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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彩蝶仙子

  三人徹底走了之後,樓三鬥即刻下了馬,跑進了鳳凰院裏麵來,就站在門口對著房內的易文哲喊道:“敢問都緹騎,接下來如何處置這裏?”也是他眼尖,半路上思忖了一會兒就認出來眼前易文哲的都緹騎身份來,品階雖然低於他,但以天使身份來說,自己還是不容怠慢的,便以平級的語氣同他講話。


  而易文哲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隻是說道:“既然事情解決了,有勞樓將軍了!”說罷便向他拱手,這讓樓三鬥看得極為舒服,奉詔令的天使還答謝本將軍。


  口稱將軍是對一個帶兵參將的極大尊重,當然更高級的還有軍頭、軍門、使君等等這樣的美稱,不過若是喊的不對可要吃下個冷屁股了,合乎禮法的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總兵一級稱呼為軍頭,指揮使一級稱為軍門,而使君則是用來稱呼一道節度使的。


  隨後他對跟在樓三鬥身後的按察司官員說道:“速速稟報回京,人犯吳離烽已捉到,以防有變,請京中再派遣緹騎一同護送人犯回京,密報。”說罷便去一旁提起地上的吳離烽來,吳離烽略矮他一點,易文哲雙手架在他肩膀上,說道:“兄弟,咱們走吧。”


  吳離烽是清醒的,隻是他現在已經渾身無力,是一種匱乏的渾身無力,無論是十二經脈還是奇經八脈之中,就像幹涸的河水一樣,沒有一滴水在其中,身披著大氅的那人內力深不可測,正是因為他的一劍,完全破掉了吳離烽的所有內力。


  在參將府裏,吳離烽麵容呆滯的看著易文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一種無力的失落感卻從心而發。


  樓重赫與易文哲全都重傷,兩人身上都各有絕無望的劍氣附著,輔以丹藥,都在以各自的內力修複著體內

  而費浚濤則是立在房頂之上,他雖然是受傷最淺的一個,但他也是力戰絕無望最凶的一個,堪稱第一輸出。先師交付的任務還沒完成他便不能走,古劍千篇路仍然沒有歸鞘,,隻是斜依在屋頂簷角上,慢慢一晃一晃的,似乎一個悠閑的人。


  費浚濤知道,今晚或者明晚,或者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蜀門絕無望絕對還會再回來的,吳離烽這小子這麽好的練功爐鼎,再兼具其體內的桃花毒,蜀門肯定勢在必得,費浚濤不同於易文哲,可以從京城呼喚來幫手,在師門地仙閣內,先師隻對他一人說過這件事,也就意味著這件事從始至終都隻會有他一個人,除非有無所事事的其他楚門弟子路過,交情好幫個忙是情分,不幫你的話,則是本分了。


  不過回想起來,費浚濤腦中記憶最多的還是彩蝶仙子,婀娜多姿,必是天上的仙子,自從上次回到地仙閣之後,壓抑了這麽多年難得見到如此天仙般的女子,他甚至有一種衝動!那便是去綁架來一個說媒的,去給彩蝶仙子求婚!

  他是認真的,不過還先要給彩蝶仙子贖身才行,不知道這彩蝶仙子贖身得要多少兩銀子了,一千兩還是兩千兩?到時候若是不夠了,說不得還得去江陵王爺府找門主借一點錢,畢竟費浚濤身上隻有小半串文錢,數起來可能隻有三四十枚。

  不知道彩蝶仙子喜不喜歡草戒,自己倒是會編一些草戒,若是她也喜歡那就好了,隻需一根草,費浚濤便能編出頂好的草戒來。


  “唉,”他一聲哀歎,“過了這幾日便去問問彩蝶仙子,願不願意與我……”但他似乎忘了,彩蝶仙子是個清倌兒。


  冷不丁古劍千篇路自行離開了簷角,劍顎突然敲在費浚濤的頭上,費浚濤才注意到古劍自行起來了,他摸著頭說道:“千篇路你幹嘛呢,我正想事情呢,絕無望來了嗎,唐鈺來了嗎,沒事兒別慌慌張張的,一邊兒去一邊兒去!”


