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活的選擇題
“不紮根?我看他們家這窮根兒就是拔不掉。”徐子怡嘟囔道,“沒有那份財,有財也是給人預備的!……算了,不跟你叨咕了,改天再聊。”
向香菊告辭,徐子怡一溜煙兒地走了。
……
到了晚上,家裏再度鬧騰起來。起因是古柏來輸液。
徐子怡見到古柏的大小瓶子,這才知道王建春病了。當著古柏的麵,她沒有說什麽。古柏一走,立即紅了眼睛。
“生病了為什麽不跟我,你是不是拿我當成外人!”
“別鬧了,大過年的,鬧什麽鬧!”王建春不耐煩地揮揮手。昨天雖然輸了液,但今天早晨似乎又發起燒來了,他仍舊沒有在意。直到古柏過來輸液,他已經燒得意識有些暈乎。
不明原因地高燒,古柏都有點擔心了,勸他到縣醫院做個全麵檢查。王建春吊了針,燒又退了,於是也沒往心裏去。
自己平時挺壯實的一個人,應該沒什麽大病,就是累的吧。他在心裏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你還知道過年啊!你說,這年怎麽過?家裏什麽狀況你不知道啊!我告訴你,王建春,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這個時候,王建春不想同妻子爭論什麽,事情已經這樣了,想辦法就是了,成天這樣吵來吵去根本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不就是過年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什麽?”徐子怡的聲音抬高了一個八度,“過年有什麽大不了的?是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回我媽家,你回你家去吧!不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嘛。咱們跟平時一樣,我看你怎麽跟你爹媽交待,我不想受人白眼,你自己回去吧!”
徐子怡的話夠狠,在王家父母那裏,王建春一直為徐子怡維持著好媳婦的形象,有什麽事兒都是他替她打圓場。
王建春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徐子怡已經觸到了自己的底線。
骨子裏王建春是個很傳統的人,像癱瘓在床的父親一樣,希望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在一起過個年,不管是兒子女兒還是兒媳姑爺,處得都像自家人一樣。
看來,今年這個特殊的人物出現了,就是自己的媳婦!
王建春不能說什麽,也說不了什麽,徐子怡的脾氣自己最清楚,能把她怎麽樣呢?一個火炮一樣脾氣的人,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徐子怡開始收東西了,掛著點滴的王建春看著忙裏忙外的徐子怡,怒火中燒。
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一直不相信。如今看來這話是真的。他們二人還沒有麵臨大的災難呢。
不就點外債嗎?他王建春有的是辦法,把那筆欠下的債還上。怎麽就承受不住了呢?
“徐子怡,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想幹什麽?”王建春的臉泛著不健康的紅,大聲地說道。
“我?我能幹什麽,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走嗎?我這就走,省得礙眼。開礦,你不告訴我,生病,你不告訴我。好,出事要錢的時候,你什麽都告訴我,我是你什麽人?狗屁都不是!”徐子怡流著淚,一邊收拾一邊大聲回道。
“你讓我告訴你什麽?想想平時的脾氣,我告訴你,你能讓我放開手去幹嗎?什麽時候你能講點理?我告訴你在外麵要開礦,掙錢了還好說,掙不著錢,我這耳朵能清靜嗎?
徐子怡,你仔細聽好了,你大可以邁出這個門,以後我做出什麽,你不要後悔!”
徐子怡心裏有些怕了。這可不像平時的王建春,平時的王建春不會這麽威脅自己的。
“王建春!”她一聲高呼,把房蓋都要挑起來了。
“你敢這麽說?王建春我告訴你,別以為長著一張公子哥兒的臉,我就非你不行。那好,王建春,我不會離開,我要看著你,看你怎麽讓我後悔!”
徐子怡把收拾好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沙發上。
正輸著液的王建春被埋到了衣服裏,他氣得胡亂地推開那些衣服,手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輸液的地方,一個大大的包正在鼓起。
王建春撥下針頭,摁住,瞪了徐子怡一眼。站起身來,穿好衣服,拿起未輸完的液體,開門出去了。
徐子怡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古柏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忽然看到軒軒站在門口,眼淚汪汪的,看起來是那麽可憐。
徐子怡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她還有軒軒,不是嗎?
她走過去,抱過軒軒,親著他的小臉兒。如果這個家真地維持不下去了,最可憐的就是軒軒了。
自己該怎麽辦呢?此刻她更加確信,王建春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
女人,其實是很奇怪的動物,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到底想幹什麽。有的女人把人生最好的年華都獻給了無謂的爭鬥。她們過於在乎男人對自己所謂的愛,卻忘了王建春這樣的男人最想要的是什麽。
在權力和金錢之後,才是女人的排位。因為男人都知道,有了權力和金錢,女人離自己還會遠嗎?
男人,其實也很奇怪。他們認為自己想要的,就是女人,其實並不是,特別是得到一個女人的愛以後,就棄之如敝履。
可當被棄的女人真的離開後,卻發現自己最愛的,原來就是自己拋棄的那個人。
男人和女人,組成了這個奇妙的世界,於是便發生了那麽多關於男人和女人的奇妙的故事。有人總在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這個世界本就混沌,本就不是黑白分明,誰是誰非,誰也無法下定論。
有人說,人生就是一道選擇題,在做這道選擇題的時候,有的靠猜測,有的靠直覺,有的靠正確的解題方法,有的則把選擇權交給命運。
人每天都在選擇,男人選擇女人,女人選擇男人。這道選擇題做完以後,再回過頭來看才發現,選項並不全麵。在卷麵上的ABCD後麵,還有很多種選擇。
人們通常想到的選擇,成了選項;那些想不到的,便成了故事,成了流傳千古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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