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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上官往事1

  褚流雲也不勉強,隻是淡淡的說:“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風弄月還在生氣,今天發生太多事,她的腦子有點混亂,頭也有點疼,什麽也不想去想。所以她忽略了褚流雲為何會及時出現,也沒有注意褚流雲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嗚嗚.……”小灰和小黑見她回來了,發出親熱的叫聲。


  ??風弄月的胸口一陣陣泛疼,摸著兩個小家夥的毛,難過的的說:“你們要乖,要聽話,不要讓我再心煩了,知道嗎?”


  ??小狼似懂非懂的望著風弄月,笑容似乎有些討好。


  ??脫下身上的貂皮鬥篷,風弄月才想起上官似乎沒有什麽可以保暖的衣服,下一刻連忙甩開心頭的那一抹擔憂,咬著牙道:“讓他凍死好了!活該!”


  ??換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亂。


  ??好亂。


  ??她的心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亂過。


  ??上官,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招惹他。


  ??那時候她若不是冒充“我來也”就不會再京城遇見他;如果遇見他被人追殺的時候她袖手旁觀的話,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他一直把自己隱藏的極好,極深,即便每天都在他身邊,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做什麽。


  ??如果不是遇見風婷雲,她還會繼續被蒙在骨子裏,受他的誘惑,以為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多可笑!

  ??令她情竇初開的男子,竟然是這樣一個心懷叵測望向得到天下的野心家!這種人的心裏怎麽會有情愛?怎麽會有她?

  ??一直以來她都被迷惑著,一直以來都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上官,是個大混蛋!大騙子!


  ??她恨他!

  ??她不會原諒他!


  ??風弄月想著想著,隻覺得臉上涼涼的,手一摸,濕了一片,全是淚水。


  ??為什麽哭?


  ??她自嘲道,既然認清了這個人,就該收起所有的幻想與軟弱,因為這個人根本不值得她掉眼淚。


  ??“不要哭!風弄月!不要這麽沒出息!!”她一遍遍對自己說,可是越是這樣,淚水越是洶湧,根本無法止住。


  ??哭了多久,她也記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但是感覺也沒睡太久,就被一聲咳嗽聲吵醒了。


  ??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隔著簾子可以聽到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是上官?

  ??他回來了?


  ??風弄月坐起身穿好衣服,顯然對麵隔著簾子感覺到這邊的動靜,咳嗽聲被強製壓了下去,但是不難聽出這樣壓抑的艱難。


  ??風弄月懶得去管,也不拉簾子,簡單的洗漱一下就打算出去為小狼覓食。可是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頓時有些呆住了,這個麵容憔悴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的女人是誰?


  ??天!這叫她怎麽出門!


  ??都怪上官!

  ??這該死的男人害她哭那麽久那麽傷心!


  ??狠狠吸口氣,找了個帽子戴上,壓低了帽簷,帶著小黑和小灰出去了。


  ??此時雪已經停了,但是並沒有出太陽,整個世界經過昨天的一場大雪徹底被裝扮城銀白,屋簷上的冰淩晶瑩剔透,非常的漂亮。


  ??小狼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積雪,興奮的在雪地裏跑起來,絲毫不覺得寒冷。


  ??風弄月無奈的跟著去追,跑了沒一會兒汗都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關係,胸口還是有點不舒服,耳邊還回響著剛才上官那困難的喘氣聲--他是凍壞了吧?


  ??算了!


  ??關她什麽事?!

  ??“小灰!不許往那邊跑!”一不留神,調皮的小東西就要往廚房鑽,風弄月更在後麵吼:“上次的教訓忘了是不是?快給我回來!”


  ??風弄月連忙追上去,將小灰抱起來,說:“這裏的東西你們還不能吃!走,跟我去後山!”


  ??等喂飽兩個小家夥,又在外麵玩了一會雪,回到宿舍已經接近中午了。


  ??風弄月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心,不由緊了緊。


  ??硬著頭皮推開門,隻見簾子已經被拉開了,上官躺在床上,眼睛閉著。


  ??是錯覺嗎?


