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起糾紛
王建春總聽人說,想提拔或者靠上麵有人,或者靠兜裏有錢兒,可他不相信,工作總要有人來做的,或許,有些人是靠後門或靠花錢上位的,他沒錢,上麵也沒人,靠的就隻是踏踏實實的工作。
對王建春,張萬川有著自己的打算。這個小夥子,曆練得差不多了,如果向前走一步,應該會有更好的發展。
但他不會表現出什麽來,得讓王建春有壓力感。壓力之下才能茁壯成長,溫室裏的花兒終究經不起風吹雨打。
……
……
送走了來上|訪的人,把相關的資料送到了信訪辦。王建春坐了下來,想起應該給家裏打個電話,問問軒軒的情況。
電話接通,徐子怡有些溫軟的聲音傳過來。王建春感歎,“女人還是溫柔一些好,這樣的聲音比吵架的聲音要動聽多了。”
王建春聽著徐子怡在電話那頭嘮叨,腦子裏卻想著其它的事情,有一搭無一搭地應付著。聽到兒子好多了,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今天晚上回不去了,我包的那個村出了事情,得在單位待命。晚上有啥好及時趕過去。”
徐子怡沉默了,一切又都恢複原來的樣子了嗎?白天忙,晚上忙,又恢複了旅店與老板娘的關係。不滿湧上心頭。
但這次,她沒有說什麽,反而用一種歡快的嗓音說道:“你忙吧,家裏沒什麽問題,明天聰聰就能上學了。我媽剛剛來電話,過幾天來一趟。”……
放下電話,王建春的心頭擁上了一種莫名的情愫。他說不清楚,這種情愫從何而生。
徐子怡,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他並沒有心動的感覺。對愛情,他也有過很多的向往,但現實條件不允許他做出選擇。為了對付世人的目光,他隻是找個對象了事兒。
他知道自己的責任,既然娶了徐子怡,他就要對她負責任,雖然給不了他很深的愛情,但最起碼的安全與幸福感應該有。
軒軒,那是他的骨肉,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兒子。沒有愛情,卻來了本應是“愛的結晶”的生命。
他罵過自己,責備過自己,覺得自己是個卑鄙齷齪的人。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改變什麽呢?
他不敢回家,怕許家溝出什麽事兒。兩家都不是什麽善茬子,還是小心為妙。沒想到,一晚上竟然睡了個好覺,把先天晚上欠下的覺正好補了個結實。他的床就在辦公室,鄉鎮都這樣,因為晚上值班的人多。
王建春一個人在鄉裏守著的時候,許家溝的人沒有閑著。
許長發住院了,雖然從許四兒那拿了錢。
可誰都知道,那點錢住起院來根本就不夠。更何況,醫院給檢查過後說,許長發的傷很重,盡管現在人已經清醒,可是因為出的血太多了,加之他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心髒上的問題也檢查出來了:心律嚴重不齊。
雖然許正安知道自己老子心髒本來就不好,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這倒好,這回可以一塊治了!
鄉下人都是如此,得了病不拿自己當回事,覺得不舒服,就吃點藥,忍一忍就算了,根本不敢去醫院。治病動輒上千塊錢,花著心疼。
但等到這病非治不可了,再去醫院,可惜花多少錢也難買來命咯。
許正安覺得事兒是許四兒惹出來的,得許四兒擔著,這筆錢,理應許四兒來拿。安頓好了他爹,讓母親和媳婦在那兒看著,自己返回家裏,去跟許四兒談判。
許四兒很幹脆,要錢?不給!又不是我打的。再者說了,你爹的心髒本來就有病,這回住院治心髒,讓我來掏這個錢,冤!
許正安也幹脆,不給錢?不行!不給錢我就砸你家鍋,扒你家房子!
兩個人發起狠來。你狠,我比你更狠!
一句話比一句更難聽。把自家的老祖宗都搬了出來,挨個兒蹂躪。
你說他是王八犢子,他說你是兔崽子,村裏的人都來看熱鬧,也沒個人來幫忙。
有的人指點著許正安,說:“自家老子不去管,先回來要錢,先花著然後再來解決事兒,哪有趕熱乎要錢的?”;有的人指點著許四兒,說他這回活該,是應該讓他出點血兒了。他的錢,寧可花在小姐身上、飯店裏頭,也不給村裏辦點事兒。
上百號人圍在一起,你一句他一句。
兩個當事人倒還算老實,隻是打口水仗,沒有像白天似的動手。
有的人看著不過癮,想挑動兩個動手。可不知許四兒吃了什麽藥,任人們怎麽挑撥,竟然沒有動手。就是許正安往前闖,用胳膊撞他胸脯,他也沒有還手。這可是極少見的。
人們張開眼睛盯著兩個人,特想看一場“全武行”。許四兒就是不配合,跟打太極似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們倆別打了,寒磣不寒磣!這麽大人了,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侄子,事有事兒在!坐下來好好說,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兩人一起扭頭,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子,敢這麽說話。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村書記許長生,也是兩個人的本家大伯。
老爺子今年已經60多歲了,幹了半輩子的村支書,這兩年看著村裏亂象叢生的,蒙生了退意,一直在找接班人,隻是找不到。
許四兒先說道:“大伯,你來了,正好,你給判判,這錢應該誰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