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手指一停,把蒙眼布一扯,看著被點中的人哈哈笑道:“風愛卿!原來是你啊!”
??聽到這中書令的名字,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自己!
??不禁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被“好運”砸中的中書令大人。
??風長垣在大殿的較遠處,嘴巴正在吃紅棗,突如其來的被皇帝點中,嚇得一下子卡主,一張臉憋得通紅,想咳又不敢咳,整個人都成豬肝色。
??“風愛卿,你沒事吧?”
??“唔……沒……”好不容易緩上一口氣,把那該死的棗子吞下去,風長垣喘著氣道:“微臣沒事。”
??之前他一直在琢磨著找理由早點退場,皇上說攜家眷入場,而那兩個丫頭聽說進宮全都開溜一個沒來,現在可好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嚇得雙腿發軟,渾身冷汗直冒隻好背脊一弓,頭一低:“微臣在。”
??“咦?你家千金呢?”
??“呃……”風長垣有點結巴了:“小女,不,不舒服,沒有赴宴,望皇上見諒。”
??“算了,女兒沒來也沒關係,你來就好了,現在朕點中你了,你趕快回去準備嫁妝吧。”說罷笑嘻嘻看著雍王:“朕為皇兄選的親事,皇兄可滿意?”
??雍王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風大人,一雙星目柒黑如墨,深邃中透出一種淡淡的無奈,緩緩道:“臣謹聽皇上的安排。”
??“好,那就這麽定下來了!挑個好日子,把事情給辦了!”
??這下輪到風長垣頭大了,婷雲和弄月這對活寶姐妹,一個古靈精怪,一個玩世不恭,沒一個省油的燈--明知女兒不會同意,可是皇帝的話他能說不嗎?
??認了唄。
??皇帝詔曰:朕兄長雍王年輕有為,品格高尚,人物豐雅,正是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
??茲聞中書令風長垣之女年方十五,品貌端莊,秀外慧中,賢良淑德,正待字閨中,是以婚配朕兄長雍王,此乃佳偶天成,為成佳人之美,特將風氏嫡女許配雍王為妃。
??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頒旨的公公剛走,中書令府上就鬧開了花。
??“爹~我不嫁,就是不嫁嘛!爹~”
??大廳之上,風弄月扯著衣袖,一臉的倔強,拚命搖著頭。
??鳳家老爹風長垣老臉上一片水光,無可奈何的拍著風弄月的肩膀,然後豎起小指,掐著指尖痛苦道:“月兒啊,你也知道,皇上喜怒無常,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來要給雍王指婚,奈何你爹我隻是個小小的中書令,怎麽能說不呢?你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夠拒絕啊?你想想啊,你要是嫁過去就是王妃,可是皇上的嫂子,以後看誰不順眼一聲令下,不用你自己動手別人也會幫你把對方揍得半死,如果你覺得還是不解氣也可以再去補上兩腳,總之,嫁過去是好處多多的!”
??說著話,風長垣不著痕跡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衣袖主控權奪了回來,順便理了理才一臉期望的看著自己閨女。
??風弄月鳳眼一眯,目光似箭,根根戳在風長垣身上:“我現在看你不順眼是不是可以先讓人把你打給半死,再踹你兩腳!”
??“你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風長垣吹胡子瞪眼道:“你當真要踹你老爹——可以!前提是,你必須遵照聖旨嫁過去!”
??“你……”
??該死的老爹,她真想一口咬死他!為了什麽狗屁聖旨居然把她往火坑……不……魔坑裏推,看她不順眼也帶這樣玩她的,誰知道她嫁過去會怎麽樣啊!
??深呼吸一口氣,搬出最和善的笑容,端起矮幾上的茶水,狗腿的奉到風長垣的麵前:“爹,你看咱們說了這麽久,你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好不好?”
??風長垣咂咂嘴,然後點點頭:“嗯,你還別說,還真有些口渴了!”