  ??剛才開門進來的時候,他似乎正朝這裏看。


  ??小黑和小灰見上官躺著,屁顛顛的衝過去,東嗅嗅西蹭蹭,很是親昵。


  ??風弄月不耐煩的喊了一聲:“都回來!別亂動!”


  ??本來隻是不經意的一瞥,卻嚇了一跳。


  ??隻見上官平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不時的咳嗽兩聲,但是極力克製著,顯然憋得很辛苦。他的臉色異常的白,額頭上全是汗,黑發披散著,有些淩亂。被子下的身體似乎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風弄月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真的病了?

  ??昨晚那麽冷,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在外麵久了吹了大半夜冷風不生病才怪!

  ??第二反應是,他……會不會是裝的?

  ??但是他難受的樣子,這.……應該不是裝的,也裝不出來。


  ??這樣狼狽的上官,和他平時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判若兩人,真是叫人有點不適應。


  ??“你……”本想忍住的話竟然就這麽脫口而出,風弄月暗罵自己沒出息,別過臉去拉簾子。


  ??拉了一半終究還是鬆開手衝過去,一把掀開被子,他竟然隻穿了一件單衣,胸口的血漬在淺色的衣服上映了一片,顏色已經已經變得暗紅,和那蒼白的臉色比起來卻還是那樣觸目驚心。


  ??他竟然,連傷口也不處理一下。


  ??他是真的不怕疼還是不怕死?


  ??上官睜開眼睛看著正在等著自己風弄月,嘴角挑了挑:“弄月兒。”


  ??“別喊我!”風弄月餘怒未消:“生病了就去看病,在這兒躺著算什麽?傷寒要是傳給別人怎麽辦?”


  ??上官苦澀的笑了笑:“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堪嗎?”


  ??風弄月雙手交錯在胸前,點著頭故意說:“是啊!你才知道嗎?我要是你,幹脆死了算了,哪裏有臉再回來!”


  ??“咳咳咳……”上官漲紅了臉,神情掠過一絲難堪,突然抓住風弄月的手腕,細長的眸倏地睜大,兩人眼眸相對,風弄月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雙時而如沐春風,時而狡黠算計的眼此時猶如一潭深水,深邃得讓她心慌。


  ??上官額間流淌的汗隨著臉頰滑落,正好滴在風弄月的手臂上,她手上一震動,抓住她手臂的手更加收緊,他的手勁極大,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掌心就像火燒一樣的熱,聲音也有些嘶啞:“你就這麽恨我?”


  ??風弄月被他掌心的熱度嚇了一跳,幾乎是尖叫一般的吼道:“你放手!”


  ??不理會風弄月的叫囂,上官幽深的雙眸死死盯著他,低聲說道:“就算我對不起風婷雲,可是我……沒有對不起你,弄月兒,你問問你的心,我何時有過要害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每呼吸一下都顯得十分痛苦,他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流,水分一點點在消失。


  ??“我怎麽知道?”極力忽略心中的不忍,風弄月強撐著反駁道:“也許是時候沒到呢?也許你在打其它注意呢?總之我不相信你,上官,我一點也不相信你!”


  ??上官終於鬆開手,眼裏的疼痛讓風弄月幾乎堅持不住。


  ??他是故意的!

  ??他是想讓她心軟!

  ??這樣她就會原諒他了嗎?


  ??這樣她就可以繼續他的偉大計劃了嗎?


  ??不!

  ??已經說過,她不相信他!


  ??她和這個人,從此沒有瓜葛!

  ??“那麽,你希望我怎樣做呢?我怎樣做你才能相信我?”上官幾乎是咬著牙問。


  ??風弄月一愣--她是不是聽錯了?

  ??上官是在求和?歉疚?甚至是退讓?

  ??“告訴我。”上官的聲音越發暗啞。


  ??“你……你去死好了!”風弄月慌亂的搖著頭,語無倫次的喊。


  ??她不能投降!

  ??已經想好了,絕不會再相信這個人,不管他做什麽!

