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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吳必殺

  柏津街上行人稀。


  唯有混子、潑皮、賴皮、蝦皮、吳離烽。


  吳離烽在打架這一方麵可以說是發揮的淋漓盡致了,在數次的打鬥中,無論是肥胖體寬的人,還是骨瘦如柴的人,他都對招過,憑借雙手一棍一掌,在汴州城北的群架中幾乎是無敵的。近十次的群架讓他熟絡了數十個通常的打老拳路數,也能夠在對方發力的那一刻就知道對方想要用左勾拳還是右勾拳,至於他,則是招招都要下盡狠手,或者一棍打頭,或者一掌拍胸,都要一擊必勝先把敵人打得不能站起來為止,由此他除了那個神秘到不曾再使用過的大殺招之外,又有了一個新外號:吳必殺。


  現在倒在吳離烽麵前的是風行幫的幫主,這個幫主隻覺得自己胸口一股鑽心的疼痛難以抵擋,讓他根本無法起身,他中了眼前這人的前胸一掌。他打過這麽多次群架,從未這麽直接被別人放倒過,好歹他也曾有一打打一天堅持不懈的戰力,但他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個普通人,他甚至覺得這一掌用上了武林中人所說的內力,他現在渾身上下,肺腑內外都有一種波動的疼痛在體內胡攪蠻纏。


  五行幫在打完黃錦幫的第三天之後又接連打了兩個城北的幫會,接收了三個十幾人的小幫會,如今五行幫已經可以稱之為城北五行幫了,城北還剩另外兩個幫會,但已經開始派人來跟五行潑皮們商量聯合的事了,是因為吳必殺的名頭實在太響了,當麵與他對過一招的人都幾乎一個月在床上不能動彈,更有甚者直接先昏迷個十天的。


  更何況現在的五行幫,已經不是原先的五行幫了,接納了新人進來,又吞並了好幾個幫會,除了演武堂,還有演義堂、演忠堂等,全幫上下人數已經近三百人了,而且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瘦弱的幫眾了,有了錢之後分給了幫眾一些補充營養,有些幫眾現在都還算麵色紅潤,擺脫了生活上的困境。


  短短三個月,現在城北的幾條街都被五行幫完全站住陣腳了,許多商販擺賣或者商旅來往都要跟五行幫打照麵,不然生意便做不下去,自然五行幫的資金也就充盈起來,那就不得不麵對另外一個問題了。


  吳離烽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被知州府請喝茶了,由幾個腰間掛著鐵尺的衙役來請的,還算挺客氣的。大夏的衙役有幾種,一種帶鐵尺的,一種帶殺威棒的,一種帶刀的,還有一種是帶殺生棍的。


  帶鐵尺的衙役便是尋常時候街頭往來走巡的尋常衙役了,這類衙役一般便是做些簡單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衙役來請你去衙門,那算是知州的一種美好問候了。


  帶殺威棒的衙役一般都出現在公堂之上、監牢之內或者邊鎮配軍的大營內,殺威棒長八尺一寸,一頭寬一頭窄,動真格打起屁股來壯漢都捱不住幾下,若是被帶殺威棒的衙役請了,那八成是先要殺殺你的威風了。

  帶刀的衙役就不用細說了,那便是要直接逮捕你的了,若敢反抗便會亂刀砍死。


  至於殺生棍,一般隻有在邊鎮配軍大營內才會有了,殺生棍與殺威棒同樣長度尺寸,隻是在一頭上有一段六寸的尖刃,專用於鎮壓大營內造亂份子,尋常州府是完全見不到的。


  前兩次吳離烽都裝傻充愣,瞞混過關,如今已經是第三次再也不是裝傻充愣的時候了,他讓生土帶了五十兩銀子包在了一起,隨行的衙役也無所謂讓生土跟他一起去了。


  進府衙內後堂之後,吳離烽見了知州趕忙拱手拜道:“小民吳離烽,見過州上。”不在公堂之上,毋行跪禮

  身後生土也趕緊跟著拜了,吳離烽早在入府衙後院之前就教了生土怎樣行拜禮,此時生土做的有模有樣,也算是守規矩了。


  知州看了他身後那人手上的包袱一樣,便摸了摸自己嘴上的八字髭須,心中想道這小子終於開竅了。隨即他說道:“免禮了,看座。”一旁的小童過來把原本在後堂的木椅往前推了半分,叫做看座,吳離烽沒有多講究什麽大大方方往上一坐。


  至於生土,他隻能站著,他在這裏麵隻是屬於吳離烽的一個仆人,是不能給看座的,這是知州的府上,一點規矩也是有的,不是在幫會內與吳離烽同站同坐那樣的地位。這點吳離烽也教過他,不然若是一進來便自己找個椅子凳子坐下,今兒這生意就不用談了。


