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婚前分歧
這些天，王建春一直心神不寧。肖亦鐵帶來的消息，抽去了他最後一絲理智。他想親眼見到申晴，想看到她，想問問她。可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快要結婚了，申晴卻無論如何也快樂不起來。許一諾儼然成了她的“保鏢”，無論她走到哪裏，他都如影隨形。
那天接到了王建春的電話，申晴本已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另一邊，許一諾向肖亦鐵谘詢，問女人結婚以前都有什麽表現。
肖亦鐵反問道：“有的高興，有的緊張，有的害怕，什麽樣的表現都有，怎麽了，申晴出現異常情況了？”
“這些天她總是悶悶不樂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問她她又不說。”許一諾擰著眉毛，語氣中透出不滿。
“婚前緊張吧。人跟人的表現不一樣，你想想，申晴家裏的情況，母親癱瘓在床，隻有父親一個人，你再把人家娶回家了。家裏怎麽辦？站在她的角度考慮考慮，不悶悶不樂，還高高興興啊？當然，她也高興，但總不能在表麵上表現出來吧。”肖亦鐵勸解道。
他說的這些話，都是言不由衷的，他不可能告訴許一諾，申晴不高興是因為王建春。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肖亦鐵還不至於“缺德”到毀人婚姻的地步。
他想，申晴既已答應了嫁給許一諾，自然是做好不會再跟王建春來往的準備了。王建春……也不是淫|人妻的混蛋。
許一諾想了想，或許是這麽回事吧，也就沒再往深裏想，仍然如以往一樣，樂嗬嗬地往申晴家裏跑。
“晴晴，等咱們結婚以後，把媽接到咱家吧，你照顧著好方便.再說了，我媽也可以幫幫忙。”許一諾看著申晴在給母親洗衣服，有些心疼，便提議道。
“那怎麽行，我整天上班，你也不是沒有工作，在家裏她一個人，我怎麽能放心呢。”
“沒事兒，我媽在家也是閑人一個，陪著說說話嘮嘮磕兒什麽的，挺好的，還省得我媽整天出去打麻將。”許一諾堅持說。
“我平時多往家裏跑跑吧。我爸平時在家多照顧著點兒，星期禮拜的我在這邊照顧著，沒事兒的。家裏的事情，你不用多操心了。”申晴漂洗完最後一遍，把衣服端到外麵晾。許一諾趕緊過來幫忙。
“晴晴，都一家人了，咱就不說兩家話了，到時候得聽我的。”
“憑什麽聽你的？”申晴停下手，品著許一諾話中的意思，聽他的，那將來的日子是不是一切都聽他的？那不就沒了自我了嗎？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就憑你是我媳婦啊。”許一諾的骨子裏，有一股很強的大男人意識，這回在不經意間表露了出來。
“什麽都聽你的，那幹脆你去當老師得了。還沒結婚，你就搞這種大男子主義，我得重新考慮一下咱們的關係了。”
申晴淡淡的話，一下子敲醒了許一諾。許一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實際上他的本意並非如此，可申晴這樣一解釋，他倒有嘴說不清了。
“晴晴，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在媽這件事兒上，一切聽我的。”許一諾看著申晴的臉色，手裏有些出汗。
“誰媽？那是我媽，我媽的事兒，當然得聽我的，憑什麽聽你的？聽你的，我真把我媽帶過去了，人跟人，並不是那麽容易相處的。
特別像我媽這樣長年臥病在床的，不好伺候。你哪天不高興了，甩臉子了，再把我媽給送回來……我丟不起那個人！所以，還是壓根兒別送得好。”申晴晾好最後一件衣服，端起臉盆，走回屋子裏。
申晴說的是對的，不是她心眼兒多，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久病床前無孝子”，病人不在跟前，誰都可以指責，誰都可以說話。許多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一個又一個“不肖子孫”。但事情一旦攤到自己身上，是不是孝順，誰都難說。
這是道德問題嗎？
申晴覺得還達不到那個高度。這隻是生活，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而且把母親帶過去，那父親呢？申晴不會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隻靠申晴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三口人，肯定不行。別看她是個公務員，聽起來很牛的樣子，可加上鄉鎮兩個字就徹底變了樣。
公務員裏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很清貧的，像申晴自己，一個月一兩千的工資，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
家裏有地，父親一個人忙活忙活，過得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子，夠吃夠喝，母親又需要長年吃藥。
【如果讓許一諾一起來承擔這個擔子……】申晴這麽想，心裏犯起了嘀咕。
許一諾試圖解開申晴的心結，他在試探，是不是因為父母，申晴才悶悶不樂的。申晴的理由很充足，看來肖亦鐵說的也不是沒憑沒據。
他們的婚期訂在陰曆十月二十八，農村人結婚，都喜歡在帶八的日子。“八”意味著“發”，這個日子是許一諾的母親找瞎子半仙掐出來的。
申晴沒有提出異議，反正已經決定嫁人了，哪天都無所謂。
申父和申母十分高興，他們見過這個小夥子，也挺喜歡，雖然年齡比申晴小了點兒，但那孩子會說話，而且看上去是真心喜歡申晴的，有這個就足夠了。
……
除了不得不應付的工作，這些天，王建春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他又開始瘋狂的抽煙。有時，在家裏也會不自覺地把煙拿出來，吸得屋子裏煙霧繚繞的。
“王建春，你咋又抽上了？身體不好不說，還搞得烏煙瘴氣！”徐子怡責罵了幾次，王建春不說話，隻是把煙掐掉。愣一會兒，又兀自把煙拿了出來。
軒軒看到媽媽不願意看到爸爸抽煙，在這點上他支持媽媽。隻要王建春一把煙抽出來，他就跑過去，把煙搶過來，遞給媽媽。
徐子怡看著兒子的動作，很欣慰：有子萬事足，其他的，都一邊去吧！
得空閑的機會，王建春到下青坪去了兩次。遠遠地看到申晴，他想下車的時候，卻看到在一邊又提東西、又開車門的許一諾，便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