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欲歡而縱
舊疾時發,無藥可控,是齊燁聽到的第一句話。
他有些怔怔地看著麵色僵硬的子仙,半晌才說了話:“你的病,從何而來?”
子仙垂了垂眼:“與生俱來.……”
剛剛隕落的眼光忽地又明亮了起來,她有些猶疑,卻又很堅定地看著齊燁:“你可不可以救救我,我不能死!”
齊燁的眉心微微顫抖,忽地冷笑起來:“還以為你有多麽的錚錚鐵骨,一聽見死,就失了方寸!”
子仙緊抿著嘴唇,心裏滾過的想法像欲發的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眼前的人不是梁辰,甚至連花想容都不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冷血如獸的齊燁。
他根本不配,我對他的敞開心扉。
於是子仙微微翹了翹嘴唇,說道:“有誰不怕死?何況,我若是死了,你的寶藏也就再也找不到了!”
子仙的氣息短促而急,可是語氣卻一點也不示弱。
齊燁沉吟了半晌,遂慢慢張了張口:“那好,我就就你一回。”
子仙的胸腔內就像掛著個來回搖擺的石塊,擊打著薄弱的胸壁,疼痛地讓人扭曲。
子仙雙手緊緊地捏著胸前繁複的綾羅綁帶,說道:“以前犯病時,爹爹總會給我吃雪參和雪蟾,你,能不能找到?”
齊燁蹙眉細想,此時還是魏國地界,巴山蜀水哪裏來的那些東西?
看來這喻漣之對她的小女兒真是格外傷心。
想到這裏,齊燁不禁冷笑在心中。
那般唯利是圖的小人,怎麽也會有良心血肉的時候?
“喂,你,.……你倒是有沒有啊?”
子仙撐著力氣叫出了聲,嘴唇已經白的發紫,胸腔內的石擺也擊打的快了起來。
齊燁回眼冷望,說道:“沒有,但我可以幫你去找。”
說著回首將子仙一拉,盤坐於身前,雙掌抵於雙肩背脊之間,不一會兒,氣流如水注一般淌進子仙體內,遊蕩於胸腔,將那惱人的石擺衝擊殆盡。
片刻過後,齊燁手掌回力,落落發聲:“你爹是武林盟主,以氣續命這樣的道理不會不懂.……”
子仙無奈一笑,心中已知不好,遂說道:“以氣續命不是不行,隻是我體內的心毒屬火,以男子陽剛之氣壓住,雖會消減疼痛,但火毒隻會旺盛,所以爹爹才不辭艱險的給我找來雪參雪蟾這樣的東西給我.……”
子仙揚起嘲諷的唇,說道:“你是齊國的太子,這樣的道理不會不懂.……”
齊燁抬起手若有所思的扭動著袖口的狼牙單扣,說著:“無所謂,隻要你能撐著一口氣到達芫山,其他的都不重要。”
齊燁冷漠無情,子仙氣怒滿心。
於是她一字一頓,譏笑無盡:“你真是愚蠢至極!爹爹早已將寶藏毀掉,絲毫不剩,我騙你去芫山,也隻是為了引你離開魏國,讓魏國的百姓有一絲喘息的機會,讓花想容可以順利脫身,讓那些恨你的人可以遠離你!”
子仙咬牙顫抖:“你永遠都不會找到寶藏,永遠都不會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東西!”
一語言畢,馬車內氣氛僵硬無比。
仿佛浩瀚長河上的冰層漸次擴展,就連流動的空氣也都成了刺人的冰淩。
齊燁的眼前出現了燒殺搶掠的殘忍場景,那裏麵有一個紅衣似火的女人,舉起尖刀劃破了雪白的手腕,殷虹的鮮血將紅裙染得更加奪目。
她以為死就會解脫,可是當她虛弱的閉上眼時,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一群無良的野獸朝自己忠烈捍衛的身子撲來,他們撕扯揉捏,舔舐踐踏,**無盡。
他們吃完了她,剩下殘破的紅衣遮擋著她已盡衰弱的軀體.……
想到這裏,齊燁的眼前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被強壓了十年的仇恨在漸漸壯大。
喻漣之死了,喻林山莊滅了,可是區區一百多口人怎能抵消這十年來每日每夜纏繞不散的夢魘。
一百多口人,怎能抵消那數十萬人亡國的傷痛?
齊燁的心一點點地沉入穀底,他冷眼看著眼前被喻漣之視為珍寶的女子,就像看著一隻可以泄憤的羔羊。
子仙敏感地察覺到了齊燁周身之外所散發的味道,那裏麵飄著一些壓抑的讓人踹不過氣的東西。
於是她挪了挪身子,別過頭去,躲開齊燁的眼光。
潮湧降至,洪水決堤。
齊燁就像記憶中的那些野獸一般朝子仙撲去。
雙手扼住子仙的手腕,單腿壓住子仙的身子。
子仙驚恐大叫出聲,而齊燁就像著了魔一般地不為所動。
馬車在行進中搖晃跌宕,子仙的叫喊的聲音也在此起彼伏。
齊燁撕開了她纖薄的裙衫,一手扯掉裹身的褻衣。
子仙的眼淚爬過了秀麗的瓊鼻滑進了脖頸裏,她歇斯底裏地罵著那個肆無忌憚地在身體上遊走的人。
他啃食的粗暴,摩挲的用力,稀疏的胡茬像鋼針一般紮著子仙嬌嫩的身體。
他喘息起伏,熾熱的氣息吐在子仙溫熱的身子上。
子仙卑微的哀求道:“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的身子就像柔軟的皮囊,痛到無知覺。
她無力掙紮,委婉妥協,喘息難過。
他睜著血紅的雙眼,不遺餘力。
他連嘲諷和冷笑都吝嗇的不肯顯露,隻是壓著強烈的氣息,斷續地喝道:“你若受不了屈辱!那就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