??說著話,接過風弄月手裏的茶,轉身做到椅子上慢慢的品著,風弄月立馬追過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腿。
??“爹啊,娘和二娘去得早,這些年你一個人把我和雲兒拉扯大不容易,我也知道你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啊,從小我就跟雲兒說好了,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孝敬爹,一定要讓爹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老頭子……”
??“真的嗎?”風長垣轉過頭,一雙泛紅的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風弄月。
??“當然是真的!”風弄月用力掐了把大腿,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一些。“女兒是絕對不會騙爹爹的。”
??“嗚嗚嗚嗚!閨女,你真是爹的好閨女啊!嗚嗚嗚……”
??風長垣握住風弄月的小手哭的是好不淒慘,好半響才揚起滿是淚水的老臉:“好閨女,既然你這麽有孝心你就嫁了吧!要知道如果抗旨咱們全家都要人頭落地,到時候你們就是想孝敬老爹都沒有機會了。”
??風弄月抽出自己的手,把風長垣斜了的官帽扶正,扯出一抹“微笑”:“老爹,難道你不知道皇上要讓我嫁的是誰嗎?難道你不知道雍王又瞎又瘸嗎?難道你不知道他和那嗜殺的皇帝是一個老子生的嗎?你女兒要是嫁過去一個不高興,他也把我給哢嚓了呢?”
??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在脖子上抹了抹:”爹,你要是真心心疼女兒就別把女兒往火坑裏推拉!……嗚嗚嗚……娘啊,你怎麽去的那麽早啊?爹爹現在居然想要了月兒的命,娘啊,女兒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娘啊……”
??正在風弄月哭的死去活來的時候,進來一人,手裏捧著一包糖炒栗子,隻見她在邊上一坐,一邊啃糖炒栗子,一便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啊,累死我了!……我說風弄月啊,你那麽大聲做什麽?這唱的是哪出戲啊?前情能不能概括的交代一下啊?”
??“你你你……風婷雲,你少在一邊說風涼話,還不快勸勸你姐姐?!”風長垣顫抖著手指指著軟趴在椅背上的正在看戲一般的二女兒一臉痛心疾首,氣得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風婷雲掀掀眼皮子:“老爹,這有什麽好勸的啊,你不是從小就疼姐姐嘛,她不是老爹你的掌中寶心頭肉嗎?能滿足就滿足唄,幹嗎吹胡子瞪眼的呀?”
??“可不是,你們兩姐妹,我這老頭子有什麽不滿足的,還一個個說要孝敬我……”他說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不可憐:“這麽好的婚事,堂堂的一個王爺,皇上的親哥哥,你姐姐她都不要嫁,飛上指頭做鳳凰她都不要,你說我這做爹有多命苦!”
??“哎呀爹,姐她不想嫁就別嫁啦,王爺有什麽好的。規矩多多,姐去了肯定不適應!”
??風弄月拽過風長垣:“就是就是!我才不要嫁給那個殘廢王爺呢!”她承認自己的膽子是比平常女子大了那麽一點點,可是這也不代表她有勇氣挑戰那個性格脾氣怪懨的什麽王爺,她可不想自己的洞房花燭是跟一個殘障人士一起度過!
??“風弄月,你也不能這麽說吧,不喜歡不嫁就是了,何必說人家的痛處,殘疾又不是他願意的,你這麽說不是缺心眼嗎?”婷雲白了弄月一眼,對她那樣形容雍王有些不滿,這好像也太損了點,人家又不是願意成那模樣的。
??風弄月眼角抽了抽,鬆開老爹的手,衝到風婷雲麵前咬牙切齒道:“風婷雲,我好歹也是你親姐姐吧!你怎麽不幫我反而幫外人呢?!”
