地質問道。
“那就文。”
“我知道你念書時很厲害，還是醫學博士。我覺得你配不上他，是因為你低賤！你那麽窮，吃穿全靠他，才能念完書。靠出賣自己換來的人生，有什麽好驕傲的。”
“靠投胎得到的人生，又有什麽好驕傲的呢？況且，你現在所謂的商業聯姻，也是出賣自己。舍不得榮華富貴，寧可嫁給錢恒那種爛人。”喬千檸反問道。
“你……”朱雯語塞。
“比吧，你挑。我贏了，醫生給我帶走。我輸了，我向你下跪認錯。”喬千檸環顧四周，認真地說道：“這家店的人應該都不認識你我，所以我們可以公平比試。”
“行，一定要比，那我們就比……”朱雯抬頭看向半空，那裏懸掛著練習瑜伽用的彩帶。
“比掛的時間長短。”朱雯抓住了一根彩帶，冷冷地說道。
“行。”喬千檸一一取下圍巾，帽子，脫掉外套，抓住了麵前的彩帶。
她從未練過瑜伽，這玩意兒挺有難度的，要全靠手臂和腰的力量，讓自己懸於半空。對於這項運動，她是真不行！可是若她輸了，她就隻能空手回去。所以，就算手抖得要斷掉，她也要比朱雯撐的時間長。
“堅持不下去就滾啊。”朱雯嘲諷道。
“這比賽……真弱智啊！你我，都弱智……”喬千檸雙唇發抖。她現在感覺血都在往腦門上衝。
“廢物。”朱雯又罵道。
“你本來是很美好的女人，不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讓我……帶醫生走……離開錢恒，你會過好的。”喬千檸又說道。
“閉嘴，不要在我麵前炫耀。”朱雯突然一腳踢向了喬千檸。
她們兩個人距離不遠，朱雯一腳正踹在喬千檸的腰上，她被踢得晃動不止，雙手直接從彩帶往下滑。落地她就輸了！
她一點一點地往上抓著彩帶，讓腳尖離地麵遠了一點。
“你有病啊？這麽一個小小的事，你也不肯認輸。”朱雯看著她的動作，突然間就崩潰了，雙手一軟，從彩帶上滑落，摔坐在地上。
這比賽……
真的又弱智又無趣，還廢手！
喬千檸鬆開彩帶，落在地上。她揉著胳膊，坐到了朱雯身邊。
“你本來就不是那種能把壞事做到極致的人，朱雯，算了吧，現在還來得及。不要再被柯渝利用，不要再為錢恒那種人浪費人生。重頭來。”
朱雯把臉埋進了雙手裏，哽咽不停。
瑜伽館的老師和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放了兩杯熱水，老師想去開燈，被喬千檸給阻止了。
“你們能不能暫避一下……我包場行嗎？或者我現在就辦一張卡。明天你們再來。”喬千檸爽快地付了一筆錢，征得了工作人員的同意，提前關閉了瑜伽館。
朱雯依然在哭。
喬千檸從車裏拿了瓶酒過來，找了兩隻茶杯，滿滿地倒上了，遞給了朱雯一杯。
“來，比完外功，比內功。你一杯，我兩杯。”
“誰要你讓！”朱雯抓過酒杯，一飲而盡。
喬千檸捧著杯子，輕聲說道：“你選這兒練瑜伽，說明你已經有了重新再來的心。你就當君寒澈是你這輩子的一個劫，讓他過去吧，好嗎？”
朱雯抿緊嘴角，一言不發地盯著地上的酒漬。
喬千檸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
“再倒上。”朱雯說道。
喬千檸再次滿上兩杯，朱雯伸手抓過一杯，又是一口喝了。酒從她的嘴角往下淌，下巴上，脖子上，胸前全是紅酒。
喬千檸可沒這麽好的酒量，也沒想到她會喝得麽猛。她腦子有些暈，晃了晃腦袋，把杯子湊到了嘴邊。
“在我老家清鄉別墅，被看管著。”朱雯突然說道。
喬千檸楞了一下。
“算我放過他，我是真的愛他。又恨又愛，當他是過客是做不到了，但真讓我看他去死，我更做不到。喬千檸你贏了，你去接人吧。”朱雯抿了抿嘴角，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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