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無語,實際上我根本就睡不著,第二天清晨我一到早就起來了,卻發現父親比我起得還要早,並且正在做飯,父親見到我起來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就讓我等五分鍾,早飯很快就做好了.
父親平常做早餐是很簡陋的,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做了麵條荷包蛋,還難得的去了一趟附近的村裏趕集的村子[一般都是附近幾個村子裏麵,每一天輪到某一個村子,就會有所有的擺攤的都雲集過去,而且位置一般都是早早固定好的,這在我們的地方就叫做某某地方的集]買了豆漿回來,還冒著熱氣.
我見狀之後則是一言不發,然後和孫四眼默默地吃完了早餐,至於父親則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我們吃完之後,父親讓孫四眼幫忙張看一下我的母親,隨後就準備和我一起去鎮上的派出所自首.
孫四眼最後看了我很久,然後依舊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陽哥你就放心的去吧,你不在的日子裏,你爸媽那就是我親爹親媽.’
我聞言之後則是不由得有些感動,隨後把他的手給一巴掌拍了下來,然後說道：’老子就要去蹲大獄了,你小子還在這兒笑,一點兒良心也沒有.’
孫四眼聞言之後則是臉色一正,隨後臉色真摯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陽哥你就放心吧,一路好走.’
我則是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隨後就直奔鎮上,我的父親則是一路護送,不過我並沒有直接去派出所,而是先去了一趟鎮上的墓碑店,打算告訴墓碑店老板一聲,他交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過……由於去的太早,甚至墓碑店還沒有開門,不過我也沒著急,因為我早就有所準備,直接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寫著幾個字的白紙條,塞進了門框裏麵,告訴老板,他交代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做完這一件事情之後,我便不再停留,而是徑直的走向了派出所.
派出所和墓碑店一個在鎮上的北頭,一個在鎮上的南頭,相距很遠,因此我步行了很長一段距離之後,這才走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看著派出所這並不高大的建築,我的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從小以來我都是老實巴交,沒有惹過什麽事,自然不可能會接觸到派出所……但是自從我退學成為掌棺人以來,短短幾天之內竟然兩度進入到了派出所之內,而且這一次恐怕要在裏麵常住一段時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直接走了進去.
審訊的過程可以說是相當簡單,因為也都知道王占彪打了招呼,所以那幾個警察隨意的問了幾個關於我身份的問題之後,就給了我一張紙,我在上麵簽了字之後,警察將文件收了起來,隨後就把我送進了一件小房子裏麵,說是明天就送到縣裏麵去判罪.
進了局子之後,說實話,我是真的有些後悔了,為什麽呢？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中午飯和晚飯,兩頓全部都是餑餑就著鹹菜吃,而且據說這還是王占彪特意關照過得,我不禁心中浮現連篇,那些沒有關係的罪犯會怎麽樣呢？就連平常的餑餑和鹹菜都吃不上.……總不能去吃草根樹皮吧,這可是21世紀了.
不過……據我父親說,當年我的一位叔叔也曾經做過一次牢,我的父親去探望他,順便給他買了一箱方便麵,據說我的那位叔叔收到了我父親的方便麵之後,當場就淚流滿麵.
因為監獄之中的生活物資實際上掌控的很嚴格,而且監獄裏麵的超市賣的東西也特別貴,因此我叔叔在收到了我父親帶來的一箱方便麵之後,這才直接激動地哭了.
而且實際上別說是現在,以前的話,監獄裏麵可是說是非常的灰暗,就拿我那位叔叔來說,有一次獄警的鑰匙找不到了,結果他們懷疑是我叔叔偷得,於是乎就連問也不問,對我叔叔就是一陣毒打,打得就連指甲蓋都給泵斷了,全是血,後來我叔叔出來之後,幾乎是含著淚跟我講完的.
終於,到了晚上之後,王占彪又來了,而且帶了不少吃食,不過他來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小胡,你再給我說一句實話,你小子到底要不要去給人家道歉？’我聽了之後,依舊是拒絕了,他聽完了我的話之後歎了一口氣,一句話也沒說,然後就直接從塑料包裏麵拿出了一瓶白酒.