??“啊~我不是在幫你嗎?你說話要公道一點嘛!”無視風弄月七竅生煙的模樣,風婷雲伸了伸懶腰,慢悠悠的起身說:“好啦,你和老爹慢慢溝通吧,我已經幫你說話了哦,不是我不幫你--我的好姐姐!啊~咯……”
??說到這還打了個飽嗝:“吃得太飽了,弄月,老爹,你們慢慢商量,這些留給你們,我得出去走走消化消化了!”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多餘的糖炒栗子,自顧自的走出去了。
??“風婷雲,你個死丫頭,你不嫌棄他,你就給我嫁過去,看看你日子好不好過!”風弄月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她怎麽會有這麽沒天良的妹妹!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好意思,親愛的姐姐,長幼有序,你不先嫁,妹妹我怎麽好在你前麵呢?況且,對方好歹也是王爺,雖然腿殘了,但聽說長得還不錯,你嫁了她我們風家也不吃虧的啦!就這樣,祝你好運!”
??風婷雲剛離開,風弄月連忙跨步也想上前跟著她,卻被風長垣攔住,指著她:“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月兒,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然我們一家全都沒命!”
??“可是……”風弄月哪裏肯依,非要為自己爭取婚姻自由不可。
??“沒有可是,你就當你老爹求你,或者逼你,你恨也好怨也好怕也好,都沒得選擇了!”風長垣發了狠,一張平時一直笑眯眯的臉拉得老長,眼中還有隱隱的濕意。
??風弄月咬咬牙,欲哭無淚道:“好,好,既然爹都這麽說了,我嫁就是了!為了風家的安危,為了全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我還能不嫁嗎?”
??“乖,這才是爹的好女兒!”風長垣感動的一塌糊塗,總算沒有白生這個女兒,關鍵時候還是通情達理聲明大義的,他拍了拍女兒的肩,悠長囑咐道:“風家的將來,就靠你了,月兒!”
??“我知道。”風弄月閉上眼,一臉的惆悵與無奈。
??風長垣禁不住舉頭望天,屏住隨時要掉下來的淚水,歎道:“爹會時時想著你,你有空常回來看看~”
??“女兒會的。”弄月眨巴著淚光閃閃的眼瞳委委屈屈酸酸楚楚的說。
??風長垣手裏拿著一封信仰天長歎——
??蒼天啊,有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女兒?!
??信上寫著
??致吾親親阿爹:
??弄月本一心待嫁閨中,豈料昨夜更深,弄月得一夢,夢中有高人,曰:此門婚事不妥!
??弄月好奇,問其原由,高人答:弄月與雍王八字不合,命格相衝血光泛濫。弄月怕極,恐禍及家人,故,收拾行囊遠走他鄉,此去倉促,阿爹勿念,天高地廣總有弄月容身之處。
??另,高人又言,吾妹婷雲心性純良,非世俗女子所能及,與雍王乃天作之合。
??吾皇聖明,隻令風家小姐嫁於雍王,並未言明是弄月還是婷雲,由此可見並非弄月不可,婷雲嬌俏可愛,秀外慧中,是雍王妃的不二選擇……時間緊迫,弄月言盡於此,望阿爹珍重,吾妹婷雲好運不斷。
??弄月拜上
??“老……老爺,你還好吧?”
??風弄月的貼身丫頭霜霜蹙著秀眉,怯生生的盯著麵無表情的風長垣,順道瞄了眼他手中的書信,不禁有些同情風長垣。
??今日一早她來叫她家小姐起床,結果房間空無一人,金銀首飾不翼而飛,剩下的就隻有梳妝台上一封“阿爹親啟”的信,她匆匆把書信拿給她們家老爺看,結果她家老爺看了信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當真是罪過。
??風長垣像是沒有聽到霜霜的話,依舊盯著自個兒手上的紙張,半響手指開始顫抖,那雪白的紙片從指尖滑出晃晃悠悠落到水門汀地麵……
??與此同時。
??風婷雲睡眼惺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情願的起身,開始梳妝打扮起來。
??今日的她,一襲淺藍的絲綿印花齊胸儒裙,明黃錦緞束腰上鑲著幾粒白珍珠,細窄的淡藍色腰帶在腰間打了個結隨意的垂下,一頭綢緞般的青絲僅用兩支玉釵固定,兩屢發絲垂在胸前,配上那慵懶的氣息,說不上明豔動人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正走到房門口,忽然發現門檻上塞著一封信,上麵寫著:吾妹婷雲親啟,打開一看,竟是——
??致吾親親小妹:
??你姐姐弄月我這一世清白,要將這清白進行到底,在還沒有見識過人生的大風大浪前,絕不能輕易嫁掉。
??況且對方那個什麽王一聽就不是你姐姐的菜。
??妹妹,我知道你有良心,我知道你最疼姐姐,最聽姐姐的話,處處為姐姐著想,還記得你欠姐姐一個人情不?
