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樹胡同
莫旗站在門口,數著朱漆大門上麵的銅釘,砸了砸嘴巴道:“我的天爺,這要是換在前清的時候能住這屋子的人最起碼也得是鎮國公。”
“管這麽多作甚,別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麽的。”我對於這些倒是一臉無所謂,走上前去啪啪啪敲了三下門。可是又轉念一想,北京城裏還剩幾間四合院,怎能住得起四合院的人想必這身份肯定不一般。
緊接著聽見門嘎吱的響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的門並沒有鎖,這高門闊遠的,門口連個看門的都沒有我心裏麵倒有一絲疑惑,但是看在那50萬的麵子上,我和莫旗兩個人還是走了進去。
“請問有人嗎,今天接到您府上的一位的話,讓我來一次堪一堪。”拱著手對著屋裏麵喊了一圈,但是這院子裏麵四下靜寂,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卻沒有一盞燈是開著的,唯一能聽到的聲音除了我剛剛的話語聲之外,院子的水池當中傳出來的蛙鳴還有假山上的流水聲,一切顯得寂靜又詭異。
我看到這樣子心裏麵有些緊張,但是既然來了不可能就這麽白走,總要找出個人來把話問清楚才行,便又把話重新喊了一遍。
“劉子琪,在嗎。”到最後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衝著裏麵大喊了一聲,這才看見屋子裏麵微微的傳出的一絲光亮。
一個穿著背帶褲短袖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從屋子裏麵一路小跑的出來。
這女孩就是白天的劉子琪,不過和白天她穿的那套米黃色長裙比起來,現在看上去她更顯得一點小家碧玉。
“不好意思,剛剛我在後院沒有聽到你們說話,不知道你們來了。”劉子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道。
莫旗在一旁傻嗬嗬的笑著,看見劉子琪的樣子他早就被迷得五迷三道了,擺了擺手說道:“這也沒啥,我們兩個也才剛來還沒有坐一會兒呢,你從後麵這麽老遠跑過來累不累,辛不辛苦,要不要我出去買瓶水給你喝。”
“咳咳。”我看見劉子琪被莫旗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咳了咳說道:“你讓我來看一看的地方應該就是這樣吧。”
劉子琪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地方,晚上的時候總能聽到聲音,所以我爺爺才讓我去你們店把你請過來的。”
我抬起手裏麵的雙獅手表,看了一下這個時候不過才晚上9點來鍾,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是要先拜訪一下這家裏麵的老人,具體了解一下情況。
我問道:“老爺子也在這。”
劉子琪點了點頭說道:“因為前屋鬧鬼,所以我們都搬到後麵去住了,我爺爺在後屋我帶你們去。”
劉子琪家是前後三進的院子,剛剛我們在的位置是第一進,我們跟著她整個院子的最後一進,雖說是前後三進的院子,但是這院子極大,已經超出了一般宅院的規格,庭院深深雖說院子裏麵的燈光昏暗,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這戶人家的裝潢雕梁畫棟,頗有王公風範。
最後一進的院子裏擺著一架搖椅,上麵坐著一個穿著白緞對襟的老人,這人應該就是劉子琪的爺爺。
“爺爺,這就是您之前要找的人。”劉子琪衝著老人笑了笑說道。
老人衝我看了一眼,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當然是立刻就恢複了和藹可親的樣子說道:“你是老王先生的什麽人。”
陰行當中我爺爺和我爹都有一個字號,別人管我爺爺叫老王先生,我爹叫小王先生,不過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這陰行當中是換了一代又一代的新人,這名頭我已經好多年別人衝我爹和我爺爺叫過了,不過這劉子琪的爺爺一開口說的就是這個名字,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一行應該有些了解。
“老爺子,您懂行啊。”我從劉子琪的爺爺拱了拱手說道:“我是他孫子,現在我在家幫忙打理著三誠齋。”
劉子琪的爺爺點了點頭,一副麵容可掬的樣子說道:“你家家學淵源豐富,那這件事情可就麻煩你了。”
“不知道這話該說不該說。”我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前麵聽劉小姐說這屋子裏麵鬧木貨。”
