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如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眼裏沒有半點不屑,神情嚴肅的盯著竹筒裏拿出來的東西。
??“拜托!這是畫嗎?根本就是鬼畫符好不好?!堂主怎麽了,眼瞎了還是腦殘了,拿出這麽個東西糊弄我?!”風婷雲表示火大,火很大!!
??飛燕如看了半響,才慢悠悠的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什麽消息?”
??飛燕如笑得促狹:“好消息就是沈慕恒有救了。”
??“喂!你別給我賣關子!”風婷雲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拽住飛如燕衣領問:“到底什麽好消息壞消息的快給我說清楚,老娘很忙的,沒那麽多時間和你猜謎語!”
??飛燕如彈了彈風婷雲的手,一臉同情的笑:“好消息是,如你所願,我找到可以幫你加相公解毒的辦法了。”
??“真的?!”風婷雲立馬來兩眼放光:“怎麽解毒?快說!快說!!”
??“你家沈慕恒中的毒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事,深入體內的毒素早就毀了他大部分的筋脈,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妙手回春。”
??“你這不廢話嗎?”風婷雲臉頓時陰沉下來:“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耍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這毒雖然我是解不了,可不代表天下就沒有人可以解!”
??“誰?誰能做到?”風婷雲被刺激的一起一落,都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麵對飛燕如比較好了。
??“妙手神醫。此人醫術精湛,遠遠在我之上,應該能解開沈慕恒的毒。”
??“他在哪裏?”
??“此人常年隱居在南山,從不踏入市井,你可以去試試碰碰運氣。”
??“南山?”風婷雲挑眉——為了確定,還特意問了問:“天底下有幾個南山?”
??換來飛燕如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愛情果然讓人變得癡傻,再下去,恐怕你連我也不認識了!你不是方向感很好的嗎?你不是經過幾年的特訓嗎,竟然連這麽基礎的信息都搞不清楚了,我看你真是被迷得暈頭轉向找不到北了!”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風婷雲冷聲道。
??“什麽?”
??“囉嗦!飛燕如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囉嗦,我發現和你說話很吃力,到底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說來說去,一句話能交代清楚的事,非要說上十句八句而且還沒有講到重點,我拜托你以後說話請給我說——重--點!”
??最後兩個拉長的尾音是湊近了飛燕如的耳朵吼的,飛燕如連忙捂住耳朵,嫌惡的看著風婷雲,氣得背過身子,一句話也不說。
??“喂!”風婷雲強拉住飛燕如身子轉過身,見她眼波如水,神情委屈,一臉花開了快要謝的慘淡模樣,風婷雲咬咬牙,放緩語氣說:“好啦好啦,多大的事啊,你不用一副我欠你多還你少的樣子吧,有話好好說嘛!”
??飛燕如嘴一撅,眼一翻,嗲聲嗲氣的說:“你還不承認自己錯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過是給你提個小建議嘛,說話要精簡一點。”風婷雲好生相勸。誰叫她有求於人呢?
??“回去查查地圖吧,看看有幾個南山。”飛燕如懶懶的說。
??“看樣子是一個。”風婷雲笑眯眯的說。
??“真不知道這王爺有什麽魔力,居然就讓你這麽上心了。”
??她跟風婷雲認識也有三年了,第一次就被這小丫頭眼中的野性和桀驁給震到了--堂主大人可真會挑人,挑了這麽一個厲害角色,不過一年功夫,將那些名畫的細節特征一一牢記在心不說,身手也是了得,哪裏一張白紙起家的人?她表現出的成熟穩重和靈活善變哪裏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遇上再大的事情她也是笑著把事情處理好。
??這貨是個天才!