??現在就是你回報的時候了,所以你一定要幫姐姐這個忙!!
??等姐姐遊曆回來一定會帶上禮物去看你和妹夫的,妹妹一定要珍重啊!
??風弄月留字
??三條黑線勾勒在風婷雲臉上,這什麽跟什麽嘛!!
??該死的,竟然三十六計走為上,她開溜的倒是快,分明有詐!
??趕緊去她房裏看看,說不定還沒走遠。
??風婷雲正要衝到弄月房裏,還沒進門,就感到氣氛詭異……
??隻見老爹和霜霜正杵在房間裏發呆,表情怪異得很。
??她打量了四周一番,眉頭一蹙,目光落在腳邊,傾身撿起那張龍飛鳳舞的紙片……
??“老爹,她人呢?”聽見風婷雲的聲音風長垣終於開始回神,空洞的雙眼開始有了焦距,然後……眉頭一皺,嘴角開始抽搐:“嗚嗚嗚,雲兒,你姐姐那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居然拋下咱們爺倆獨自逃命去了!”
??“老爹,那叫逃婚不叫逃命。”
??看完那張白紙上的“關切”和“祝福”,風婷雲認真的糾正她爹的用詞,心裏已經明白這早有蓄謀的逃婚,她風婷雲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比其他人好的多,已然接受了弄月溜之大吉的事實,於是瀟灑的揮揮手,那雪白的紙片繼續了它的飛行之旅,她轉身跨步前行不帶走半片雲彩。
??本還打算裝可憐博取二女兒同情的風長垣一見風婷雲要離開,連忙收起眼淚追上去:“雲兒你去做什麽?”
??風婷雲一臉不解的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老爹:“除了吃早飯還能做什麽?老爹,如果你不吃我就先過去了,吳嬸說今天會做桂花酒釀圓子。”
??“酒釀圓子!”風長垣眼中一陣精光,不過下一刻又黯淡了下來:“死丫頭,還吃什麽吃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姐姐做什麽去了?!”
??嗚嗚嗚,抗旨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腦袋都沒了還吃什麽啊?
??“知道啊!剛剛不是才跟你說了風弄月逃婚去了嗎?你怎麽還問啊?難道你沒有看她留的信?”
??“當然看到了!”
??“哦,對了,她順便也給我留了一封。”她掏出被捏的皺吧拉及的信紙往風長垣麵前一丟,風長垣看了後身子一晃眼前一黑,看著就要暈倒,幸好被霜霜及時扶住:“老爺!老爺您沒事吧?”
??風婷雲卻麵無表情,一臉平靜跟什麽事都沒有一樣,風老爺欲哭無淚:“蒼天啊!我怎麽有這樣兩個不孝女啊?!”
??她們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全家的項上人頭已經搖搖欲墜了啊!”
??“爹啊,幹嗎說到我頭上啊?逃跑的是弄月又不是我,再說了,”風婷雲娥眉一蹙:“反正依她的性子遲早都是要走的,她不是早就說過要自己擇夫,別人說媒一概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為什麽她走了我就不能吃飯?”
??“遲早都要走?……什麽意思?難道你們串通好了?”風長垣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說了算的?”
