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魈頭骨

  “母老虎啊你。”我打了打身上的灰塵，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


  說完這句話，就看見一輛嘎斯吉普汽車停在了我們的麵前，從車上麵走下來一個穿著便衣的中年人，但是腰上卻是鼓鼓沉沉的，看樣子應該是帶著火。


  我看到這個，這人絕對來者不善，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突然有誰給我們來一槍的話，想報警都不知道往哪報，出於紳士風度我下意識的擋在了劉子琪的麵前。


  但是劉子琪卻一把把我推開，站到了吉普車的麵前，用一口英語對車上那個中年男人說了幾句，奈何哥們是個三流專科畢業的，連26個字母都背不全，更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隻是看見劉子琪和那個中年男人不斷的點著頭，過了沒多會兒的功夫劉子琪指了指吉普汽車說道：“上車吧。”


  我警覺的問道：“去什麽地方。”


  “就是那地方。”劉子琪沒有多說話一把跳上了嘎斯吉普的副駕駛，我見都這個樣子了也不多說別的，和莫旗兩個人坐在吉普車的後排。車子一點一點地駛出了諒山市區，到最後竟往山裏麵開去了。


  嘎斯吉普是上世紀老毛子造的車子，雖然說老毛子的輕工業那是出奇的爛，但是作為工業大國老毛子造的是吉普車質量可是杠杠的，應付越南熱帶雨林氣候當中潮濕泥濘的山路得心應手，如果換做是那些華而不實的suv汽車，估計這會兒已經歇菜了。但是這車也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坐久了屁股疼，老毛子的車車身避震性能實在是太差了，在崎嶇不平的山路裏麵開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就感覺整個身子都快散架掉了。


  好在，在我身子快要散架之前，這輛汽車開進了一個小村落當中，並且停了下來。


  “地方到了。”劉子琪對我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這地方應該就是劉老爺子之前寫給我的那個地址，原因很簡單在村子的門口就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麵寫著的是漢語繁體字，就是劉老爺子留給我的地址，這地方叫做卡哃寨。


  劉子琪又和開車的那個中年男子說了兩句英語之後，便讓我們從車子上走了下來，走進這個卡哃寨當中。


  “我來的時候我爺爺交代我，先去卡哃寨裏麵找一位老先生，好像叫做李明古。”劉子琪想著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張發黃的掛曆紙，上麵寫著的是一串地址和名字。


  “這李老先生是。”我問劉子琪道。


  劉子琪把那張日曆紙放回口袋當中，想了想回答道：“聽我爺爺說是他們之前留下來的戰友。”


  我聽到這話心裏麵不由得愣了一下。70年代末年代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之後，國家政府一聲令下，中國軍人在摧毀北越大部分軍事機構和重型工業之後，全部有序的撤出了越南境內，劉子琪爺爺的戰友怎麽會留在越南山區的一個寨子當中呢？


  但是劉子琪家和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差別太大，這裏麵恐怕有一些並不是我們可以了解到的機密，所以我也沒多嘴往下問，隻是對劉子琪點了點頭說道：“那是太好了，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鳥地方有個熟人總比什麽人都不認識來的好。”

  劉子琪點了點頭，我們三個人在這個寨子當中找著劉老爺子給我們留下來的這個地址，越南民間絕大部分是漢越兩文同時使用，所以我們在這寨子當中想要找些門牌或者地址之類的信息並不困難，甚至說除了語言不同以外，越南這個國家看上去就像是80年代的中國。


  這次出來之後莫旗就當任了勞力的工作，拖著我們三個人的行李箱跟在後麵。讓他這麽幹活，這小子心裏自然不願意，不忿的說道：“我還以為來這越南就是把那些遺骨給領回去，沒想到折騰了好半天連個毛字都沒有看到，還要把我給累成這個樣子。”


  “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誰攔著你了。”劉子琪回頭翻了莫旗一個白眼。


  莫旗看到劉子琪衝他翻白眼，卻是一臉傻逼的笑了起來，憨憨地說：“別別別，能和劉小姐你在一起那也是我的榮幸，別說是幫你搬個行李箱了，就算是把你背著走那我也願意。”


  “你想的美。”劉子琪又把頭給扭了過去，腳底下那雙駱駝戰地靴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莫旗看著劉子琪的背影差點沒把口水給流下來，輕聲的在嘴巴裏麵嘀咕了一句：“高冷，不過我喜歡。”


  這個卡哃寨處於越南山區當中，在我印象當中越南山區的鄰居一般都是吊腳樓或者是二層竹樓，越南地域潮濕外加上上世紀外戰內患經濟貧困，因此越南山區的人民的生存水平一直處於極低的狀態。但是是進了這個卡哃寨之後，我這個想法受到了極大的改觀，一個寨子當中一水的都是清一色的二層小磚房，外麵貼著瓷磚，有門有臉的像極了縮小版的別墅。


  “沒看出來，這山裏的越南猴子還挺有錢呢。”莫琪看著這一排排的民居不由得讚歎道。


  “這叫做全民奔小康，小平同誌早就說過了，沒想到現在這山溝溝裏麵實現了這個宏偉想法。”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句，這時候劉子琪卻停在了一棟房子前麵。


  劉子琪指著這棟房子說道：“就是這，李明古的家。”


  我們兩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劉子琪指的這棟房子看去，在周圍的房子當中，這棟房子顯得有些鶴立雞群，四周圍的房子清一水的全部都是二層的小洋樓，唯獨這棟房子是一棟中式建築，門臉子帶著半邊門樓子的的金柱大門，外麵還橫著一根下馬石，門楣上麵貼著一副對聯，詩書傳家久，耕讀繼世長。大門兩邊各是一道圍牆，和四合院如出一轍。


  想不到在越南還能看到這樣的中式建築，還是一股子京味，單純看這房子的話還真有點四九城胡同裏房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