  千篇路覺醒二十年,年年月月日日與費浚濤朝夕相伴,生養在其中的劍靈與費浚濤感情最為深刻,三次自行出鞘救過費浚濤,第一次是在費浚濤墜入恩仇山穀它跳出劍鞘以劍刃接住下墜的費浚濤,讓費浚濤開心了好幾天,培養出劍靈並不容易,有人窮極一生養自己的佩劍也並不一定能養出劍靈來,更別說在古劍上更容易養出劍靈來了。


  劍靈也有性別,但是男是女費浚濤一直不知道,隻覺得自己的劍靈很懶,幾乎都是呆在劍鞘之內,沒有什麽大事都不會出鞘的,平時都要靠著自己赤手空拳去與人比武,不然他早就去拔這千篇路了,而今天也是反常,竟然出鞘了好幾個時辰了都還不回去。


  竟然是與自己同在屋簷上乘涼,費浚濤問道:“千篇路,劍鞘裏麵悶不?悶你就多出來散散步嘛,老呆在鞘裏不好,會得老年劍呆症的。”


  不知千篇路是不會說話,還是不願意說話,隻以劍尖在瓦上刻道:“要你管。”三字娟秀俊美,費浚濤自愧不如,自練劍以後就很少動筆了,倒是古劍的字都比他好看多了。


  費浚濤隻是心中一陣無奈,瞧瞧自己的劍靈,再瞧瞧別人的劍靈……算了,別人沒有劍靈,他試著伸手去握千篇路的劍顎,待要碰到之時,千篇路卻自行飛開了,又跳到了簷角上倚靠著。


  所有人受的傷中唯有吳離烽是最重的,但眾人卻不知如何醫治他,外傷沒有,全是內傷,如今經絡不穩,肺腑卻無礙,易文哲與樓重赫身上都有丹藥,但都是先自己用了,不然絕無望再來可就無人能抵擋了,倒是沒有人去問那樓頂上的楚門弟子是不是有些隨身的藥物來彌補經脈受損。


  難道用金瘡藥?


  易文哲修整了兩個多時辰之後,天也將近大亮,尋思著得應該去找費浚濤問有沒有丹藥了,不能眼睜睜看著吳離烽廢掉,看樣子陛下似乎對其有所用處,看來也隻有自己這個緹騎去問了。


  於是他跳上屋簷,走向屋頂,對看望四周的費浚濤說道:“費大俠,守望一夜累了吧。”

  看到易文哲走來,費浚濤連忙起身,拱手說道:“不累不累,隻是小事一樁,你有你的任務在身,我也有我的任務在身,大家都是各為其事罷了。”


  易文哲聽道,疑惑問道:“莫非也是來保護吳離烽的?”


  “不錯,”費浚濤說道,“我奉先師法令,前來保護這個人安全離開晉州城。”


  “原來是楚門先師的法令,難怪,難怪能讓你這位高手出山。”說到這裏他也對著費浚濤拱著手,“但是,費大俠,我看樓下的小兄弟可能快不行了啊……”


  聽這一聲,費浚濤臉上一驚,問道:“怎麽了?要死了?不會吧?我看看!”易文哲也沒想到費浚濤會如此慌張,隨即也跟著他跳下屋頂去看吳離烽,但千篇路卻仍然倚在簷角上。


  易文哲不知道的是,費浚濤執行任務多年來未嚐失敗過,也不想失敗,畢竟是內門弟子,少能接到任務,接到一次便能出行一次,若不是有召喚,難以下山看著民間的境況如何,而一旦任務失敗,便要去麵壁思過,也許許久都不能接到任務了。


  費浚濤來到吳離烽跟前,隻見吳離烽呆滯的坐在椅子上,臉上也有血色,看著也很正常,離著距離還能感受到他的脈搏,他正要去問怎麽了,卻自己發現了異常。


  吳離烽的脈搏異常,氣象紊亂,絲毫沒有一個練武之人該有的氣象,他不用把脈也能知道,吳離烽可能體內內力已經盡失,再以桃花毒的性子來看的話,這輩子應該是隻能成為一個普通人了,他不知道吳離烽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抱負,但他起碼知道,一個練武之人若是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個廢物,可能便會輕生而去。


  費浚濤看了一眼,自然的笑道:“嗬嗬,隻是小事而已,”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說道,“正好我從師門帶來了大還丹,隻需服下之後,幾個月之內便能恢複了!”


  易文哲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丹藥,確實是大還丹無疑,但再看一眼費浚濤,才從中發現端倪,畢竟大還丹也算一種靈丹了,雖然不少,但尋常也是難得,可這藥效真是杠杠的,若真是小傷,服用大還丹不需一刻鍾便能恢複了,那還需要幾個月。


  他便明白了,代吳離烽拿起費浚濤手中的大還丹說道:“果真如此,真是謝過費大俠了!”然後便轉身走到吳離烽前麵,對他說道:“吳離烽,是爺們趕緊起來吃了,你可別忘了你還是朝廷欽犯呢。”


  這是以往的戰友情緒,若是不相識的緹騎,恐怕都不會理他受傷,活著帶回到京城便好了。


  吳離烽聽說幾個月便能好,其實心中也是燃起火來了的,能複原自然是好的,於是他伸出手去拿大還丹,並站起來對二人說道:“謝過……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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