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牙
龍一終於醒來了，昏暗的光線，潮濕的地牢，被那個奇怪猴獸人打中的地方仍在作痛，他站了起來。
“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龍一回頭，看到牢房角落裏蜷縮著一個瘦幹枯的老人，老人破舊的衣服，滄桑的皮膚似已與牆壁融為一體。
“你是？”
“和你一樣，也是個忍著。”
“忍者？”見對方沒有護額，龍一問“你也是龍之國的？”
“不，我是音之國的平田秀市。”
龍一心頭一驚，音之國乃五大國之首，音隱村實力更是強大無比，而且地理位置離索域之森最遠，怎麽音隱忍者也會被擒？“前輩可是幻音忍者平田秀市？”
“多少年前的事了。”老人奄奄一息，完全看不出昔年威震一方的雄風。
“您何以淪落至此？”“我二十五年前第九次忍界大戰執行任務時遭遇怪人襲擊被擒至此。”
“是一個奇怪的猴獸人嗎？”
“不是，是一個披重甲執畫戟的男人。”
龍一尋思，莫非那猴子還有組織，不僅搶龍骨還抓人？
“他們抓我們目的何在？前輩。”
“唉，”老人歎了口氣“比賽，我們生死之戰供富人觀看，至死方休。”
“沒辦法逃走嗎？”
“沒有，”老人哀歎道“我曾試過逃走，試過幾次，都被抓住了，他們就讓我對戰實力強過我許多的對手，我——”老人突然發不出聲音了。
龍一感覺身體像不受控一樣走出了牢房，走過長長的黑暗隧道，聽到了人聲喧囂。
“各位觀眾，下一位進場的是來自龍之國的精英上忍，他的刀能不能斬斷石人呢！”主持人紐茨手握話筒賣力地大喊。
一片光明。
龍一抬頭，見到了上萬的觀眾，他們大多奇裝異服，相貌與五大國的人差距極大，倒與普賽德教授有些相似，男女老少都有，而自己身處一個環形的巨大角鬥場中，有些像中忍考試中比賽對打的賽場，但——場中沒有樹，卻有無數死屍，人類、怪獸、動物……還有些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也沒人去管。
麵前是一個僅一米五左右高度的人，樣貌奇怪，像是石頭堆成的。
血牙角鬥場。
高層包廂大多為心態殘忍的貴族預定好的，而正中央——則是場主本人的休息室，寬敞舒適的屋中有三個人。一個倚在沙發上，身上纏著繃帶紗布，身邊放了根棍子；場主坐在桌旁，手中握著一支酒杯，此人麵色太過蒼白似鬼一般；還有一個英俊的粉發男子背對賽場站立。
“大尊的命令已傳達到，嗜血者，你的答複？”
“不急，誅星先生，”場主晃了晃酒杯“來看一場精彩的比賽吧。”
“沒興趣，”男子不屑道“我不是變態的貴族。”
“這可是孫不空負傷多處才抓回來的高手。”場主舉杯示意。
“真是的，那子的刀好厲害，俺老孫差點死在他手上。”
“他做到了！”主持人大吼道“龍隱村的忍者僅用一刀就斬殺了十六連勝的石人！”
連誅星這麽冷靜的人也忍不住回頭，場中綠衣忍者雙手握刀，身上血流如注，石人倒在他麵前，他打倒了對手，卻未傷對方性命。
“真是了不起，他僅用了一刀！”主持人賣力地喊道。
誅星的目光死死盯在龍一身上“嗜血者，勸你一句，這個人的器量遠超於你，安全起見，最好殺了或放了。”
那麵色慘白的吸血鬼場主大笑“怎麽可能？孫先生費這麽大力氣抓來的，殺了豈不可惜，放心，我會讓他成為血牙的搖錢樹的。”
誅星不再勸他“隨便你，趕快放人。”
嗜血者站起身踱步到誅星麵前“我再一遍，你要找的人不在我這。”
孫不空一見，尾巴一擺，棍子斜倒下來，正倒在肩頭，順勢一帶，雙手掛在棍子上，棍子橫扛在肩上“你們聊，俺老孫回避了。”
見猴子走了，嗜血者冷笑道“誅星先生，大尊一生縱橫四海，子嗣無數，從未在意過，今你來要人，是假傳消息吧。”
“若非事實，又有何用？”
“大尊的子嗣中唯有羽姐一人出類拔萃，你若控製了她，大尊死後，賞金就是你的了。”
誅星冷笑“若是女繼父職，大尊也不配做大尊了，”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張地圖“藏金圖跟你換。”
這一舉動倒讓嗜血者吃了一驚，他為了藏金圖，曾精心謀劃殺死其他特等，但都以失敗告終，而且他以為誅星最弱，還曾親自前往，卻都被挫敗，而此刻誅星竟將圖主動交出，他深知誅星才智，難道那羽比藏金圖剛有價值？本欲再施威挾，但到手的圖實在誘人，而且他又忌憚誅星的實力，取出了一把鑰匙“成交，魔法鑰匙，能帶你去。”
“多謝”誅星拿鑰匙欲走。
