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屁股債
王建春有時會請他喝酒,任誌永在酒桌上說了很多,但說的又恰到好處,怎麽樣也不違反組織原則。
任誌永聽說了“夜之藍”的事兒,他的第一反映是謠言,謠言傷人,這他是知道的。對這個謠言製造者,任誌永咬牙切齒,因為他不僅傷害了王建春,更重要的是損害了組織係統的形象。
對王建春,他是放心的,用腳心想想都知道,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剛得到提拔的人,應該小心辦事才是,這麽年輕的幹部,前途無量,怎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斷送自己的政治前途呢?
幸虧這個謠言製造者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不然的話王建春要吃多大的虧啊。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任誌永很擔心,怕他受不住,看來這王建春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挺住了。
人就該這樣,人家潑了你一身髒水,你又不知道是誰,隻好把身上的衣服洗了,曬在太陽底下,幹了穿在身上自然也就舒服了。
“吭哧”了一周,王建春終於把調研報告寫好了。秦永好那天正好回來,讓他“禦覽”過以後,王建春便打了幾份送到組織部。
剛從辦公室走出來,正好碰到任誌永從幹部科走了出來。王建春急忙打招呼。任誌永拉他進了辦公室。
寒暄了幾句,王建春便邀請他晚上一起去涮羊肉。對這些請客產生的費用,馬平凡一向寬鬆,都是為了拉關係,都是為了工作。
任誌永答應了,對王建春他是極放心的,不知為什麽,對這個高高帥帥的男人,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叫了幾個弟兄,幾個人下班後一起來到火鍋店。
天氣越來越冷了,火鍋店的人越來越多。
幾個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房間,按次序坐定,當然是任誌永坐在主位上了。雖然是王建春請客,但王建春的資格沒法跟任誌永比。
任誌永拉他坐到自己的身邊。
酒過三巡,任誌永有些微醺了。其他小哥幾個相互敬酒,推杯換盞,房間裏很是熱鬧。
任誌永摟著王建春的肩膀,說道:“兄弟,哥知道,這段時間你受了不少委屈,他們說的那些事兒,我壓根兒就不信。
有人對我說,‘你得調查調查呀’,我說,‘調查什麽啊?公安局的掃著了?還是被人舉報了?捕風捉影的事兒,隨他去吧’。”
“任科長,你這麽信任我,真是我莫大的榮幸!來,兄弟我敬哥一杯。”王建春端起酒杯,跟任誌永的杯子碰了碰,任誌永把杯子放到唇邊兒,又放了下來。
“兄弟,你這個人,是塊好鋼。但得盡快成長起來啊,不能光靠領導的評價。自己的工作也得上位。凡事得拔個頭籌,用人品和政績來說話,那樣才有說服力!最好有個人拉你,這樣提拔的速度更快呢。”任誌永推心置腹。
這個,王建春自然也知道。依任誌永的身份,他是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的。但今天任誌永一反常態,這樣告誡自己,看來把自己當成真朋友了。
有朋友對自己的信任,王建春開心得很,又端起杯子敬任誌永。自己抿了一口,卻看任誌永把剩下的半杯酒竟然全幹了。他隻好一揚脖兒,也幹了。
“兄弟,我最近買了個一百平米的房子,溫鍋的時候你可一定到場啊。這事兒,我隻告訴了幾個好朋友,你可一定到場。”
任誌永的舌頭有些短了,或許如果不喝這麽多酒,他不會請王建春吧,這個人做事是很講究的。
“喬遷新居,這是好事兒啊。”王建春道。
“什麽好事兒啊,借了一屁股債!再也不買房子了。”
“任哥,怎麽,拉了饑荒了?有多少?”王建春貼著他的耳朵問。
“哪個買房的不拉饑荒?總共那麽點兒死工資。我這點饑荒,得七八年才能還清,這七八年的苦日子,可怎麽熬喲。”
王建春知道如今縣城的房子,六七百一平米,一百平的房子得六萬多。聽起來很低,但架不住工資低啊!王建春的工資,隻有不到五百,沒有那個礦,全家得喝西北風呢!
“奧運會開完了,也沒見漲工資哦。”有些人總是這樣慨歎。
悉尼奧運會開完了,中國以二十八塊金牌列第三位,已經揚眉吐氣了,還想怎麽樣呢?樓有了,錢有了,還是不錯的吧。
像任誌永,多風光的一個人,幹部科長,在旁人眼裏,牛氣得狠。但就這樣一個王建春十年後不敢想像的樓價,這個幹部科長也要閃一下腰。在那個年代,這可是一大筆錢呐
王建春把這件事又記在了心上,自己那個鐵礦,一年的收入得超過十萬,這些年他從不露富,不是怕別人借錢,而是怕出頭的椽子先爛。
幾天以後,王建春兜裏揣了三萬塊錢,悄悄來到了幹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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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看出來了,背景是十幾年前的鄉鎮。如果具體經濟數據如果有錯漏,還望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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