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對你來說很難嗎?
空氣中是一種詭異的寧靜,夏早早聲音梗在喉嚨裏,季佑澤不說話,尷尬得讓她忍不住想要緩和一下氣氛,揶揄道:“你再求一遍。”
季佑澤咬牙:“我求你!”
“這麽認真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你先說來聽聽。”
“我谘詢過醫生,流產相當於坐月子,要好好休養,否則對身體損傷很大。”
夏早早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看來季佑澤是打定主意要打掉懷子。
“你能不能在鯨市多留一段時間?幫我照顧她,她需要你。”
“我原本計劃過來天就走的。”夏早早誠實的說:“我機票的預定好了。”
小念的燒已經退的差不多,再修養兩天應該差不多,加上她想盡快離開這裏,不想跟秦熠再有過多的牽扯。
“樊霏就你一個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能留下來多陪陪她?”季佑澤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冷酷無情?”
“孩子不能留下來?”
“就這一句話,你到底幫不幫?”
夏早早遲疑了一下,歎了口氣:“其實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畢竟有自己的處境,你們倆對對方都有感情,被那麽幼稚了,跟小孩過家家似的,把小孩留下來,兩個人好好過,不是更好?”
“……”
“其實女人需要哄的,把你的大男人主義的那一套收起來……”
“……”
“你對過去的所作所為也要有個交代,還有對小星缺失的童年的彌補,其實現在小星已經長大了,也不需要你了,這個孩子來得不是剛剛好嗎?正是你和樊霏重修舊好的最佳時機。”
季佑澤緊緊的凝著眉盯著她,不發一言。
夏早早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木頭腦袋,我現在都說的這麽直白,你不會還沒有開竅吧。”
“你不懂……”季佑澤無奈地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我怎麽不懂?就是旁觀者看得最清楚,我剛才說的,對你來說很難嗎?”
“難!”他直了直身子:“我做不到。”
夏早早略微驚訝:“為什麽?你放不下所謂的自尊?”
季佑澤唇角跳了一下,像是不屑的笑,又最終沒笑出來。
他的尊嚴,早已經當下,低到了塵埃裏。
夏早早搖頭:“算了,算我看錯你了,跟你廢話還不如節省點時間睡覺。”
她轉身就要走,他猛地壓住她肩膀:“流產後,她身邊需要有個人照顧,你是照顧她最好的對象,看在我曾經幫過你的份上,這次幫我?”
夏早早點頭:“如果這個孩子你們真的決定不要,我也不能改變什麽。”
該說的已經說了,再說下去,也不是她能夠改變的了。
“別擔心,我會留下來照顧樊霏,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照顧她,不會讓她受一點苦。”
“那就好。”
“不過你走後,就別想還有後悔的機會,任何女人,不會容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傷害和拋棄。”
這個時候最應該堅持,搞不懂他四年已經堅持下來,為什麽在最後的時候放棄?
季佑澤決定的事情,估計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男人默了默,最後說:“我有分寸。”
……
第二天一大早,夏早早醒來的時候,傭人說季佑澤帶樊霏去做檢查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就被揪起來,怎麽昨晚聊了那麽久,到最後季佑澤腦子還是轉不過彎。
就算做決定,也要緩幾天,這麽急,是想怎樣?
臨近中午,他們回來又吵了一架,車沒油停穩,樊霏猛地就推門下車。
結果沒站穩,差一點摔地上。
夏早早坐在院子裏的秋千椅上,忙放下雜誌過去看情況。
季佑澤立即從另一邊下車,大聲怒吼:“蠢女人你找死?”
“別碰我——”
樊霏將他伸過來的手打掉。
“懷孕還那麽莽撞,你不是想死是什麽?”
“吃藥也是流產,摔跤也是流產,有區別麽?”
一句話堵得季佑澤啞口無言,半響才悶悶的喊到:“藥流安全。”
樊霏簡直其實,夏早早已經跑過來扶她:“摔到哪裏了?”
“還好,就是膝蓋蹭了點皮。”
“回去差點藥。”季佑澤拉住她的胳膊:“要我抱你進去?”
樊霏努力的掙脫他的手:“滾開,別碰我,我現在看到你就惡心。”
司機從車上下來,提著一個塑料袋:“少爺。”
季佑澤接在手裏,從袋子裏拿出一張b超圖……
這是檢查的時候,他讓醫生順便掃描下來的。
袋子裏還有流產要吃的藥,還有流產的注意事項。
季佑澤心緒煩躁,猛地一腳把司機踹出很遠,無辜的司機變成炮灰。
整個前院裏的傭人都感覺主人近日的脾氣暴躁可怕,一點小事都會惹來可怕的懲罰——平時的季佑澤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往前走,那些傭人都頻頻閃開很遠。
樊霏坐在大廳裏,夏早早給她揉著扭到的腳踝骨,季佑澤親自兌了一杯溫水走過來……
他的掌心裏放著六片藥。
醫生說她的情況沒問題,從今天可以開始吃藥進行流產……
“把藥吃了,下午別出門。”季佑澤擰著眉說,“藥後過半小時到一個小時再吃午飯。”
樊霏身體發僵,看著他手心裏的藥丸子——
“我自己會吃,不用你來虛情假意!”
她伸手就要把藥打掉。
季佑澤及時避開:“樊霏!我現在沒空跟你鬧脾氣!”
“我也很忙!”樊霏更倔強地回道。
“到底想要我怎樣?我怎麽做你才會滿意?”
樊霏胸口大力起伏了一下,心口疼得像細針紮,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但是她強行忍了下來。
“藥你不想吃?”他鎖眉,“你要是想留下這個孩子……”
“我不想!”樊霏伸手:“把藥給我。”
為什麽非是她想要留下孩子才留下?她說不想要,他就立即急吼吼地帶她去做藥流?
夏早早皺著眉,剛要阻止,樊霏已經將藥捂進嘴裏。
季佑澤的眼中飛快劃過什麽,把水杯遞過來,她別開臉,直接把藥丸咬碎了。
很苦的味道彌漫著口腔……
她困難吞咽著,苦得想要吐。
季佑澤臉色沉凝:“你笨到無可救藥,不怕苦?”
“是啊,我一直就笨,全天下最笨的人是我,就你最聰明。”樊霏諷刺地說,“你急什麽?咬碎了,藥效會更好!”
“你聽誰說的?”季佑澤掐著她的下頜,逼她喝了幾大口水。
樊霏岔氣地嗆咳著,水並沒有衝淡口裏的苦味。
季佑澤轉身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醫生,大概是詢問藥咬碎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樊霏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早早,我累了,想要去樓上休息。”
“好,我扶你上去。”
“過半小時後下來吃午飯。”季佑澤的嗓音追在身後。
“……”
“樊霏,你聽見沒有!?”
……
藥流一旦開始,就不好再說後悔了,因為藥會對胎兒產生不好的影響。
此後早中晚,季佑澤都會準點過來提醒樊霏吃藥……
一開始兩人會從見麵的針鋒相對,到後來樊霏的冰冷不理,再到最後季佑澤也隻是沉默。
家裏的氣氛越來越窒息,連小念都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