??風婷雲掀掀眼皮子,頭疼的揉揉額角:“老爹,你太不了解你閨女兒了,你覺得她可能乖乖的待在閨房裏等著雍王府的花轎來接她嗎?就算今天沒溜,大婚之前她肯定會溜的。與其到那時候讓老爹你手忙腳亂不如早點開溜也好給你個緩衝期適應適應。”
??“呃……這……這……”風老爹氣得發抖,一下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老爹,反正風弄月已經走了,你就是哭死她也不見得會回來,所以,咱們還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至於大婚的事,不是還有十多天嗎?不急,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風婷雲拍拍自家老爹的肩膀說的風輕雲淡。
??風老爹忽然大吼起來:“直什麽直?這回指婚的是皇帝!皇帝你知不知道啊?我朝皇帝最大的特點是什麽?嗜殺!殺人!!殺人啊!!”
??“呃……這個……”風婷雲一愣,隨即咧開嘴角:“容我吃完早飯再想了。好餓~”
??說完,貓著身子一手捂住肚子一副餓了半個月的模樣開始朝前廳飄蕩。
??“風婷雲!你真有心思吃!!”
??“哎呀,老爹,要死也要做飽死鬼嘛!天塌下來有地頂著,急什麽,總有解決辦法的,吃飯先了~”
??……
??“老爺,給。”
??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的霜霜從一旁走到一臉呆愣的風長垣身旁,把那不知道何時到手的書信小心翼翼的遞到他眼前。
??風長垣挪會目送風婷雲的目光,顫巍巍的再次看了看書信,看到那一行行無情的字眼,隻覺得前途無‘亮’,心中一涼哀從中而生:“霜霜,你說老爺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怎麽生出這麽兩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一見風長垣如此模樣,霜霜眉頭一皺心生警惕,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幹笑道:“老爺是好人,也是好官怎麽會造孽呢?大小姐和二小姐心中定然是惦記這您老人家的,您就別操心了,二小姐說的對,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直咱們騎馬坐轎不坐船就是了……老爺,你也累了,趕緊吃飯去吧!霜霜還有一大堆的活兒要幹呢,就不陪您說話了!”
??話音一落利落的轉身,隻是……
??“站住!”
??抬起的腳僵在半空中,霜霜側過腦袋,傻笑道:“老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哎!”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風長垣在椅上坐下。“霜霜啊,你進府的遲,不知道老爺我當初是怎麽一把屎一把尿,眼淚合著鼻涕把她們姐妹倆拉扯大的,她們的娘去的早,我又怕後娘對她們不好,說什麽也不敢續弦,那時候……”
??霜霜欲哭無淚,她是進府的遲沒錯,可是這些事情她已經聽了不下三十遍,每次隻要兩位小姐一折騰,她們家老爺就會怕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說上一遍,逮著誰就跟誰說,而這一說,少說也要上兩個時辰,早知道如此,她把信交出去就應該有多遠溜多遠,兩個時辰啊……
??“……嗚嗚嗚……霜霜啊,你說老爺我怎麽這麽命苦啊?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沒來得及享享福就被那丫頭害死了,她倒是溜的及時,也想想我這個老弱病殘的老爹十多天後拿什麽去跟雍王成親……嗚嗚嗚……老天啊,難道你真的想要了我風長垣的命嗎?嗚嗚嗚……”
??風長垣老淚縱橫,舉頭問蒼天哭的是好不淒慘。
??坐在一旁的霜霜,一手撐在矮幾上,雙眼迷蒙小腦袋不斷的搖晃著,半夢半醒見聽見風長垣淒厲的嗓音,迷迷糊糊道:“那讓二小姐去跟雍王成親就好。”那樣就萬事大吉,老爺不用哀愁,她也不用在這裏接受我佛講經了。
??“呃……霜霜,你說什麽?”
??風長垣收起眼淚又問了一遍,他好像聽到霜霜提了個什麽建議。
??“讓二小姐嫁給……”下巴從手心滑落腦袋重重的點了下,睡意去了一大半,昏沉的腦袋也逐步開始清醒……
??她剛剛說了什麽?……二小姐……二小姐……讓二小姐跟雍王……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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