  ??上官不再說話,撐著胳膊,在風弄月詫異的目光中慢慢坐起身。


  ??“你幹嘛?”


  ??“你不是希望我死嗎?”


  ??明明滿臉詭異的潮紅,身體燙的像一個火球還在逞能,他是在挑戰自己身體的極限還是挑戰她耐心的極限?!


  ??風弄月皺眉道:“那麽想死--可以啊!沒人攔著你!”


  ??上官氣急,勉力站起身,隻穿著單衣就一步步往外走。


  ??雖然渾身脫力,腳步卻是那麽倔強,就算舉步為難,就算扶著牆,也不看她一眼。


  ??風弄月死死咬著嘴唇,就是不去扶。


  ??上官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推開了。


  ??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風婷雲。


  ??“你——”風婷雲十分震驚,一雙眼睛瞪了老大:“你是--”


  ??風婷雲看到上官的時候,心咯噔的停跳了片刻。


  ??這個人究竟是誰?


  ??為什麽她有種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覺?


  ??尤其是自己在質問他的時候,風婷雲竟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不爭氣的顫抖,那種自身的本能她想要控製都控製不住。


  ??此時的上官,隻是平靜的看著風婷雲,聲音不高不低的說:“我是上官辰。”


  ??“你就是上官辰?!”看著麵前病怏怏的男人,風婷雲瞪大眼睛。雖然她不喜歡趁人之危,但是威脅到她家王爺相公的管他是病了還是傷了絕不心慈手軟,拋開剛開始的恐懼,她厲聲道:“上官辰——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在這裏做什麽與你無關。”上官冷冷道。


  ??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一副要倒下的樣子,居然還在逞強,風婷雲挑眉道:“哎呀呀,上官啊,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不是威脅我家相公嗎?怎麽,現在跟一隻病貓一樣,該不會是裝的吧?”


  ??果然是姐妹--挖苦人的時候都那麽像!

  ??上官不知是怒是喜,搖了搖頭就要往外走卻被風婷雲攔住。


  ??“想走?!沒那麽容易!今天看我不劈了你!”


  ??眼看風婷雲要動手,風弄月大喊一聲:“不要!”


  ??“風弄月?!”風婷雲暫時停住手上的動作,丟了一句分量十足的話:“你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風弄月真是懊惱的想去撞牆!

  ??風婷雲責問道:“你是在幫我還是幫他?”她昨天見她神色有些不對,擔心了一晚上,早上就起來找她,可是整個書院竟然都說沒有風弄月這個人!再想想她那奇怪的打扮,莫不是隱瞞身份連名字也改了?隻好一間一間的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找到這裏,可是一開門就對著一個麵色慘白的男子,自稱是上官,那個用她性命威脅沈慕恒的上官——她能不動手嗎?


  ??麵對風婷雲的質問,風弄月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解釋,隻有硬著頭皮說:“我不是在幫他隻不過——隻不過這麽讓他死了太便宜了他。”


  ??“哼!”風婷雲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鄙夷的聲音——這還不是幫他?那怎樣才算?!

  ??“風弄月,你是被上官威脅了還是被他灌了迷藥?嘴上不承認,可是你明明就是在擔心他!”風婷雲一針見血的說。


  ??風弄月大窘,爭辯道:“你別胡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上官的身子頓了一下,緊繃的神情略微鬆懈下來,雖然沒有笑,可是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歡喜——她在擔心自己嗎?

  ??他的弄月兒,此時也許並不知道昨晚他是怎樣的難堪,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以為他足夠堅強足夠冷酷,可以完全把持住大局,不管發生什麽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可是她那樣傷心,那樣憤怒,那樣決然的轉身離去,寧可讓居心叵測的褚流雲陪著也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這種失落感強烈的好像暴風雨一般擊潰了他的理智。


  ??——不能,決不能失去她!

  ??這是他腦海裏唯一的念頭!

  ??現在,她是故意在激怒他,因為她太生氣,可是,當他遭遇真正危險的時候,她又豈會袖手旁觀?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選擇袖手旁觀過!

