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再見卻不是原來的人
他剛要發動車卻看到二樓窗戶裏麵有人影閃過，心髒突然收緊，他恍惚覺得是半夏。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收回，眼睛一直看著窗口心裏期待著。
可是很久很久，剛才的人影就像是幻覺一樣再沒出現過。他在心裏罵著自己，怪自己這麽久還帶著期待，還放不下自己發誓要忘記的人。
這樣的自己，太懦弱了！
他趴在方向盤上閉著眼睛，久久的等心情平複以後他才發動車離開。
他開車回到複家，一如既往的車剛到院門口複母就從屋裏麵出來。這次他沒有把車開進車庫而是停在了院子外麵，剛一下車就被複母抱了一個滿懷。
“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媽。”
複母哭得梨花帶淚，他隻是喊了一句就哽咽隻能任由複母抱著。
“媽，你別哭了。”
“我這是喜極而泣知道嗎？你一走就是五年，每個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知道。”
他點頭，牽著母親的手進屋。對於複蘇的動作複母明顯感到驚訝，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眼含淚水滿臉欣慰的看著複蘇的背影。
“爸不在家？”
“嗯，還是整天忙著工作，這幾年是越來越忙了。”
“嗯。我上樓看看。”
打開自己的房間，裏麵還是和他走時一個樣子，窗簾，床，衣櫃，不合適的大，不合適的溫馨，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把門關上了。向前幾步走到客房外麵，心情沉重得連手都不能抬起來。
複母剛好上來，看到他站在客房外麵也明白了。走過去把水杯放在他手裏，輕輕地說道：“我每個月都有叫人來打掃，東西還是放在原來的位置。”
邊說邊打開門，眼前慢慢出現的書桌讓他突然膽怯了，迅速伸手把門關上，然後端著杯子往樓下走。複母站在原地看著消失的身影，心疼不已。
複蘇站在客廳裏，一口氣喝光了水，緊拽著杯子看著後院的風信子。
複母下來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問道：“小蘇，你現在住在哪裏？”
“黎錦熙家裏。”
“那你.……”
“我不回家住，別告訴爸我回來了，我不想去他那裏工作。”
“可是.……”
“媽，我已經想通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也不會再做出傷害你和爸的事情。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小蘇？”
複蘇站起身走到母親身邊，勉強地笑了一下，“以前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還是你的兒子，我姓複。你別難過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好孩子。”
複母發出一句感歎，摸摸複蘇的臉，“瘦成這樣，沒好好吃飯吧？”
“瘦點好看，我喜歡這樣。”
複蘇開心的笑起來，消瘦的頰骨異常明顯，看在複母眼裏滿是心疼，“中午飯和我一起吧，沒有人過來。”
“行，謝謝媽。”
“別說謝了，想吃什麽，我現在出去買菜。”
“一起吧，我還從來沒和媽買過菜呢。”
“真的？”複母高興不已，“咚咚咚”跑上樓拿上錢包跑下來拉著複蘇就出門。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大超市，這會兒買東西的人比較多，複母推著購物車慢慢選，複蘇在後麵隻是跟著，什麽也沒看，盡出神了。
到了蔬菜區，複母拿著一顆白菜問，“吃白菜可以嗎？”
複蘇點頭，於是複母很高興的把白菜放進購物車。走幾步複母拿著黃瓜問，“黃瓜炒肉可以嗎？”
複蘇點頭，然後複母又開心的把黃瓜放心購物車。複蘇看著麵前的辣椒，伸手抓了一大把放進袋子裏，拿在手上走到複母麵前，剛要放進購物車卻被阻止了。
“你不能吃辣椒。”
複母邊說邊把複蘇手裏的辣椒搶過去放回原來的地方，推著購物車準備走。
“媽，我現在可以吃了，人是會改變的不是嗎？何況生活習慣。”
複母歎氣，還是回去拿了辣椒。
“尖椒炒肉絲？還是幹煸雞塊？”
雞？他突然想起半夏說過的一句話：我是你的雞兄，我們是好朋友。
他搖頭，“我不吃雞肉。”
“哦，好吧，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買肉。”
複母把手裏的推車放到他麵前就去了肉食區。他向牆邊挪了一點讓開位置，一個人又靠在牆上發起了呆。
“請問，你知道辣椒在哪邊買嗎？”
一個聲音闖進他的耳朵裏，他隻是抬手往身後指了指，然後推著車往收銀台走去，眼神絲毫沒有放在身邊的男生身上。
結了帳就該回家了，可是複母卻說還有東西要買，把幾大袋東西全給他提著就又往超市裏麵走。
“你先回去，魚要放在冰箱裏，我很快回來。”
他看了一眼手裏的幾個大口孰料袋，歎氣。媽還是這麽不靠譜，專門出來賣東西也會忘記，四五個裝滿東西的袋子他一個人怎麽拿？
兩隻手分別提著幾個往家走，可是太多太重他一點也不好用力，走幾步袋子就掉了，走幾步手又沒力氣了，可他還是堅持走走停停把東西提回家。
“先生，需要幫忙嗎？”
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他搖頭，說道：“不用了，謝謝。”
他提著口袋要走，可是後麵那個聲音還是不依不饒的跟著上來了，“我真的可以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剛要走卻被拉住，他頓時火氣就上來了，胳膊一甩掙脫開拉住自己的手，冷著臉轉身要罵人，可是在看到後麵的人時他卻愣住了。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慌亂，手足無措的轉過身低頭提口袋，“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剛邁出一步身後就傳來質問的聲音，“你這麽能堅持為什麽不來找我？你自己可以為什麽沒有信心把我治好？你說你喜歡我為什麽現在看到我卻要裝作不認識我？你的堅持去哪裏了？你的信心去哪裏了？你對我的誓言又去哪裏了？為什麽？”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