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要會議
“您不沒說是什麽事兒嗎?”兩個人玩起了太極推手。
“如果你不知道,我就不問了。今天你再去許家溝一趟吧,看看村裏有什麽動靜沒有,有什麽苗頭性問題及時匯報,不出事兒什麽都好,出一點事兒,咱們所有的功夫就都白費了。”
胡天佑話中的口氣有些不善了,王建春覺得脊背發涼。雖然他知道鄉鎮說話算數的是黨委書記,但得罪了鄉長,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有人說,在鄉鎮混的,三十歲以前要跟對人,三十歲以後得辦對事兒。依他的本性,王建春不想卷入任何一場是非,可是地球上總有龍卷風,龍卷風一刮過,有誰會逃得過呢?
他從來不想腳踩兩隻船。因為如果兩隻船離得近,踩起來可能有一線生機,兩船一旦遠離,落水的一定是自己。可在一條船上,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安然無恙,一種是船翻落水。
人活一輩子,總在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賭博,明裏暗裏的多的是,這樣的賭博你不想參與都不行,這就是所謂有的“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王建春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把寶押在了張萬川身上。他自認為不是個惡人,也不願意以惡意揣度他人,但人要爬上高峰,總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他想往上爬,必須逢山開道,遇水搭橋,見佛拜佛,見鬼殺鬼!
以前,專心工作的王建春記住了四個字—“韜光養晦”。
他深知為人之道在於低的道理,見人不說話便罷,隻要說話就是拜年話。有人說他滑頭,有人說他為人厚道……越是眾說不一,他在別人的眼中越是神秘,他就越能成為人群的中心。
從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到國土所的所長,這個曆程,比起現在的選擇,竟然要輕鬆得多!
他並非不擇手段的人,但在機會麵前,總要放手一搏!
胡天佑在上麵根基深厚,但他是空降的,跟本地幹部總有隔心的地方。張萬川則不同,他經曆過很多,走過很多鄉鎮,任過不同的職位,閱曆之豐富,是胡天佑望塵莫及的。
王建春不想參與站隊,兩個人他誰也不想傷,但事實卻非如此,他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張萬川。
在沒有確切結果的時候,是喜是憂誰也不知道,王建春在等待中煎熬,他希望張萬川帶給自己的是好消息。但已經得罪胡天佑,自己真的能如願嗎?
……
……
許家溝並沒有出現其他情況,王建春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有些東西,還是冷處理的好。既然已經沉在了水底,何必還去攪渾這池水呢?
到村裏後,這件事他連問都沒問,如果真有什麽事兒,許長生第一時間就會告訴自己,不會這麽杳無音訊。
雖然許長生任職多年,做事卻沒什麽主意,凡事都愛跟王建春商量。對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許長生已經形成了慣性依賴。
沒有心思跟許長生扯與工作無關的事情,看村裏沒什麽不良苗頭,他想立馬回到鄉裏。在這裏消息總是第二手的,在鄉裏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確切的消息。
回到鄉裏,王建春的心裏七上八下,辦公室裏的小夥子們都不在——下鄉沒有回來,辦公室裏隻有他自己。
國土所人手不太多,四個人要負責全鄉的土地管理工作,還要負責包村,村裏的大事小情都要負責。事雜而且多,一個不留心,被人抓了把柄,那可就錯得徹底了!
在鄉鎮,有四種人,第一種人就是像王建春一樣,專心幹工作的,王建春算是這類人中的一個異類,畢竟他在外麵能賺到工資以外的收入;
第二種是混日子的,工作有一搭無一搭,領導交了就辦,不催就拖著,反正自己除了當幹部沒有別的本事,夠吃夠喝就行,對仕途沒有什麽追求;
第三種人是一心求官的,工作也要看對求官是否有利,有利的就多幹,沒利的就少幹甚至不幹;
第四種人是一心搞關係的人。這類人也是以求官為目的,工作隻幹領導看得著的,不願做那些默默無聞的基礎性工作,總想“一戰成名”,就像有些警察造假案一樣。
王建春深知自己在這個鄉裏的位置,因為他為人很低調,不願與人發生衝突。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不知吉凶。
有人說,人與人之間沒有友誼,隻有永恒的利益,他寧願相信這話是正確的。迷惘的日子,他曾想過很多,正如自己的家,建立在什麽基礎之上的?他不清楚,這種事,本來也說不清楚。
“王哥,今天下午開會,一點半準時開始,不許請假!”辦公室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哦,什麽會?知道嗎?”王建春心猛得一跳,期待霎時間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