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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胡威的狂阿彌

  犀雀王朝班師了。


  戰事又筆鋒一轉,突然而然的結束了。


  紅獅子原上的幾十萬大軍退回到了三鎮地帶,而攻打西涼道、遼東道的五萬蠻軍也退了,各路緹騎報來消息,皇帝才真的放下心來。從上次大戰起,北蠻子不僅攻打雲中府,更往西涼遼東派出數萬軍隊,不然怎麽也不會讓張麒浩在西涼封王,更不會讓靖南軍烏抿雨這個大將霸占著遼東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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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中城前張掛著各色彩旗慶賀,夏亞夫擺開慶功宴,城裏城外都是人,城內避難的黑山白馬城內的百姓都出來了,在而此時商人正是最吃香的,存於酒窖中的酒通通拿了出來,趁著士兵都有賞銀高價賣出,雖然隻是高個幾文錢,但也夠大賺一筆。


  而皇帝禦駕則在京畿宿衛軍的護衛下一早走了,在萬民臣服之中。而湊熱鬧的靖南軍以及從詔而來的朝麗國軍隊也都各自回去了,隻剩下各路府衛軍留下慶功,主要也是留幾天作為提防,避免北蠻子來個哀兵必勝,卷土從來。


  各路慶功宴在各路指揮使大營中擺開,河東路自然是在其指揮使胡威大營下擺好。


  吳離烽也總算是看到了胡威身邊那個四品高手,抱劍而立的夏文芳,雖然隻是遠遠一看,但那股子劍俠氣息就已讓吳離烽神往,與其身邊眾人都不在一個境界。


  鍾國殿已升職,其品、銜、職都與胡威齊平甚至略高,自然與胡威一同坐在上首,而吳離烽作為首功,也被鍾國殿安排上了宴席,畢竟在行宮裏吳離烽沒要求一官一職,理上是不準進中軍行轅慶功的,隻能在行轅外與其他軍士慶功。而說起這,吳離烽也懊惱非常,為何不求陛下賜一個絕世武功的招薄!這天下的武功有多少不是出自大內皇宮的,除了那些個大門大派,百年不出一個的天下高手之外,尋常武夫哪個不需要點武功秘籍來練練?

  城中歌姬一曲舞完,胡威當幾丟下幾塊碎銀,作數賞給幾個歌姬,兩側幾個總兵、參將也是大方丟下碎銀,鍾國殿自然也是照例丟了些本來就擺放在案幾上的幾塊碎銀子。鍾國殿本來就實誠,隻是欣賞於歌舞,其下幾個總兵參將則各個盯著歌姬婀娜身姿,目光中透著幾分不明所以的眼神,而上首的胡威見慣不慣,看罷之後隻是喝酒。


  與此同時,胡威身邊跪坐著的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小廝一路跪爬到下首中間,胡威看到說道:“狂阿彌,你也想跳個舞蹈,給大家助助興嗎?”胡威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笑意。


  那小廝磕了個頭說道:“威武的軍頭,小人狂阿彌確實想給軍頭您跳個舞助助興。”


  隨後小廝站起來,扯開頭上的彩色束發布條,披頭散發手舞足蹈起來,口中指著轅門之外念叨道:“哦喲喲,君可去大河中割草?”


  又跳到剛指著的方向,手放在左耳旁作聽音狀:“啊,不可不可,鄙人去大河中割草。”


  這小廝狂阿彌又跳回到原來的位置,大聲喊道:“哦喲喲,我以為君去大河中割草!”

  這話說完,全場幾個總兵參將都笑了,鍾國殿也難得笑出聲來,胡威則是欣喜若狂,聽狂阿彌講完這個笑話便拿起一塊大銀子砸在他身上,算是賞他的。而吳離烽沒笑,這算什麽笑話?

  場上的狂阿彌撿起銀子,拿手捧起,嘴張的很大,撅著屁股跳腳,動作滑稽又引得在座幾人大笑起來,又有人丟了銀子到他身上去。


  指揮使胡威很年輕,但手上的官位也是自己一手一手打出來的,早在十六歲便是鄉試第一的武舉人,會試上又是平射第一,馬槍第一,軍策前三,所以他早早就被任了從六品的一營營將,趕上梟離之亂末尾,跟著鍾雄拿了大部戰功,又敢於殺戮,幾個與之爭奪這指揮使的悍將都被其一一殺害,故而也保穩了自己能在而立之年入得正三品的堂上官。


  在雲中城之後便是胡威鎮守的京畿道河東路了,離京畿近,離邊疆近,離燕雲十六州近,離西涼道也近,這麽一個妙地,年年的出入關、商賈過道油水一筆接著一筆,胡威在這筆收成中也是花了大價錢去籠絡王廷中的那些黃紫公卿以一直穩固自己在這裏的位置,那些個一品二品的朝中大員看他懂事靈性,也就任由他於此收刮,對於各府縣按察司發到內廷的些微彈劾,能幫就隨手一幫。


  不過聽聞鍾國殿立大功之後,胡威反而有些許不爽,雖然不會阻礙自己的地位,而且遲早也要到五軍八尉都護府中去當校尉,但這遲早是得遲多少早?側臥之榻其容他人酣睡!


  待底下的伶官狂阿彌唱完跳完仍然回來跪於他身邊時,他伸出手在那小廝屁股上捏了一把,果然是滑膩彈溢,力道不知不覺加重,狂阿彌也是忍住不發出一點聲音,仍然跪在地上。他還記得上次因疼喊出來被打的遍體鱗傷,所以此次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廝自稱是來自塞北的孤兒,被胡威收養為伶官,專門作為一道指揮使說笑逗腦的小玩意,時常跟在胡威身旁,在他開心時或者不開心時都要自己出來給自家主人跳一段,唱一段,逗他開心是狂阿彌的職責,當然有時候逗的不對,免不了一頓打罵。即使如此,胡威也從來沒對他“動粗”過,不然許多的總兵參將還都以為這細皮嫩肉的小伶官早已是是胡威私下的男寵。


  飼養男妾是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做的,當然也有許多女大官人熱衷於豢養麵首。哪些地方少了收成,哪些地方揭不開鍋,都有些介中人拿一兩貫文錢去收買些白淨孩子來養,更有甚者一百文錢便能“淘”到些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小養到各十三四歲便遞送到各色官人府中去,若看上了,給上幾十兩銀子,正是一大筆潤頭。


  對於這些窮苦孩子而言,到底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不幸?吃飽飯重要,還是……?無人而知,隻是那些個黑商在這一事業上倒是賺的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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