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桃花紋印(三)
是的,沒錯,“桃花毒”這三個字正是他在這次嚴重受創之後,翻閱了無數的古籍才查到的,那人臉上爆發出來的深沉的桃花紋印,幾乎將他的整個臉部都塗滿了,這完全符合古籍上所說的桃花紋印的特征!
但按理說,這人的身份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再怎麽追溯到祖上,最多也就是有一個有奇異經曆的漁夫而已。
但絕無望仔細回想,才想起來一個細節,那人在與他打鬥之前曾吃下一樣物件,結合古籍所說的話,那人吃下的應該是桃葉無疑了。
隻是何等桃葉能有這樣強大的威力?
再繼續看下去,這桃葉並不是一般的桃葉,無論四時都是一葉碧綠之色,但古籍之中卻並沒有記載這種桃葉的來源,隻寫著“詳參五百年前書冊”這樣的話,但是五百年前的書冊隻有曆代的先師們才能查看,放在弟子上,也隻有那種佼佼者的弟子才能查看,受創之前的絕無望還有點希望能夠去查閱,但現在已經是沒有一點可能了。
不過當時那人一大把桃葉直接吃入口中的那個形狀,似乎抱了必死之心了,爾後他也從其他的古籍角落之中發現了許多細碎的資料,這桃葉吃下之後就會讓人瞬間在體內產生強大無比的內力,武功會瞬間攀升幾個境界,但同時體內也相當於種下了這種桃葉的毒。
此“桃花毒”唯一的限製便是,人在吃了大量的桃葉之後,實力攀升到一定境界之後便會停止下來,而此生也無法再通過練功來提升境界了。
絕無望想到,若是天下第一吃了大量桃葉,會是怎麽樣的結果?上天去扯下天上的神仙來嗎?
思緒回到了現在,絕無望在大氅之中眯眼看著此刻正在舉起方士書的吳離烽,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隻攀升至三品而已,當年的自己也許打不過,但現在的自己對他卻是手到擒來,於是絲毫不擔心他能傷到自己一直需要保護的少爺唐鈺。
此刻的方士書離著斷氣隻差幾許,他絕望的把手伸向不遠處正在看他的唐鈺,乞求能夠幫助他一下,哪怕是多喘一口氣也好。
人活了這麽久,一直享受著,自然希望多享受,畢竟聚賢莊如今在晉州城內的生意蒸蒸日上,又成功攀附上了江南道張家,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了,是開始享受的時候了,他可不想死。
方士書隻希望緩過這一次來,可以讓他逃到參將樓三鬥的府上去,這個唐鈺不靠譜,起碼樓三鬥府上還有個樓重赫,遼東大俠樓重赫絕不會對這個邪惡的殺手視若無睹的!
不過他現在隻希望唐鈺能出手救他,甚至於口頭答應他一些什麽都成。
但唐鈺還享受著看他死亡的過程呢,怎麽會出手呢?
此時卻從窗外射入一根炭木短劍來,從吳離烽上臂擦碰而過,使發狂了的吳離烽注意力直接被分散開來,但很明顯的是,這一劍並不是存心要射向吳離烽的,最終目的也不是讓吳離烽受傷,隻是單純的分散他的注意力罷了。
因為吳離烽的脫手,方士書被摔落到了地上去,嘭的一聲,剛脫離魔爪的方士書大口的呼吸著。
而吳離烽則是看向了窗口外,兩個人直接破窗而入,竟然都是記憶中曾經認識的人,一個身形高大的說道:“吳離烽,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進入鳳凰院房中的易文哲跟黃三安看著昔日的小戰友,本來剛正不阿的這個小戰友,如今雙瞳卻是血紅的,一身的血,而在看到他們兩個之後,隻有一絲的動蕩之後,又馬上恢複了暴戾,繼續轉頭看向原本趴在地上的方士書,卻突然發現方士書不見了!
他轉頭一瞥才發現原來方士書這個雜碎已經爬到了唐鈺的身後,正在苟延殘喘。
原本方士書已經放棄了希望的,但既然能夠從吳離烽的手中脫手,無論如何他都要爬出去,爬到有自己家丁的地方,但在此之前,唐鈺卻對著他勾勾手指,示意讓他過去,並輕聲對他說:“你過來,我身後這位長老可以保你無憂,但你要自己爬過來。”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卻是嘴上充滿了嘲笑。
方士書的選擇卻是相信他,雖然在自己快要死的時候這個昔日的同窗沒有絲毫的作為,但起碼在這種無助的情況下,他隻需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便要牢牢抓在手中,但爬向唐鈺的過程是漫長的,是屈辱的。
起碼對於方士書來說是這樣的。
吳離烽一看,棄開了眼前一旁的易文哲跟黃三安,直奔唐鈺身後的方士書而去。
這一刻是方士書最漫長的等待,他看見吳離烽張牙舞爪的朝他殺過來,而他自己卻無能為了,唯一的寄托卻在之前隔岸觀火的唐鈺身上,而且也不知道是否說的真話。
正當吳離烽要越過坐在榻位上的唐鈺而直取方士書的時候,他隻與唐鈺隔了一尺,唐鈺身後那個穿了大氅的老者便抬手出了一劍,這一劍直接頂在吳離烽的胸口上,此時的“吳離烽”卻自信到要強行用內力破開這道劍。
但隨著那名老者的內力灌輸,一道劍氣從劍尖直接崩到吳離烽胸口上,吳離烽登時便被這道劍氣炸開來,體內的內力突然間好像被這股子劍氣給彈裂了,不斷的在體內瓦解開來,特別吳離烽撞在柱子上倒在了地上的那一刻起,吳離烽都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雙眼的血紅色也消失了,以至於身上的桃花紋印也消失無蹤了。
絕無望一想,果然如此,破了桃花毒之後,這人身上的所有特征都消失了,但那枚桃花毒肯定是還在這人的身上了!唯有用丹爐才能將這人體內的桃花毒煉出來,到時候便是大功一件了,百年桃葉對於蜀門來講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易文哲看了一眼這個藏在大氅內的人,深深懷疑此人的身份如何,以及那個此刻還坐在榻位上的年輕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