這老爺子點了點頭,摸了摸大拇指上戴的那個翡翠扳指,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已經多少年的事情了,前幾年這屋子裏麵住的人多,火力重這東西不敢鬧騰,現在這屋子裏麵隻住著我們祖孫倆,東西鬧騰起來了,祖宗留下來的家業,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不舍得走,所以就想請你把這東西給送走。”
老爺子這麽一說,我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屋子裏麵的東西也是個憨貨,之前看著劉家人多勢眾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就剩下他們祖孫兩個人了,倒是猖獗了起來。
“得,這件事情我就管下來了,別的不敢說保證把你的宅院打理得是清清楚楚。”我衝著老爺子一臉自信的點了點頭說道。
老爺子看到我的樣子眯縫著眼睛笑著說道:“這一點我肯定是放心,你們王家在這一行裏麵的名聲,那可是響當當的。”
說完話,老爺子打了個哈欠,劉子琪看到這樣子推了推他說道:“爺爺,都這個點了趕緊回屋休息吧。”
“是啊,這人老就是容易困。”老爺子又打了個哈欠,從搖椅上起身,在劉子琪的攙扶下慢吞吞的走回來走回了屋裏麵。
莫旗在一旁看著劉子琪的背影,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下來。
“差不多得了,咱們還有事情要做。”我拍了拍莫旗,把這小子從幻想當中拍醒過來。
莫旗衝著我笑了笑說道:“王哥,這事要不然你自己來吧,我啥都不會,在這裏隻能給你添亂。”
“毛,看完妹子你就想溜,想得美啊你。”我白了這小子一眼。
“那你想讓我幹嘛,總不可能讓我陪著你捉鬼吧。”莫旗悻悻的說道。
“那倒用不著,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這方麵的人才,在一旁幫我搭把手就行了。”我順手從背後把背包卸了下來放在了莫旗的手上。
而我的手上拿起一包石灰,兩個人走到第一進院子,在院子的每一個周圍都撒上得石灰。
莫旗疑惑不解,嘴巴裏麵不由的嘟囔了一下:“這不是捉鬼嗎,又不是裝修,在地上灑這麽多石灰幹什麽。”
“你知道個屁。”我白了莫旗一眼說道:“正常人的肉眼看不見鬼魂,但是鬼魂踩在石灰上會留下足跡,憑借著足跡就可以知道鬼魂在什麽地方了。”
莫旗聽到這一番解釋之後,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你這辦法還真高,這還真的不是一般人想出來的辦法。”
“這都是陰行當中的老辦法了,趕明天我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大招。”我回答莫旗道。
兩個人接著不說話,這劉家太大了,我們兩個人費了好半天時間才把一整進的院子倒上了石灰。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接近子夜了,子夜時分,陰氣最盛,這個時候鬼魂也該出來了吧。
我和莫旗兩個人沒有事情做,現在能幹的隻是等待,我們兩個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整個院子陰氣森森,莫旗有一點哆嗦,而我在一旁靠著太師椅,手裏麵緊緊的握著桃木劍,樣子看上去到有一點僵屍先生裏麵英叔的範。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著,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表,等到時間做到12點一刻的時候,我心裏也不由得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地下的石灰,上麵並沒有腳印。
方法是老方法,陰行已經用了幾百年的時間,按照道理來說應該不會出錯,當然是為什麽沒有腳印出現,難不成這屋子裏麵並沒有鬼,所有的情況隻不過是劉子琪和她爺爺的幻覺而已。
我心裏麵稍微的有一絲猶豫,回頭一看莫旗,這小子竟然已經睡著了。
這小子心也忒他媽大了吧,鬧鬼的地方還能睡得著,可造之材啊。不由得對莫旗由衷的敬佩,但是想抓鬼沒個幫手不成,我正準備把他拍醒,可是就看見這小子突然哆嗦了一下,自己從太師椅上麵醒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子,迷迷糊糊的說道:“誰在我脖子上麵吐口水。”
莫旗攤了攤手,他手上是一攤子墨綠色的濃汁。
“是不是你往我脖子上吐口水,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麽無聊的惡作劇的。”
我搖了搖頭對莫旗說道:“你看看你手上的是不是口水在說話。”
“這,這是什麽。”莫旗用手把自己的鼻子給捂住,這東西不但看上去惡心,而且帶著一股子的腥味。
從上麵滴下來的,我順著莫旗的位子抬頭往上看,就看見莫旗頭上吊著一個身上穿著滿清格格裝的女人。
難怪這好半天時間沒有看到鬼魂的腳印,原來這東西在房梁上麵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