??她讚歎她,欣賞她,也——愛慕她。
??可是,自從嫁給這個殘廢王爺,當了半吊子王妃之後,一會兒這樣事兒一會兒那樣事兒,什麽中毒遇刺都遇上了,隻要是為了這個男人,就算連自己的命搭進去也不在乎了。
??風婷雲笑了笑:“麻煩你了哈。”說完就要走。
??剛到門口,就被飛如燕叫住:“咳咳……壞消息我還沒說,你還要不要聽了?”
??風婷雲止住腳步--對呀,怎麽吧這茬子事給忘了呢?
??連忙回過身,風一般的站定在飛燕如麵前,一個字幹脆利落道:“說!”
??“壞消息就是——你大概沒得救了。”
??“此話怎講?”
??“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飛燕如攤開紙:“但凡世上的名畫,我全都有記錄的,絕對沒有這張。而且——這東西甚至不能稱得上是一幅畫。”
??靠!
??這該死的堂主果然是在耍她!
??“他是看我一連完成了九幅,第十幅也難不倒我,所以幹脆給我來陰的,弄一個不存在的東西糊弄我,就有了借口不給我解藥,從而置我於死地是嗎?”風婷雲冷笑道。
??飛燕如點點頭,倒是有些意外,她聽到這個消息竟不害怕不抓狂?
??這還是風婷雲嗎?
??她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啊?她到還情願她能夠立馬站起來跟平時一樣狠狠的罵她一頓呢。
??飛燕如癟癟嘴,轉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你不怕?”
??“怕?”風婷雲像是聽到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你真以為我拿到了十幅名畫,堂主就會放過我?!如果我猜的沒錯,從一開始,他就沒安著好心,他一直都在利用我,什麽時候覺得利用夠了,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取了我的命。”
??飛燕如心一冷,眼皮一跳,有些訝異的看著風婷雲。
??“你難道不知道嗎?”
??飛燕如咬了咬唇,這點倒是真的沒有想過。
??“堂主雖然手段狠辣,但並不是一個沒有信用的人,我想,應該不是這樣。”半響,她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風婷雲笑了笑。
??被人牽製住按照他人的意思活著根本不是她的本性,原本她是沒有一點底氣的,可是自從知道沈慕恒也在調查一品堂之後,她有了信心,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肥的揪出黑暗中那股力量來,所以她要賭命一搏!
??一品堂堂主,她會將他找出來!
??然後徹底的揭穿他打倒他擊潰他!
??風婷雲一直盯著飛燕如,沒錯過她眼底的那抹擔憂,可是她不會因此而動搖。
??有些事,總要麵對。
??有些人,注定不能成為朋友。
??“飛燕如,無論如何,我還是謝謝你,欠你的風婷雲記下了。”略微一猶豫,她還是說:“這次的任務不管能不能完成,我也謝謝你……曾經幫過我的一切。我們合作了這麽久,也算是有了些默契,我知道你欣賞我,我也覺得你除了囉嗦以外其它也還不錯。將來有一天,如果堂主要你殺我,你不用為難。你聽清楚了嗎?”
??“你——”飛燕如想說什麽,卻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頓了頓,風婷雲又道:“還有句話麻煩你轉告堂主,想要耍我也沒那麽容易,他若是想要我風婷雲死,我也不讓他好活!到時候走著瞧吧!”
??說完,瀟灑一笑,起身離開。
??留下飛燕如呆呆的坐在那裏。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堂主,難道真的要風婷雲死?
??而風婷雲那臨別的神色,又說明了什麽?
??飛燕如突然站起身衝到門口,可是風婷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隻留下斜斜的日光照射在繁華的秦淮河上,水麵泛著鱗片狀的亮光。
??風婷雲回到府上天色已經晚了。
??沈慕恒等著他吃晚飯。
??見風婷雲的神色有些不對,沈慕恒問:“怎麽了?事情辦得不順利?”
??“沒有啊,”風婷雲笑笑:“我這是開心呢,已經接到最後的任務了,隻要將這件事搞定,我就恢複自由之身啦!”
??“哦,那這次目標是什麽?”