“也許你走不了了，首席特等的比賽一定有人看。”嗜血者冷笑，圖已到手，此處又是他的地盤，完全可以過河拆橋。
“有意思，”那猴子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俺老孫也想見識一下首席特等的實力。”
誅星麵不改色，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切，沒勁！”猴子突然感覺臉上有什麽異物，伸手一擦，汗水竟變成了鋒利的冰片，在臉上劃出了血。
嗜血者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龍一以刀拄地，不住喘息，繼石人已後，他又打到了六個對手，各個都是身懷絕技，還有許多他從未聽聞過的特殊能力，但他憑自身的急智、鳴海泉傳授的手裏劍術和鬼穀藏的劍術克敵製勝，支撐了下來。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世界的廣大，不僅有忍者、骷髏、獸人，還有這麽多神奇的種族。
“七連勝！哪！忍者真是了不起，太驚人了。”伴隨著主持人握著麥克風的吼聲的是全場觀眾的歡呼。
嗜血者漸漸冷靜下來，一把拿起桌上的通訊設備，“告訴他們，帶他去休息，問問觀眾誰想捐多少錢給他。”
龍一的身體也疲倦到了極點，地麵突然打開，出現一個大洞，他躲閃不及，掉了下去，疲憊、苦戰、傷痛，再摔一下，他失去了知覺。
誅星跟在鑰匙後麵，鑰匙在前麵飛，到了暗處還會發光，血牙角鬥場內部簡直就是迷宮，他無暇顧及地形了，隻見鑰匙一轉，停在一扇門前，他抓住鑰匙，打開了門，羽到底是大尊的女兒，此刻雖然被抓，嗜血者也不敢怠慢，屋子裏的陳設仿佛公主或領主之女的臥房，比龍一的牢房強太多了。
一個少女一身魔法師打扮，背對門口坐在椅子上，聽到門響，急忙轉過身來，燈光之下，先出一張精美的臉。
“誅星叔叔，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少女喜出望外。
“抱歉，羽姐，我來晚了。”誅星微微頷首道。
“謝謝誅星叔叔。”羽直接躍出了屋子。
“你沒有行李？”
“懶得管了，帽子飛來！”羽一揮手中魔杖，一個巨大破舊的帽子飛入她手中。
“這是？”
“我的護身符。”羽微笑著，將帽子戴在她頭上，瞬間，一層猙獰的麵具浮出，蓋住了漂亮的臉，全身衣物也隨之而變，成了一個帶巨大黑色破舊法師帽的稻草人。
“稻草人！”一向冷靜的誅星見此竟有些慌張。
“誅星叔叔，你怎麽了？”
“你怎麽想到用這個偽裝的？”
“他厲害呀，十年前最厲害的黑魔法師，傳龍維都奈何不得他，而且他失蹤了多年，沒人知道他的下落，很多敵人一見就怕了。你怎麽了，誅星叔叔，你見過他？”
“我隻是想起了唯一一次受傷的經曆，他死了，你放心戴吧，這個偽裝挺好的，對了，你沒受什麽傷吧？”
“沒有，隻是被迫參與了幾場角鬥，都贏了。”
誅星笑笑“以羽姐的神妙魔法，取勝自是不難。”
“誅星叔叔，你幾時也會恭維人了？”羽笑道。
“做人手下，不得不會，不過你父親要好得多。”
提到大尊，羽的興奮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沉默半晌，問道“誅星叔叔，為什麽你這麽強，卻甘願聽命於大尊？”
“因為他是我最敬佩的人。”
“為什麽？”
“出去再吧，我給嗜血者的地圖是假的，再不跑來不及了。”誅星微笑道。
“啊！”龍一從病榻上一躍而起，身旁護士驚道“你醒了，我去叫——啊！”龍一直接閃身從她旁邊掠過，他見此處不是牢房，而且感覺自己體力，查克拉均恢複了許多，自信能擺脫那奇怪的力量控製，又以為醫院肯定在決鬥場外，打定主意逃走。他衝出房間，躍上樓梯，奮力疾衝，其他在走廊中來往的人紛紛驚嚇躲避，但，沒地圖，他衝不出這迷宮般的決鬥場。
龍一此刻才發覺不妙，見無人追趕，側身閃入黑暗之中，準備見機行事，突然聽見旁邊有人對話“那——誅星叔叔，我們快跑吧。”少女的聲音。
