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古劍

  在竹林之中，張豐仍然給吳離烽演示劍法，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天了。


  幾天前黃三安才剛走，昨天吳離烽便迫不及待將那把劍給丟下了山崖，因為那把無劍刃的劍，隻剩一個空劍鞘，並不能裝逼。


  張豐早說過，他的武功還需要機緣，而如今竟然連一把佩劍都沒有，想必這天帝山，不會連一把多的劍都沒有吧？


  見吳離烽恍惚，張豐停下劍招，問道：“小仙卿？”


  吳離烽一愣，才注意到張豐已經停了下來，張豐說道：“小仙卿可是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


  吳離烽還未說話，張豐又說道：“劍宗有藏劍一百七十六把，小仙卿可要試看一看？”


  吳離烽一聽，驚喜非常，這仙人果然是仙人，不同凡響，不算便知自己心事，便就像個活神仙，吳離烽連忙點頭，說道：“正想著此事呢，真人竟然都知道了，在下佩服！”


  張豐輕輕一笑，便左手肆意一揮，喝道：“取劍來！”這一聲不大不小，隻在竹林中聽著分外清楚，但卻知功力十足，內中蘊含著的內力不可小覷。


  “稍稍等待，”張豐笑著說道，“待貧道的徒弟們這就很快取劍而來。”


  果然不過多久便聽到竹林中唦唦的竹葉嘩啦響起，吳離烽便見到四周都是影子從遠處而來，踏著竹林的最頂端有十來人，每人竟然都是懷中抱著十幾把劍，到了將近的地方便從竹林頂上踩著竹葉子往下幾步，便輕輕落到了地上，來到張豐身前。


  這十幾名道人從年輕的到中年的都有，有些還未長胡須，有些已經長滿了胡子，但確實都功法不俗，起碼輕功是非常了得的。現如今吳離烽雖然也能做些飛簷走壁的取巧輕功，但真要讓他飛快十丈一躍，那可真是難道他了。


  至於以前遇到的草上飛湯雲，那可真是鬥蛐蛐兒了，草上飛的功夫確實了得，但在吳離烽如今的眼界看來，根本算不得功夫，那頂多算是跑步跑得比常人快罷了，不能算做登堂入室的功夫。


  道人們將懷中的劍橫放在雙手手臂上，張豐說道：“小仙卿，我劍宗之中一百七十六把劍，都在這其中了，你來選吧，任意選中一把，都隨意可以贈送給你。”


  吳離烽並沒有半絲謙讓，直接走上前去，取出一劍，在手上掂量兩下，覺得太輕，便又放回那道人的手臂上去，又取出一劍，卻覺得略重，不夠趁手，又放了回去。


  挑了數把劍，吳離烽都插在地上，說道：“真人，這幾把頗合我的心意，真人能否幫襯幫襯，幫我看看。”


  張豐也並沒有說什麽劍隨人走這樣的屁話，而是實實在在走上前去，指著其中一把說道：“這劍南華子，出自碧波劍池，此劍重兩斤六兩，於祈符三十一年被我劍宗收入。”


  又指向其他幾把插在地上的劍，一一說來。


  “此劍斜陽，出自碧波劍池，劍重二斤三兩，於祈符二十五年被我劍宗收入。”


  “此劍短波，出自西涼劍爐，劍重二斤五兩，於祈符十年被我劍宗收入。”


  “此劍蝗蟲，出自天魔山，劍重二斤八兩，於新治元年被我劍宗收入。”


  “此劍刺嫡，出自碧波劍池，劍重二斤六兩，於新治三年被我劍宗收入。”


  聽張豐一一道來，吳離烽便一一再試一遍，就用了剛剛張豐才演示完畢的五十六路雲中劍來試劍，五十六路雲中劍其實隻有七式，但一式八招，各有各的妙處，用著劍招試劍的原因便在於快捷，五十六路雲中劍是一套快劍，最最適合用來試劍。

  連試幾把，吳離烽都隻是覺得堪堪一用，並不覺得如何好使，仍然還覺得差一口氣，並不算自己最適合的劍。


  以吳離烽如今境界來看，僅僅隻是覺得不好用罷了，但若真是不好用，如今的他仍然有所選擇，上百把劍供他選，若還是選不出，那就真是太挑剔了。


  夕陽已快下山，到了山高頭了，不出大半個時辰，天必然要黑了，而這十幾個道人就捧著劍在這兒數個時辰了，紋絲不動。


  地上已經插了二十六把劍，張豐還是一一說來這些劍的名字與出處，這些劍無一是超過三斤的，重量都在吳離烽的掂量之中差不多，倒不是吳離烽覺得太重，而是那個重量確實最適合他才是最重要的，但吳離烽仍然覺得這些劍沒有一把用得夠利索的，不過倒是沒人覺得他太挑剔了，仍然靜靜的等著他挑中適合的位置。


  見吳離烽仍然選擇不下，張豐說道：“小仙卿，是否看不上劍宗的這些劍？”


  吳離烽搖頭說道：“倒不是因為如此，這些劍都是極好，大多數來自名門劍池，怎能不是好劍，隻是我仍然用著不慣，興許是從未使過劍的原因罷了！”


  張豐輕輕笑道：“非也，非也，不過，貧道看原先黃道友送來的那把劍倒是不錯，小仙卿以前用的可好？”


  一聽起這來，吳離烽就有些尷尬，說道：“那劍……”張豐打斷他說道：“且不管其他，那劍你拿捏在手上，可曾順手？”


  吳離烽一聽，才發覺，那把無實之華確實拿在手上一直順手，難道是因為沒有劍刃的原因？吳離烽說道：“拿著確實是最順手的，那是我第一把劍，但是……那把劍並沒有劍刃啊。”


  張豐輕輕撫須，臨近黃昏的夜風吹來，將他白白的長須都刮了起來，他說道：“如果貧道沒有看錯的話，那把劍應該叫無實之華，對嗎？”


  吳離烽聽了一愣，心想怎麽掌教真人也知道這劍的名字，莫非當時朱見燾所說沒錯，真他朱家祖傳的？

  見吳離烽點頭，張豐說道：“無實之華，貧道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出自楚門劍爐了，那把劍年頭可久了，現在的江湖上不是時興說什麽古劍嗎？貧道看那把劍倒確實是像極了一把古劍。”


  吳離烽聽得驚訝非凡，掌教真人可不說瞎話，都這般年紀了必然是見多識廣，他若真這樣說了，那必然這劍就是古劍了，但，沒有劍刃的劍也能算做古劍？


  張豐稍稍一說，便解釋了吳離烽心中疑惑：“無實之華並非什麽凡劍，這劍確實沒有劍刃，但不知道小仙卿有沒有聽過劍由心法，無實之華的劍刃便是如此，非三品以上者不可使用，非其守護者不可用。”


  “我？”吳離烽指著自己說道，“那我算是守護者嗎？”


  張豐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緩緩說道：“劍，是劍，但學劍，也是緣。”


  “既然你已經拋棄過它一次它還能夠再與你相遇，便是緣，你與這劍有緣，自然能夠操持一番，但昨日……你又……”


  說到此，吳離烽臉微微泛紅，他昨天又把無實之華給丟了，他實在有些想哭的心情，那可是一把古劍，江湖上許多人求而不得的古劍！


  張豐繼續說道：“若有緣，你明天下了山穀，去找它吧，找到了便找到了，找不到便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