??風婷雲胡亂說了一幅畫的名字,拍了拍沈慕恒的肩膀說:“放心啦,很簡單的,很容易搞定。”
??“哦。”不知為何,沈慕恒還是有些擔心,他專注的望著她,目光裏帶著一絲探究。
??“王爺相公是不是在擔心我啊?”風婷雲笑眯眯的說:“安啦,沒問題的。你若是想讓人幫我也可以啊,反正這件事不急,等南山回來再辦也來得及。”
??聽風婷雲這麽說,沈慕恒才略微放下心來,道:“明天準備一下,後天出發。”
??“那需要我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好好休息就行了。”沈慕恒笑得莞爾,夾起風婷雲最愛吃的糖醋小排放進她碗裏,不過顯然是第一次幫人夾菜,動作生疏的要命,看起來分明就是有點小緊張。
??風婷雲大口的啃著小排,心裏甜蜜的不得了,她家王爺相公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我怎麽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菜?”風婷雲一邊吃一邊讚,意猶未盡的笑著。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沈慕恒抬手小心翼翼的擦掉她嘴邊的醬汁,風婷雲傻愣愣的看著她家王爺相公優雅的完成這一動作,突然有些害羞的臉紅了。
??沈慕恒有些詫異,怎麽一向大膽奔放的王妃如今害羞的跟個小媳婦似的,他不是眼花了吧?
??“雲兒。”
??“恩。”聽到沈慕恒這一聲喚她,風婷雲突然放下碗,對著他狠狠的親了一下,唇上的油脂印在他的唇上。
??沈慕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輕輕推開她,問:“你怎麽了?”
??“嗚嗚嗚,人家好感動…….不行嗎?王爺相公你是不是嫌棄我,不要我親你啊?”風婷雲皺著小眉頭,問。
??“不是,當然不是,隻不過,先吃完飯嘛。”沈慕恒結結巴巴的說,他的王妃,總會有些叫人應接不暇的奇思妙想,有時候突然就親他一下,不管是在看畫的時候還是在聊天的時候,甚至像現在這樣……
??在他們相處的幾個月裏,他嚐到了這麽多的意外和驚喜,他希望以後相伴的歲月裏,也能一一嚐到,因為,她是他戒不掉的“癮”。
??行裝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沈慕恒對風婷雲說:“在臨走前,有件事要做。”
??“什麽事?”
??“去看看李嬤嬤。”
??是哦,是該去看看她。自從被揭開老底,這貨就被關著一點聲息也沒有。
??要不是沈慕恒提起來,她幾乎忽略這個人的存在了。
??風婷雲推著沈慕恒來到被牢牢鎖著的門前,當門打開,一道明媚的陽光照射進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將身子往裏麵縮了縮,似乎不適應這樣的光線。
??幾天不見,風婷雲幾乎不敢相信麵前失神耳邊憔悴的女人是李嬤嬤。
??她再也沒有昔日的飛揚跋扈,神情委頓的呆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點點陽光照射進她的皺紋裏,顯得那張臉有種怪異的蒼白。
??“李嬤嬤。”沈慕恒淡淡開口。
??李嬤嬤的身子一顫,畏畏縮縮不敢抬頭。
??風婷雲哪有這麽客氣,上前一把扼拽住李嬤嬤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看著沈慕恒。
??“王,王爺。”李嬤嬤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嬤嬤這幾天可有好好反省過麽?”
??李嬤嬤咬了咬嘴唇,眼巴巴的望著沈慕恒,嘴角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沈慕恒已經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道:“嬤嬤還是不願意站出來指證那個人對嗎?”