然後是極沉穩磁性、睿智的回答“趕得上的。”隻見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和——一個麵目醜陋的稻草人走了過來，龍一探手摸出苦無飛身而上，他從不恃強淩弱，但能出去，這良機卻是不可錯過，準備挾持誅星，逼他帶路。誅星雖身著獸族武士戰鬥服但氣質風度均像個文弱書生，以他的實力，早知龍一藏在旁邊，但他對忍者頗有了解，而且低估了龍一的實力，料想羽這般打扮，敵人一定會攻擊自己，就沒有提醒羽。龍一突然衝出，他挺身迎上，劈手來奪苦無，龍一大驚，想不到這參謀般的人物竟有如此實力，急忙閃身，苦無已被奪下，無奈，隻得飛擲出數隻手裏劍攻向那稻草人。當時的攻擊隻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瞬即至，羽是魔法師，麵對速攻難以招架，急變出十數個火球來擋，誅星雖強，但龍一的手裏劍術乃水之守護鳴海泉親傳絕技，實在太快救援不及，而且此刻的龍一也絕非他一招能秒殺的，龍一又一閃，手握手裏劍，抵在羽咽喉，人已到了羽身後“別動！”
就算他不喊，誅星也不敢動，以誅星之智，雖在冷靜思索對策，卻也不免後悔“好厲害的手裏劍術。”
“多謝。”
“你便是今聲名大噪的忍者吧？不必緊張，你無非是想離開，我們也是，這破地方不見日，實在無趣。”
“帶我出去！”羽雖是大尊之女，但從未受過關懷，憑自身實力成長至今，對自己的魔法之強頗為自信，今日卻被一個奴隸似的人一招製住，心中大是不悅，而且，她還掙脫不了。
誅星深知以嗜血者的智謀，再過不久，假圖就會被識破，便道“我帶路，我們一起離開。”
龍一仍用手裏劍抵在羽咽喉一刻也不敢放鬆，他見誅星表情越是輕鬆就越緊張。
羽受人脅迫倒是生平頭一次，屢次想暗施魔法脫身卻都找不到機會，走廊燈光之下，看見挾持自己的人雖衣服破損且身上多處有傷，卻仍難以掩蓋一種英俊之氣，一時腦子一亂，也就放棄了反抗。
誅星見羽不反抗，放心了許多，本以為以羽姐的脾氣若是死拚，自己還真難以護她周全。
三人轉彎抹角，來到了一處死胡同。
“你想幹什麽？”龍一警惕道，手裏劍向上抬了幾寸。
“這是魔法，讓你看不出來這就是出口，也就是你們忍者所謂的幻術。”誅星已想好了對策。他大步走入了牆壁，那堅硬的石壁竟如同煙霧一般，他直接穿了過去。
“來吧。”誅星的手又伸回來，晃了一下。
龍一看到這石壁冒出手的奇觀也就不再懷疑，推著羽向前走去，但羽的身體剛進入煙霧般的石壁，自己的手臂就撞上了堅硬的石壁！龍一大驚，但就在這一瞬之間，誅星已經出手！誅星突至，一把搶出羽，龍一雖片刻疏忽，立刻反應過來，手裏劍疾刺，但誅星右臂搶過羽，左臂直接撞上了手裏劍“哢嚓。”手裏劍竟碎成了無數冰塊，龍一又是大驚，隨即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似乎被凍上了，想喊都發不出聲音。
誅星救下了雨，根本不再看龍一一眼，回身欲走，卻見石壁張開了血盆大口！大口開處，半月形護甲，披黑色披風，執紅色大刀的嗜血者走了出來“你想去哪！竟敢用假圖騙我！”
誅星心道不好，麵不改色，喝道“嗜血者，你非我對手，趕快讓開！”
嗜血者冷笑兩聲“智將無計準備死鬥了？誅星，上次輸你半式不過是我事先大意，今日不同！而且你還要保護羽姐，這是我的地盤，我的強力手下都在，縱你強過我隻怕也逃不了！”
“你！”羽怒喝一聲，見對方如此輕視自己，正欲出魔法傷他，卻感覺誅星手臂上的力量大了許多。
“好，那你們來擋擋看好了。”這聲音一反平日的睿智冷靜，充滿了決絕口與酷殺，誅星的眼神也變了，周身似起了濃烈的寒氣，身邊羽不禁顫抖，連嗜血者都有些恐懼，而龍一——更冷了。
“嚇唬誰啊！”嗜血者一聲怒吼，突然所有石壁消失了，四人似乎身處在一個宇宙般的奇特空間，而空間之中漂浮著許多血構成的奇特符號，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羽稍弱，已覺頭暈不適，難以為戰，龍一動彈不得，苦苦支撐，隻覺全身血液似乎要被吸走。
誅星麵不改色，嘴角微揚“血牙之陣也留不住我。”
“試試啊！”嗜血者大吼一聲，一刀斬下。
誅星右手出現了一把奇特的武器，那把神兵像巨大的扇子，又似短把的三叉戟，下麵的把手堅硬無比，刻有骷髏圖案，頭上是一塊苦無刃狀的堅冰，兩側是藍色透明的特殊材質，鈍而無鋒，頭上堅冰卻是銳不可當。
“這古怪武器是亡靈族的？”嗜血者驚呼。
但見兩側的鈍刃各向一邊一倒，成了類似陀螺的樣子，並開始極速旋轉，凝結成冰，誅星一揮，直刺向嗜血者。。
“轟！”巨響處，石壁四散碎裂。
誅星禦飛行器帶羽一飛衝，嗜血者胸口幾處傷痕血流如注“該死的誅星！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