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成都最慫的賞金遊俠
天朗氣清,今兒真是個好天氣。
吳離烽睜開眼的時候,覺得……空氣很臭。
再扭頭一看,竟是一條大黃狗在自己身旁!
嚇的吳離烽一激靈,把大黃狗也嚇了一跳,吳離烽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餿飯堆旁,那條大黃狗正在吃著灑在自己臉上的一堆飯。
吳離烽趕緊擦了臉,有一粒米掉進自己嘴裏,他卻有點舍不得吐出來,竟然還有點香味。
呸呸,呸!吳離烽想起來才把那粒米吐出來,那明明是餿飯裏的米!
可能已經是餓得失去了知覺。
他還沒忘記,昨天被四個藥堂夥計打的半死,最後給丟到了藥堂外麵來。
慶幸自己真的身無分文,不然那點錢都會給夥計們給拿去了。
但也覺得悲哀,身無分文的悲哀……
吳離烽站起來,佝僂的朝著方苟所在的巷子走去。
——
“什麽!”方苟看著扣門而入的吳離烽,急忙把他扶進來,問道:“吳兄弟你啷個了?”
“方兄……那個任務,太難了……太難了啊!”說到這,吳離烽差點哭起來。
那些個夥計也太狠了,棍棍要命。
待吳離烽半天跟他們幾人解釋完,幾人才恍然大悟,不過也略帶無語。
這樣簡單的任務其實已經是所有賞金遊俠都不屑於去做的事情了,竟然還做不成。
就這樣的人,真的是懸賞令上價值七萬文錢的殺人重犯嗎……方苟幾人不好相信。
吳離烽太餓了,好幾次指了指供桌上的水果包子,幾人都沒注意到。
方苟看到,說道:“吳兄弟你這是……好,我懂了!”
於是便抬起吳離烽來,把吳離烽放到供桌前,說道:“吳兄弟不愧是個信徒,連這種時候也要拜拜。”
“來,我們一起拜。”幾人也隨著吳離烽跪了下去。
吳離烽心中一陣亂罵,要得要得,安逸得板,啷個娘買媽屁……
幾人並沒有發現他就是單純的想吃供桌上的東西而已。
方苟又問道:“還有些嘛撇脫滴任務,要不要得?”
吳離烽疑惑問道:“撇脫?”
方苟才意識到,自己又不自覺說起鄉話來,便重新說道:“我這裏,還有些簡單的任務,做不做得?”
吳離烽立馬說道:“做!”
雖然昨天夜裏被打的渾身傷口帶血,但今日卻恢複了大半,故而立馬便接了這任務,可就有錢吃了。
吳離烽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恢複能力太快了,在現代醫學上來說,就是血小板很多,應該就是這樣吧,吳離烽瞎想的。
方苟說道:“既然如此,我便鬥跟你說,城南三裏地農田有個老頭,欠了劉員外三兩佃銀,你去討來,劉員外願意給你五錢銀子,如何?”
吳離烽一想,要回三兩才給我五錢?正要不答應,突然出了鬼主意,要了銀子之後不還給劉員外,自己不就淨賺了三兩銀子?
於是他便滿口答應下來。
他誌得意滿的覺得,昨日的任務隻是出現了一些意外,今天肯定能沒事的,等待自己的將是豐盛的午餐!
出了門吳離烽才發現,自己這身份好像出不了城,自己既沒有戶碟也沒有關碟,如何出城去?
眼見著已經過了糞車進出城的時間了,隻能利用老辦法了,吳離烽花了三刻鍾才在城南這段城牆上找到能夠偷偷溜出去的牆段。
站在城頭之上,吳離烽有些畏懼了,這五丈餘高的城牆,隻怕自己是想太多了,再看城牆下的倒刺木,尋常人等從五丈高處落下就要摔傷,更別提城下的倒刺木了。
吳離烽思索了半天,才咬咬牙,吞了口口水,就準備要跳下去。
想想自己當初在晉州城那樣跳下去都沒事,今天也應該不會有事的!
便縱身一躍——
噗嗤一聲——
吳離烽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這一聲,難道是倒刺木穿插進體內了?
但吳離烽自己都沒感覺到有疼痛感,怎麽回事?
待他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自己髒髒破破的下裳被倒刺木給穿插了。
他不禁慶幸,還好隻是下裳,但等他站起來,才發現壞事了,倒刺木一下子把下裳給扯去了一半。
吳離烽下身有一半沒一半的蓋著,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好像摔傷了。
就這樣,吳離烽少俠,臉上兩道淤青,上身髒透,下裳給撕破了一半,還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城南。
快到午時,吳離烽才堪堪走到了任務所說的城南三裏地的農田。
果然此處有個老農在那兒鋤地,那老農穿著一身麻布,上身就綁著一條麻繩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瞧瞧老農身上的一手腱子肉,待老農轉身過來鋤地的時候,吳離烽還看到了老農的六塊腹肌。
不由得,吳離烽咽了一口口水……略微顯得有點緊張,但既然自己作為一個催債的,就要做出催債的姿態來。
於是吳離烽也撕了上身的衣服,露著隻有半截布的下裳,就一瘸一拐走到老農麵前。
咱雖然看著很慘,但氣勢要足!
“老頭兒!”吳離烽對著田裏的老農喝道,“老頭兒!還錢!劉員外的三兩銀子!快點兒!喊你呢!”
正在鋤地的老農抬頭看了一眼吳離烽,便繼續埋頭幹自己的農活了。
吳離烽仿佛背後一隻烏鴉飛過,留下六個句號。
“老頭!別不把俺老子當回事!老頭!”吳離烽近乎氣急敗壞的喊叫著那老農,但農夫頭也沒抬的不理會吳離烽。
但吳離烽看著老農上半身的肌肉,也沒膽子敢走過去推搡老農,隻好一直就在田邊上叫罵,就像兩軍交戰對著叫陣似的。
想我一代少俠吳離烽,今天竟然窩囊到討債,討債也就罷了,這個主兒也不是個好惹的貨。
罵到了午時,老農的老伴提了一個籃子過來,吳離烽卻老遠就聞到了那股味道,實在是香!絕對是那種家常菜館炒出來的味道!
吳離烽都要被這味道給釣過去了,但仍然站在原地不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