??李嬤嬤被說中心事,一言不發。
??三個人就這麽尷尬的沉默著。
??風婷雲知道,其實當天就可以把李嬤嬤家法處置就算是杖斃也不為過,但是沈慕恒卻留著她的性命,應該就是等她這句話。
??不過,他顯然要失望了,李嬤嬤根本沒有這打算,迫於太後的淫威也好,或者有什麽別的目的也好,看這樣子,打死她也不會作證了。
??李嬤嬤低著頭,目光中泛起一抹不可思議的柔波緩緩道:“老奴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王爺,王爺還在皇妃娘娘的懷裏,小小的,伸出胖胖的手指對著老奴笑,真是可愛極了。王爺小時候雖然調皮,可是很會關心人,有一回老奴病了,王爺還特地去禦藥房幫老奴拿藥,老奴沒有見過王爺這麽善良的孩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尤其是王爺的母妃病逝以後,王爺整晚睡不著覺,都是老奴陪著,熬過了最初的日子。不知道王爺還記得嗎?”
??沈慕恒的手握緊成拳,牙關咬緊,蹙眉看著李嬤嬤,不知道她為何要提這些。
??是的,這些,他全都記得。
??可是,為什麽?
??“嬤嬤曾經對本王的好,本王一點都沒有忘記。本王從來沒有把嬤嬤當做下人看待,本王成親之前,嬤嬤在府上的地位是無人能及的。嬤嬤曾經陪本王度過了人生中最陰暗最艱難的日子,本王以為,本王尊重嬤嬤,嬤嬤也會尊重本王,可卻萬萬沒有想到,嬤嬤一直串通外人,要置本王於死地。本王很想知道,每當嬤嬤看著本王一口一口吃下那些魚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沈慕恒的聲音不響,語氣也並不凶,可是每一句話如同淩厲的冰錐,一下一下刺著李嬤嬤的耳膜,就連站在一旁的風婷雲也切實能體會到他的心事怎樣的痛楚。
??李嬤嬤怔了怔,忽然奇怪的笑了笑,喃喃道:“是啊,是怎樣的誘惑讓我這個原本安分守己的老奴才做了這麽陰毒的事?”
??“李嬤嬤!王爺肯來看你,就是願意給你最後的機會解釋,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覺悟嗎?”風婷雲忍不住說。
??李嬤嬤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來,喊道:“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老奴沒有臉去見皇妃,沒有臉去見皇上,老奴這就去死!”說著竟然一頭往牆上撞去!
??幸虧風婷雲眼明手快,搶先攔住她,將她往邊上推倒,以剛才李嬤嬤衝出去的速度和力道來看,還真不像演戲。
??這老狐狸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當真打算以死謝罪?
??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為什麽,她這麽輕易就要放棄生機了呢?
??看沈慕恒的樣子,並沒有要她命的意思。
??風婷雲蹙著眉,冷聲道:“想死也沒那麽容易,李嬤嬤,有些事情,交代清楚再死也來得及。”
??李嬤嬤蜷縮在角落裏,連陽光都不敢多張望一眼,半低著頭,嗚嗚的哭起來。
??眼淚?
??是真心懺悔的眼淚還是為了讓王爺心軟的苦情計呢?
??反正她風婷雲是不會上當的,就怕沈慕恒心軟。
??瞥眼看了看沈慕恒,果然,他的臉繃得很緊,又是怒意又是無奈,那樣子幾乎是要繞過她了。
??這麽多年的不明不白的苦,可千萬不能這麽算了!
??風婷雲正要開口,卻聽沈慕恒怒極反笑道:“李嬤嬤,你是打算把秘密帶到墳墓裏去嗎?你以為這樣,本王就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了嗎?”
??李嬤嬤詫異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慕恒:孱弱道:“王,王爺,您說什麽?”
??“哼!嬤嬤這些年,所有的心思不都撲在一個人身上了嗎?為了那個人,得罪本王又算什麽?李嬤嬤全心全意的付出,那個人卻一直蒙在鼓裏,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是因為這樣卑劣的交換才享受現在的榮華富貴,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懊惱,會不會怨恨嬤嬤?”
