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四章 庭前落葉
掃地童子抬起頭,茫然的道。
“沒什麽。”陳凡輕聲的道,“就是回來看看。”陳凡笑了笑,“老閣主還好嗎”
“錯把陳醋當了墨,書半生一紙心酸。”
“這就是活神仙麽”陳凡內心沒有一絲波瀾,抬起頭,望向了天空。
天人界。
濃秋的景色,並無不同。
風雪。
人群裏,陳凡注意到了古靈兒,衝著他微微一笑,旋即就轉開了頭去。
古靈兒亦步亦趨,跟在她父親身後,眼神複雜。
時間一晃,四十年過去,陳凡已經成長到了怎樣的高度,她已經無從去窺測了。
一旁,站著的周彤瓔,更是讓她自慚形穢。
昆侖七閣內,竹樓雅室。
陳凡站在一個盆景前,低頭默默的看著,而所有人都在陳凡的背後,並不說話,陳凡已經達到了抱丹巔峰,放眼整個昆侖七閣,隻有李沉心一個人壓過了自己。
以陳凡如今的修為,站在這些人麵前,都足以叫他們感到一絲壓力。
“小凡啊,這些年你的進步很大啊。”李沉心唏噓,一伸手,示意陳凡在一旁坐下,和他平起平坐,陳凡也不客氣。
二閣主在最上首,陳凡與李沉心並坐。
“在下此去,見到了古漠天老先生,另外,吳不爭死了。”陳凡沉聲的道。
“哦”這些人微微動容,陳凡帶回來的這些消息,都讓他們感到一絲震動啊。
兩人先交換了一下眼神,古正安不禁捏了捏拳頭,低聲的道,“我哥哥他現在何處,過的怎麽樣他為什麽不肯歸來”
“古先生。”陳凡抱拳,“古漠天老先生目前人在一個名叫巨柳古朝的古老過度,身為五大供奉之一,座下弟子十萬人,過的非常之好,晚輩之下拜在他門下學習。”
這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齊齊唏噓,看這個樣子,古漠天是不願意回來了。
如今的他,在外已然是十分之風光了。
古漠天曾經也和陳凡一樣,從天人界中走出去,是整個昆侖七閣引起為傲的絕頂天才,隻是時光荏苒,一切都不一樣了。
古漠天開疆辟土,自成一方霸主,和昆侖七閣當年的一些心結還解不開。
古正安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去。
陳凡注意到古正安的鬢角已經斑白,以他這個樣子,壽元已然無多,至多五十年,估計是撐不到古漠天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了。
“其次,就是那吳不爭。”陳凡沉聲,“這事我想好想說一說。”
“吳不爭其實早在天人界,無數年前就已經死了,他被一樣東西奪舍了,名為魔胎,數萬年前一尊逍遙真人隕落之後,留下的東西。”說著,陳凡默默的解釋了一遍,魔胎的消失,讓陳凡憂心忡忡。
這個鬼東西的成長高度十分的可怕,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他終究會成長到一個怎樣的高度。
陳凡要通知這裏的人,讓他們對這個鬼東西也有一個心理準備。
“嗯。”在場的人齊齊臉色凝重,緩緩的點了點頭。
雙方就這些年的事聊了聊,一聊就是很久,最後說到了旱魃鬼姬。
“那一戰你不在,可謂是驚天動地啊。”李沉心開口道,“僅僅三花聚頂,就來了好幾尊,連我昆侖七閣的大閣主都出現了。”
“可惜,最後還是讓它跑了,不知去向。”
眾人現在也知道,旱魃鬼姬也隻是一個可憐人。
它是逍遙真人魔胎,製造出來的一個傀儡,用來準備奪舍用的。
上一世失敗了,這一世也失敗了。
製造出的旱魃太強,脫離了它的掌控。
“她是來殺我的。”陳凡苦笑了一聲,“旱魃鬼姬現在被抓入上衣世了。”
陳凡臉色凝重,這樣一個天災級的怪物,上衣世抓去控製起來,天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大的膽子
萬一控製差了,可怎麽辦
“大閣主就是昆侖七閣的創始人吧。”陳凡問道,“也是一尊三花聚頂麽”
“不錯。”李沉心崇敬的道,“大閣主當年,脫胎自天下第一古地,昆侖劍派,身為一位玄嬰期聖子,宗門內鬥,大閣主輸了,負氣出走。”
“時隔多年,依舊創造下了昆侖七閣,達到了三花聚頂的程度。”
“可是,也不願意再回去了。”
“這樣啊。”陳凡點了點頭,“大閣主確實是神仙中人,那麽大閣主如今人呢”
李沉心等人對視了一眼,苦笑一聲,“出去雲遊天下,不知去向了。”
陳凡愕然,大閣主還真是個妙人,幾乎不在昆侖七閣呆著。
“也罷。”
陳凡點了點頭。
“不過,大閣主臨走之前,曾走遍整個天人界,沉吟道,天人界中,留有大隱患不少,此地大為古怪的說法。”
如今的陳凡,至少可以和李沉心平起平坐,隻低二閣主半頭
假以時日,也必定是一尊玄嬰
當年的“卿王”陳凡,已經紮紮實實,足以坐實了這個位置了。
一個時辰後,整個昆侖七閣震動。
從昆侖七閣裏,仙閣洞開,為首長須飄飄,二閣主,玄嬰之氣彌漫四野,整個天人界中唯二的兩尊玄嬰大能。
二閣主背後,跟著一青衫男子,李沉心。李沉心身邊,古正安,沈淮南等人。
“小子,還真的是你”一看見陳凡,沈淮南語氣激動。
但旋即,他臉色就有些尷尬,如今的他,在陳凡麵前連個徒子徒孫都不算,雙方的修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陳凡已經足以讓他仰望了。
掃地童子驚詫莫名。
昆侖七閣下,掃地童子,吃力的掃著滿地的落葉,看著台階之下,突兀出現的一男一女,“兩位道友,何事”
陳凡一行禮,客客氣氣的道,“晚輩陳凡,見過諸位閣主。”
李沉心眼神複雜一笑,輕聲的道,“進來再說吧。”
自古江湖多神話,七分縹緲三分信。
李漁辦公室裏,巨大的落地窗前,李漁看著窗外的飄雪,緩緩伸出了手。
“走了。”
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
手在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看著玻璃裏,折射出無聲流淚的自己。
手機突然響起了音樂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