  吳離烽從生土手中拿來包袱,往身旁的茶幾上輕輕一放,但包袱內的銀子在茶幾上散開的聲音還是很清脆動耳的,知州一聽更開心了,這個城北的新晉幫主還是很懂禮貌的,雖然是第三次才喊來,但不僅禮節上做得很好,而且禮節的內容還很“豐富”,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在場麵說一說的。


  知州說道:“聽說近來,城北鬧騰的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吳離烽說道:“小民不知道,小民向來安分守己,本本分分,隻是做自己的一些小生意。”


  知州眯起眼睛問道:“那本官試問問,你做的什麽生意?”


  吳離烽平淡說來:“小民經營著一間小茶館,這是小民的賬房夥計。”說罷給知州指了指身旁站著的生土,生土趕忙哈腰點了幾下頭。


  啪一聲,知州將桌子一拍,說道:“胡說,你明明是城北那個幫會的幫主,竟然敢蒙騙本官,來人啊,拿下!”說時遲那時快,已經從門外進來兩個帶著殺威棒的衙役了,隻是還站在門內沒有動作,隻等著知州的話語。


  吳離烽會意,這是一些小小的當頭棒喝,做不得真,連忙站起來說道:“小民真是一個小小的茶館掌櫃,不信的話小民有證物在此,”說罷把手放在茶幾上的包袱上,“這是小民近來所得的茶水錢,特地帶來給州上查看驗示的。”

  知州心裏得意,於是他說道:“是嗎?那本官倒要看看了,你們先退下去吧。”揮揮手讓兩個衙役下去了,兩個衙役出去前還關上了門。


  陽光透著窗紙照進了房內,隻是房間裏並不是充滿光明,相反倒有些暗淡。


  先前拍桌叫人這一番試探,便是試驗吳離烽能否堪當大任,經得住一些小打擊,若是尋常的小幫會幫主見了這場麵被嚇得直接跪下了,那也便沒有什麽談生意的資本了,自跪下的那一刻起便要任憑知州宰割了,要一百兩便是一百兩,要一千兩便是一千兩。


  吳離烽慢慢打開包袱,裏麵十幾錠銀子展露在了知州的麵前,知州頓時大喜,這可比原本其他那些老牌的幫會闊氣多了,嘿,這個什麽吳必殺還真不是什麽隻帶著拳頭出生隻會打架的憨子。


  這一路走來吳離烽也算是熟稔了對付知州的一些個路數細節,這些可不僅僅是從劉會那裏聽來的,還有新收服的幾個幫會的幫主、圓滑的幫眾那裏得取了這麽些個靈通消息,到了知州後院首先須得先老老實實得認乖認慫,任由知州歹說一番也不能認賬,然後才好拿出原先準備好的銀子貢獻上去。


  若是一來便明顯要賄賂的模樣,便真要被殺威棒打一頓殺殺銳氣才行了。


  知州愛惜的看著銀子,手卻在底下搓著,他嘴中說道:“果然是個開小茶館的好百姓,若不是看了你這麽些個銀兩,本官差點就誣陷你為那個什麽幫的幫主了,至於之前有些人報來我聽的到底原先是個什麽幫會,容本官再想想,卻也不遲。”試想開小茶館之人能一次性帶五十兩銀子隨意出門嗎?

  吳離烽從容包起茶幾上展開的包袱,將其往前推了一推說道:“州上是遠近聞名的好官清官,可得好好想想,回憶回憶了,可不要冤枉了小民。”吳離烽都快將那包袱推落到地上去了,知州坐在上首伸出手一抓便輕鬆取來,他隨即打開看了一眼,似乎怕吳離烽做什麽手腳中途把這銀子給變沒了,他確定看完之後,便把那包袱收好,放在了一旁桌上。


  然後他說道:“本官卻陣陣的忘了是個什麽名字模樣的幫會了,也罷,反正你是個咱們汴州的良民,怎麽會與那些個打架鬥毆的幫會打交道呢?”又看了一眼吳離烽身旁的生土說道,“這是你的賬房夥計?”


  吳離烽正色說道:“正是,這是小民的賬房夥計,以後但凡有什麽事,您可差人知會我這夥計,他可什麽都懂哩。”其實吳離烽一來便說明了生土是賬房夥計,而真真正正在賬房的一般管叫做賬房先生,而非賬房夥計,這兒是暗話,給知州說明白了這生土便是他以後的代表人,有事沒事直接找他就行了。


  知州點點頭,然後對外說道:“來人,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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