??李嬤嬤神色大變,嘴角顫抖,抖了了半天才屏出一句話:“王爺在說誰?”
??“本王在說誰,嬤嬤難道不清楚嗎?還是一定要本王揭穿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嬤嬤才甘心?”沈慕恒冷冷道,那語氣分明是不容置疑。
??李嬤嬤怔了怔,突然發狂一般的衝過來,嘴裏大喊:“王爺饒命!”
??風婷雲立刻護住沈慕恒,一腳踹開李嬤嬤,李嬤嬤的身子彈了出去,可是她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再度爬起來,好像那骨頭散架似的疼痛和自己毫無關係一般,像跳老狗一般的再度爬過來,眼淚鼻涕亂流:“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老奴死不足惜,但是求求王爺放過那個人!求求王爺!!”
??風婷雲未曾見過李嬤嬤如此歇斯底裏的模樣,就算被揭穿了真麵目的時候李嬤嬤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能讓她這樣失控,這樣不顧一切。
??“到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沈慕恒反唇相譏:“這些年,嬤嬤確實是盡心盡力的‘伺候’本王,王府一向入不敷出,有很多錢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哪裏去了,這些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年,嬤嬤在王府上下呼風喚雨,沒有人敢說‘不’,本王也默認了;但是這些年,嬤嬤處心積慮的和宮中那個人配合,一心置本王與死地,到了這時候,本王難道還要任人宰割嗎?嬤嬤到底為的是什麽,本王已經很清楚了,事到如今,本王再也不能坐視不管,本王也要嬤嬤親眼看看自己最在乎的人被傷害的滋味。”
??李嬤嬤一下子傻眼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不要!不要!!不要傷害她!!無論王爺要嬤嬤做什麽,隻要王爺不傷害她,嬤嬤什麽都願意做!”
??“哦?”沈慕恒挑了挑眉:“嬤嬤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李嬤嬤如搗蒜般的點頭:“願意!老奴什麽都願意!”
??“好,既然這樣,就把你所知道的事實全部記下來,包括太後是如何指使你下毒,全部的細節都寫出來,不要遺漏。”
??李嬤嬤有一瞬的猶豫。
??“你是害怕太後知道嗎?”沈慕恒冷笑道:“你也不想想,她知道你暴露了身份還會保著你護著你嗎,隻怕你最在乎的人也會被她毫不遲疑的丟棄,到時候你又能得到什麽?如果你聽本王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嬤嬤是聰明人,如何在危險的環境中求生存不用本王教你。若是今天你想不通,也沒關係,本王可以過一段時間再來問你,隻是到那時候,本王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給你悔過的機會了。”
??話一既出,李嬤嬤立馬點頭。
??沈慕恒一句筆墨伺候,原本頭疼的事大功告成。
??風婷雲一時間佩服的五體投體,哇塞,原來她家王爺相公認真起來的樣子這麽酷這麽拽!她幾次三番都沒辦法的李嬤嬤被他三兩下搞定,投降繳械!
??待全部寫完了,李嬤嬤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顫顫巍巍的把東西交給沈慕恒。
??沈慕恒仔細的看了看,笑了笑:“嬤嬤好文采。”說完對看守她的家丁吩咐,好好照看她,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嬤嬤還不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問:“王爺,真的會護著那個人嗎?”
??“嬤嬤跟在本王身邊這麽多年,本王是怎樣的人,相信嬤嬤再清楚不過了。”沈慕恒沒有正麵回答,可是這番話卻足以叫人安定下來。李嬤嬤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歇斯底裏,看起來平靜很多。
??當房門被再度鎖上,風婷雲聽到裏麵一聲:“謝謝王爺。”
??風婷雲看到沈慕恒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說:“王爺相公!我好崇拜你!”
??沈慕恒笑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大理寺雖然受理一切刑事案件,可是畢竟牽涉到皇族,就算開始審查也必然是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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