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旺旺
“雄清,你可知道,什麽是道?”上山的路上,張書瑞問著已經穿上真人道袍的徐雄清。
靈虛峰山道不比正陽峰,那般平坦,台階之間更高了許多,石階與石階之間也長滿了雜草,幾位真人們遵循萬法自然道的理,從來也不讓門下弟子清理這些叢生的雜草,但靈虛峰直通上玄宮,每日都有天帝山的信徒要登山到上玄宮門口廣場上上一炷香,這雜草被踩得多了,自然也隻是長滿了石階縫,而不至於淹沒了山道。
徐雄清跟在張書瑞之後,自打進了天帝山,徐雄清就是一種被張書瑞放養的狀態,雖是弟子,卻從未被張書瑞教導過一句道家真言,從來也隻是偶爾談談心而已。
徐雄清說道:“師父,我不知道。”
聽了此話,張書瑞不言語,繼續走著自己的路,徐雄清卻問:“師父,什麽是道?”
徐雄清上山一年半有餘,每日都是在吃吃喝喝中度過,或者幫慶豐真人在煉丹房裏燒燒火,從未問過什麽是道。
張書瑞閉眼不語,但心中卻五味雜陳,早在五十年前他便被掌教委以重任——尋找下下一代天帝山掌教,還是當著張豐之麵說的。
天帝山五宗門,一宗一真人,前任掌教隻說過讓張書瑞尋找下一任掌教,也就是張豐等其他真人的弟子就算再出色,也不能是下一任掌教,天帝山的規矩不知道從何開始便變成了這個樣子,下一任的掌教由前任的掌教來示意當任掌教期間某一真人的弟子為掌教,但相應的便是,這一真人隻能招收唯一一名弟子了。
也可以說,天帝山的掌教真人隨意性很大,好與壞其實都在那一真人的一念之間,因為大多數天帝山真人收徒弟大概就是,看一眼覺得還行,就收下了,也不用拜師禮等等其他,隻是一句話,便帶回天帝山了,因為隨性。
良久,張書瑞才在前頭說道:“道在心中,心中所想便是道,你想就是有的道,不想,也是沒有的道,有的道是道,沒有的道也是道。”
徐雄清茫然,前頭已到了上玄宮,此時仍有信徒在此。
上玄宮前廣場,有信徒也有道士,每日都會有各個宗門的弟子來此給人算卦解簽,這是基礎功,也是必須的能耐,但徐雄清就不會。
起初確實總有弟子在他身後嘰嘰叨叨的,但他就跟沒聽到似的,每日隻是遊走於天帝山各道峰口,但幸而弟子們也就是嘴上說說,徐雄清倒也願意幫上許多忙,有弟子磨磨他便上去拉繩,有弟子除草他也會上去割上幾個時辰,雖然許多弟子都能看著他到處遊蕩,但卻又不知不覺能夠看到他幫忙的時間更多一些,徐雄清不太會說話,但人品好。
“雄清,去找你師兄們算一卦。”張書瑞走在前麵,輕微說道,廣場上雖然嘈雜,但徐雄清仍能聽到,便走到一旁卦攤上去,問道:“師兄,能給我算一卦嗎?”
那擺著卦攤的弟子一見是徐雄清,想起上次幫助自己從山腳下拉車上來,自然十分高興,說道:“嘿,徐師弟,當然,師兄今兒給你免費算一卦!”
“來來來,天靈靈,地靈靈,徐師弟,你抽個簽,師兄馬上幫你顯靈。”說著便把簽筒子拿在徐雄清眼前,讓他任意挑選。
徐雄清就憑著心意,隨便抽了一根簽,遞還給那師兄。
“這……”那弟子看了簽,莫名半天說不出話來,徐雄清看著他,覺得奇怪,便問道:“師兄,是上上簽?還是下下簽?你怎麽了?”
那弟子百思不得其解,上下翻弄這根簽子,正好看到一旁的法宗真人張書瑞,便起身問道:“拜見真人,您來看看徐師弟這簽子,我解不出來啊。”
徐雄清撓著自己的頭,說道:“不是有簽薄嗎?”
那弟子急忙解釋說道:“不不不,這簽子,簽簿上沒有,我簽筒裏也沒有。”
張書瑞信步走過去,心中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接過那支簽子,竟然也是上下翻弄起來,完全確定了之後,拿起手中的空白簽子遞給了徐雄清,說道:“這簽子,隻有你自己才能解。”
那弟子也是納悶,來上玄宮門口解簽也有幾年了,期間遇見的不同簽都有,唯獨今天,竟然遇到了一條空白簽,他心想自己即使平時數那些簽子的時候,也未曾見過有空白簽子,今天竟然神奇的見到了。
徐雄清拿著那張空白簽子,更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問道:“師父,這是最不好的簽了吧?”
“這是你的道。”張書瑞說罷,便又再說,“跟我來,雄清。”徐雄清趕緊跟上了張書瑞,簽子也遞還給了那弟子,那弟子卻在思考,該不該把這簽子給再放回簽筒裏去,放回去吧,讓人抽到了自己又不會解,怎麽辦?
繞著上玄宮,張書瑞帶著徐雄清走到上玄宮後,“此處安靜些,雄清,你覺得,那殿下吳離烽,如何?你看他是個怎樣的人?”
徐雄清說道:“弟子看他人端端正正的,頭頂六團火一派生機,肯定不是個凡人。”
“你看為師頭頂幾團火?”
“師父,五團。”
“五團?”
”是的,五團。“
張書瑞向來不知道,徐雄清所說的幾團火是什麽意思,貌似隻有徐雄清自己看得到,他也說過,大師父張豐頭上八團火,二師父陳秋仁四師父張雅青與五師父符式育都是頭上七團火,這讓向來嚴謹的張書瑞有些不適應。
“但師父,你頭頂上的火,比其他人的旺些。”
“是嗎?多旺?”
“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