  ??他的弄月兒,不會對他那麽殘忍!


  ??想到這裏,上官又有了信心,倨傲的抬起下巴,不帶一絲表情的說:“我可沒這麽容易死!風婷雲,你回去告訴沈慕恒,我要找他好好談談,明天中午,就在這裏。”


  ??“談?有什麽好談?”


  ??“自然是有要緊事。”


  ??“什麽要緊事,我倒是想要聽聽看!”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這是我和沈慕恒之間的事。”


  ??“你口氣倒是不小!”風婷雲嗤之以鼻:“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能活到明天中午麽?”


  ??上官冷笑:“我既然已經這樣,沈慕恒若不來見我,難道是怕了不成?”


  ??“你——”好你個上官!嘴巴夠狠,牙齒夠利!

  ??風婷雲怒極反笑:“好啊,那就走著瞧啊!看看你還有什麽花樣耍,一並使出來好了,可不要拖拖拉拉浪費大家時間!”


  ??“那就這樣,一言為定!”


  ??“好!”風婷雲警覺的看著上官,不知道這個精明的男人要打什麽主意。不過,她是誰啊?HO怕HO啊?眼珠轉了轉,上前去拉住風弄月的手,堅定的說:“不過,她得要跟我走!”


  ??“不行!”上官嚴詞拒絕。


  ??“拜托!風弄月是我姐姐,你有權利讓她留下?況且,誰知道你會不會耍什麽新花樣?!”風弄月邊說邊拉起風弄月的手往外走,可是風弄月卻極不情願的邁開步子。


  ??見她猶豫,風婷雲皺眉:“你怎麽啦?還不快走!”


  ??走?

  ??“哦。”風弄月是有些糾結,然後低低的應了一聲,繞過上官往門外走。


  ??“別走!”上官不失時機的拉住她另一隻手,一掃眼中陰霾,語氣雖然很淡,卻是不容拒絕:“別走。”


  ??這個驕傲的男人,是在挽留她嗎?

  ??她真的沒看錯嗎?

  ??風弄月懵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看著兩個人的眼神,風婷雲疑心越來越大。


  ??有問題!他們之間絕對有問題!


  ??於是加大力道拽住風弄月往外走。


  ??上官也不放手。


  ??風弄月覺得自己要被兩股相反的力道扯開了,痛得狠狠甩開雙方的手,喊道:“夠了!”


  ??然後低著頭衝出門去。


  ??風婷雲追了上去:“風弄月!你給我停下來!”


  ??“你別管!”


  ??“喂!”風婷雲輕功一躍,便攔在風弄月身前。


  ??“別煩我。”風弄月很不耐煩的說。


  ??“嘖嘖嘖!”風婷雲一陣唏噓,一隻手抬著自己的小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風弄月,圍著她饒了半圈再繞回來:“都說壞男人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了,這話還真沒錯,我的寶貝姐姐,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這可憐見兒的小臉蛋就跟那內分泌失調幾個月的老妖婆似的,真真兒的嚇死個人!”


  ??“少在這裏說俏皮話!你姐姐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風弄月冷眼掃去。


  ??“好啦好啦!”一聽風弄月放了狠話,風婷雲識時務的收斂笑顏,哥倆好的搭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的好姐姐,你到底生什麽氣啊?我可是好心把你從危險中解救出來你卻還不要,難不成你喜歡上他了?”


  ??風弄月還沒接話,風婷雲猛地拍拍腦門,低喊道:“我的天啊!難道你逃婚以後都和上官在一起嗎?風弄月,你喜歡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問題,哪怕他是街頭討飯的我都不會過問一個字,可是你有沒有搞錯,他是上官!上官啊!!”


  ??風弄月吸了口氣:“你別管我!還是和你家王爺相公好好恩愛去吧,我心裏煩得很!”


  ??——這下問題可大了!

  ??風婷雲很苦惱,她家寶貝姐姐喜歡誰都可以,就是上官不行!


