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對不起,我缺席了
夏早早也忙跟著站起:“等等——”
秦熠的身形高大凜然,聽到夏早早叫他,腳步頓住。
夏早早伸出手,將他阻拽歪的領帶理了理,扶正,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襯衫的領子。
秦熠低低輕笑:“你知道你這幅樣子像什麽?”
“像什麽?”
“像小別勝新歡的妻子。”
“……”
“看來我因為忙忽略了你,反而是一件好事。”他笑起來很奸詐:“你昨晚就很熱情。”
夏早早心口更了一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現在也是對我戀戀不舍……夏早早,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體會到我在你身邊的重要性?”
夏早早有些驚愕的看著他:“你疏忽我是故意麽?”
“有一部分是。”還有一部分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秦熠……”夏早早聽到答案已經渾身乏力:“你這個大傻瓜。”
秦熠不明就裏:“我怎麽傻了?你這樣子多好。”
“好吧……”夏早早努力的組織著語言,如果他知道,他故意浪費了那麽多時間,會不會很後悔?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以前說過,不管你做過什麽,就算是錯的,都不會後悔,所以,秦熠,你是對的,做完了就不需要後悔。”
秦熠皺起了眉,覺得她的話哪裏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裏怪。
他想要問她,烈風握著電話過來:“少爺,電話。”
秦熠接過電話,向夏早早揮手道別,邊談電話,邊向外走。
她做的麵條他倒是吃得幹幹淨淨的,一口湯也沒剩。
她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背影出去,走過院子,站在大門口前看著他彎腰準備上車。
早晨的陽光洋洋灑灑的披在他的身上,落在地上成了一個修長的投影。
在很長很長的時光裏,這個投影一直停留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了無法磨滅的畫麵。
那一刻,她多麽想叫住他,跟他說別走!
秦熠的心莫名地一緊,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猛地轉身。
大門空蕩蕩的,並沒有看到夏早早身影。
她躲在了門後,緊緊的咬著下唇。
一點半,機場裏播著飛機起飛的通知。
此時,秦熠捂著額頭,踉蹌的往前走。
下午,金黃色的陽光灑下,院子裏的向日葵努力的麵朝陽光。
機場的落地窗,也投下了一道明亮的影子。
夏早早走出候機室,一串長長的淚,從她的側臉滑下。
她的腳步由遲疑變得堅決。
……
公寓大廳裏,死一般的寧靜,所有的傭人圍聚著,不敢出聲。
夏早早的貼身傭人將信封交給了秦熠。
他接過信封,一腳將傭人踹出了很遠。
迅速的撕開了信,夏早早的筆跡洋洋灑灑的落在紙上,還有幾滴淚痕把字跡染得模糊:
秦熠:
大概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我們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卻偏偏注定不能在一起。
我曾經埋怨你不經允許就來到了我的身邊,然而現在回過頭去看,才覺得,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你相愛。
明天是我們的婚禮,對不起,我缺席了。
其實,在我心裏,不需要儀式,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不管未來怎麽樣,秦熠,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你的命,是我那麽努力才奪回來的,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放棄自己。
我跟你父親有一個交易。
治好你的病,我就永遠從你的世界裏消失……
其實我一直騙你,我沒有找到寶石。
你的手表我趁你不注意時動了手腳。
我知道你想帶我走,我們私奔,所以他會找到我們的,他亦不會放過我們。
但我知道,就算我遵守跟秦思洲的約定,他大概也不會就此放過我。
如果我發生了意外,你能堅守你說過的話嗎?
秦熠就像被悶棍打傻,一個字一個字地艱難地讀著。
突然,他仿佛霍然驚醒,大聲叫著烈風拿工具。
他快速地摘下手表,打開開關……
你說過,隻要我想,你永遠活在我心裏。
那麽,隻要你想,我也永遠活在你心裏……
秦熠很快找到被做了手腳的引線。
他接上引線,滴——
收發器接受信息。
此時兩點整,航班滑過長長的跑道,準時起飛,衝上藍天。
滴滴滴——
定位器很快跟蹤顯示夏早早在機場上方。
他驟然凝眉:“機場。”
“……”
“不管用什麽手段快派人攔截!”他咆哮命令。
【秦熠,臨別了,我有好多的話想跟你說,難以啟齒。
我愛你。
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全世界幾千種語言,也沒辦法形容我有多愛你。
我愛你,所以自私地想要你活著,就像你想要我活著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隻允許你生老病死,否則下輩子,我就再不要遇見你了。
——夏早早
信紙被他死死的捏在手裏,他的肩膀微微發顫,雙眸透紅。
手表中,定位器一直顯示著跟蹤的路線軌跡。
突然,一兩飛機在海域上空傳來了巨響。
定位器中顯示手鏈突然從高空急速墜落。
一大滴血,劃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信紙上,剛好覆住了夏早早的淚痕。
秦熠腦子眩暈,驀地站起來,胸腔突然被掏空一般……
耳膜嗡嗡作響。
烈風摘下手機,一臉懼色:“少爺,夏小姐乘坐的那架飛機……失事了……”
秦熠緊緊地抿著薄唇,仿佛全然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天地在他眼前不斷地旋轉,旋轉……
那天,新聞鋪天蓋地的報道飛機失事的消息。
這次飛機失事一共有121位旅客不幸遇難,掀起了巨大的關注。
由於飛機大爆炸後墜進了海裏,很多人直接炸成碎片,連屍骨都找不到,又或者沉進了海底。
警方派出人手大範圍進行搜救,和家屬確認屍體。
遊艇上,昏暗的室內,男人陷在角落的暗處,手裏拿著一隻布偶。
他的關節呈僵硬泛白的姿勢,整個身體也好像被凍僵了,一動也不動。
他額頭上纏了一圈繃帶,點點鮮血浸透著紗布。
猩紅的眸子似要滴血……
烈風輕聲叩響門:“少爺,鏈子找到了,還有夏小姐的戒指……”
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