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讓你痛苦的真相
夜色漸晚,萬籟俱靜……
孔明燈越飛越遠,隻剩下少許孤零零地在很高的天上,幾近不見。
突然有沉悶的雷聲響起。
似乎有雨絲落下來,三點兩點,打濕了地麵。
南大門被森嚴地攔截著,保鏢們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夏早早終於下定決心,伸手推開車門,將迷糊的小念抱下車。
才到南門口,烈風就撐著傘過來了:“戴安娜小姐,你終於來了。”
“他還在?”
“少爺在裏麵。”
夏早早把小念交給烈風,接過傘。
大樹在狂風中吹動,一個清冷的身影坐在長椅上,腳上落滿了樹葉。風一吹,樹葉旋轉著起舞。
天氣很冷,秦熠僵直地坐在那裏,好像被凍成一個冰雕了……
夏早早幾個快步衝過去,把傘罩在他頭頂。
“秦熠,下雨了。”
“……”
“我們找個遮雨的地方說話吧?”夏早早握住他冰冷放在膝蓋上的手。
他冷凝的目光穿過她,仿佛看著某個虛無。
“走。”夏早早拉住他的手要走。
驀然,一股力將她的手甩開,夏早早沒站穩,加上風極其的大,屁股跌到地上,傘也被風吹走了好幾米遠。
秦熠早就濕了,雨水濾著他的發,他黑色的大衣仿佛融入空寂的黑色之中。
“沒想好要對我說什麽?”
“……”
“還是又帶著一整套的虛情假意,試圖欺騙我?”他冷清地勾了勾唇,“欺騙我啊!怎麽不說話?說你愛的隻有我——”
她從出公寓,他就知道她來了。
可是她就在南大門門口坐著,不進來——
他說逾期不候,她偏偏9點才出門,他為什麽還要像個白癡一樣等著?
她不需要他的等待,就算他再怎麽等下去,也等不到。
“說啊,說你愛我。”
“……”
“怎麽,這謊話對你而言很難?”
雨更大,夏早早的視線很快被迷糊。
她的心痛得想要流淚,嘴巴張合了幾下,聽見自己的聲音輕不可聞:“我愛你。”
她站起來,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我愛你,我隻愛你……”
“你隻愛我?是麽?”
“我隻愛你,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任何男人。”
“撒謊!”他又是伸手一甩。
這次夏早早站穩了,沒有倒地。
雨太大了,氣溫又低,每一滴雨都像刀子打下來。
夏早早撿起被風刮得很遠的雨傘跑回來,再次撐到秦熠的頭上:“走吧,別再這裏呆著了,很冷……你會生病。”
“……”
“我舍不得你生病,舍不得看你不高興,可是我要怎麽做?”夏早早無措地抓著他,“你不要逼我。”
秦熠的手僵硬得像鐵。
“秦熠……我求你不要這樣逼我……”
她哀求的聲音像刀一樣刺到他心裏。
“我逼你?”
“……”
“我沒用刀架著你的脖子逼你來!”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夏早早的下頜被攥得好痛。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你為什麽要來?”他狠狠地攥著她,“你不應該來,你應該更絕情地對我!”
“……”
“你很無情,卻做不到絕情,你想逃離我,卻總是來招惹我……”秦熠將她拽到他濕漉漉的懷裏,“所以你該死。”
“……”
“你真的該死!!!”
夏早早的雙唇被他暴戾地啃住。
他不是吻她,是發泄般狂暴地啃噬她……
她的唇泌出血珠,痛得心髒都攪到一起了。
夏早早的身體疲憊無力,被凍得快沒有知覺了,任由他粗糲的手掌擺弄她,蹂躪她。
兩人的熱氣在雨霧中升騰,夏早早牙關發抖,凍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她的大衣被拽下來,裏麵隻穿著單薄的家居服也已被雨濕透。
雨讓她的身體極近蒼白……
“秦熠,對不起……對不起……”
“閉嘴!”
“對不起……”
“我叫你閉嘴!”他扼著她的下頜,迫使她說不出話,“我不屑你的道歉。”
夏早早緊緊抓著他的手:“要我怎麽做你才相信我?我從來都隻愛你一個……我可以發誓。”
“……”
“如果我對你的愛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我死後下地獄。”
秦熠狂暴的身形一頓,陰鷙地盯著她。
“我永世不得超生……”
他緩緩地笑了:“你就不怕你死後真的下地獄?”
夏早早的喉頭哽住。
“說謊話,要遭天譴。”
話音剛落,一道雷聲炸響。
夏早早的背脊一僵,蒼白的手指抓著他:“在打雷,我們離這棵樹遠點。”
“打雷,所以你怕了!?”
“秦熠,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不好?”
“隻有說謊的人才怕打雷!你怕被天譴!”
轟隆隆,雷聲更響!
榕樹像幾千隻手,在雷雨中狂魔亂舞。
夏早早身體被凍得麻木,但是他胸膛的熱度,卻透過襯衣熨帖而來。
比起下地獄,我更怕讓你難過……
夏早早呢喃的聲音,攥住他的手。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秦熠,我愛你……
一顆淚緩緩從眼角溢出,跟雨水混合在一起,令人分辨不清。
夏早早的淚水不斷地流下來,隻是他看不見而已。
秦熠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內心冰火交撞,捏住她的下巴:“為什麽要來?”
“你想聽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秦熠身子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聽實話嗎?”夏早早忽然打開眼,仿佛下定了某個決心:“我一直騙你,是想把傷害減小到最低,怕真相你接受不了。”
“……”
“我知道你的脾氣,你受不了的……到時候你會比現在更痛苦。”
夏早早握住他的手,目光發亮:“即便如此,你還要知道會讓你痛苦的真相?”
會讓你痛苦的真相……
隻這一句話,就把秦熠判決了死心。
他的紅眸幽暗極了:“你想說什麽?”
“我根本不能陪你多長時間,也許隻有一個星期,半個月,一個月……”夏早早輕聲咳嗽,“這樣的陪伴,你要嗎?”
“……”
“回答我?你要嗎?”如果他要,她會將一切和盤托出……
她已經累了,完全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強大。
秦熠仿若聽到一個極大的笑話。
她又想跑,這次的目的是哪?
總之她要去的地方,一定沒有他——
“你要走?”他嗓音黯啞。
“也許。”夏早早目光發暗:“不是我想走,但我不得不走。”
“想去哪?”
夏早早盯著他,目光裏是水盈盈的淚:“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