  ??想了想,勾著風弄月的手臂朝前邊走,一麵輕柔的說:“好姐姐!我可真是為了你好,你會被他坑慘的!上官搞不好是一品堂的人,一品堂你知道吧?那是天底下最邪惡的組織了,裏麵黑暗得不得了,進去就別想脫身了——你看到我沒有?活生生的例子啊!難道你也想被牽連進去嗎?”


  ??風婷雲苦口婆心的勸著,可是風弄月一點也聽不進去,她睜著眼睛看到的都是上官的影子和那可憐兮兮的挽留眼神……這種眼神,完全不屬於這個驕傲的男人。


  ??“婷雲,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半響,風弄月小聲道。


  ??“什麽?”


  ??“你喜歡沈慕恒嗎?”


  ??風婷雲點點頭:“當然。”


  ??“那麽,你一開始就喜歡他嗎?”


  ??“不是啦,我還不是被因為你逃婚,害我被老爹下藥,硬著頭皮嫁過去才當了雍王妃。第一次見到沈慕恒的時候差點和他打起來……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問這幹嘛?”風婷雲疑惑的看著她。


  ??“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風婷雲掀了掀眼皮子:“喜歡一個人就是天天想著他,念著他,看到他開心自己覺得開心,看到他難受自己也特別難受,想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看遍世上的美景,富貴也好貧窮也好,隻要和他在一起,什麽日子都能過。”


  ??原來——這就是喜歡嗎?


  ??所以,看到上官病了,她心裏就特別難受?

  ??就算,他做了傷害別人的事?


  ??雖然嘴上不承認,可心裏就是在為他擔心。


  ??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在乎?


  ??這樣喜歡?!

  ??……


  ??風婷雲伸出手在風弄月眼前晃晃:“你發什麽呆啊?”


  ??“沒事。”風弄月搖搖頭。


  ??“那跟我走吧!”


  ??“不了。”風弄月折身而返。


  ??“風——弄--月?!”身後傳來風婷雲惱羞成怒的喊聲:“你給我死回來!”


  ??風弄月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隻是一下,還是往原來的方向走去。


  ??“臭小子!快起來!”


  ??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喊聲,這聲音並不很響,但是中氣十足,即便是很遠的地方也聽得很清楚。


  ??聽到這聲音,上官立刻皺起眉頭,條件反射的準備起身,可是眼皮好重,渾身又酸又痛,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該死!


  ??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挑水劈柴做早飯,等天亮了叫老頭子起來吃飯。吃完飯後,練功練到中午,做中飯……下午繼續練功,再是做晚飯……一天都沒得消停。


  ??老頭子隻是遠遠看著,夏天在樹蔭下搖著蒲扇乘涼,冬天穿著皮襖抱著個暖爐捂手,隻有他日複一日風雨無阻日曬雨淋,這種日子似乎永遠到不了頭。


  ??他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老頭子早點放他下山,早點告別這枯燥乏味又累又苦的生活,最好永遠不要聽見他的聲音。


  ??可是為了什麽,隔了這些年,依稀聽見,反倒是十分想念?


  ??“快起來!”


  ??“別吵!”上官嘟噥了一句。


  ??“上官辰!你給我起來!!”


  ??——風弄月一回來就見上官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比先前還要嚇人,先前隻是額頭冒汗,現在整張臉都被浸濕了。


  ??心裏一驚,知道情況不妙,拍著他的臉,喊:“你快醒醒!”


  ??就這樣子明天還談判呢!

  ??風弄月搖搖頭。


  ??“別吵!”上官又小聲嘟噥了一句。


  ??頭很重,但是身體卻很輕盈,靈魂也似乎跟著飛了起來。


  ??飛了起來。


  ??跟著眼前出現了一抹熟悉的場景。


  ??放眼望去,鬱鬱蔥蔥的群峰疊翠,雲霧繚繞,煙雨彌漫,帶著恍如仙境般的飄渺,天邊的一抹紅霞侵染雲霧,滿目的蒼翠,似乎也浸染天際一般,盡是一派充滿旖旎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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