‘喝吧,小胡……你小子他麽的就是倔,我故意在這邊先涼了你一天,就是要你體驗體驗犯人到底是怎麽一個生活.我還以為你小子能回心轉意了,沒有想到你還是這個樣子.’聽完了王占彪這句話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實際上中午的餑餑就鹹菜並不是他給我準備的,而是故意讓我知道自己和普通犯人的待遇,我要是蹲大獄,以後就是每天都吃這些東西.
盡管如此,我還是搖了搖頭,我這個人一旦決定一些事情,除非是阻力已經達到了我完全無法改變的地步,否則隻要是我個人自行能夠決定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去做的.
王占彪最後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了,就是和我閑聊了一個晚上,然後一直到了很晚很晚,扔給我一包紅塔山,然後就走了.
我則是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畢竟明天就要去縣裏對我進行審判了,說我一點也不急躁,非常安心那是假的.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王占彪走進來之後,直接告訴我,我可以走了.
我以為我的耳朵出問題了,然後又確認性,順便疑惑的問了一句：’我可以走了？’
王占彪麵無表情的見了點頭：’嗯,我的頂頭上司打電話通知我,你已經可以無罪釋放了.’聽得出來,王占彪在無罪釋放這四個字上麵刻意加重了語氣.
我聞言之後則是微微一愣,隨後則是完全不能夠理解,畢竟當天我就在王莊裏麵,眾目睽睽之下一口氣把那個人給打的都見血了,怎麽現在就變成無罪了,我於是問道：’王所長,你是不是動用關係保我了？’
王占彪依舊是麵無表情,然後說道：’我可是沒有那種本事,應該是你的朋友給你找了關係吧？’
聽完這話以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孫四眼的父母給我托關係找人了……但是憑借他父母,在她們的單位或許還有一定的話語權,至於公安機關的範圍之內,他們的能力應該還延伸不進來.
我把所有從小到大認識的朋友迅速的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最後將目標定在了李天行的身上,畢竟從他那天的穿著就能夠看出來了,實際上李天行並不是簡單人.
既然已經有人托關係把我給就出來了,我就自然不可能繼續呆板的還堅持繼續蹲號子,否則這就不叫堅持,而叫做不知變通了.
臨走之前,王占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語氣不善的說到：’小胡師傅,沒有想到啊.……是我小看了你了.說完,他就轉過身去,走進了派出所中,
我則是苦苦一笑,王占彪這個家夥倒也真是奇怪,之前還讓我道歉,不要進去蹲大獄,甚至願意承擔我提供的錢財,現在我不用蹲大獄了,他倒反而生氣了.
我慢慢的走出了派出所,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雖然說隻是在派出所裏麵帶了一個晚上,但是我卻感覺到恍若隔世,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在派出所當中過夜,但是我走出了派出所之後,立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打眼一看,正是孫四眼手裏提著一份早餐笑嘻嘻的看著我.
‘陽哥,這裏,過來呀！’孫四眼揮舞了一下手中提著的早餐盒,臉上的笑容一成不變.
我則是笑著走了過去,然後張口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李天行這個小子給我找關係了？’
孫四眼點了點頭：’嗯……昨天他去了一趟你家,然後就問恩一些關於你的事情,之後他就說他要回到市裏麵給你找關係.’
我聞言之後則是微微咋舌,畢竟我們鎮上的派出所也就是一個鄉鎮級別的行政機關,但是李天行直接越過了縣這個級別,從市裏麵找到了關係,看來李天行的身份確實不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問道：’李天行說他大概什麽時候能夠回來？我可是要請他吃一頓飯,然後好好的感謝感謝他,要不然勞資這一次的監獄是蹲定了,還要讓別人看笑話.’
孫四眼則是麵露愁容的看了看我,然後緩緩說道：’哎……這一次可就不好說了,也許他用不了幾年就能回來,也許他好幾年才能回來了.’
‘什麽.……為什麽？’由於對這些事情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清楚,因此我現在可以說是相當疑惑.
‘這句話,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等到你見到天哥之後,你大概就清楚了吧,’說罷,孫四眼歎了一口氣,然後又笑了笑,將手打在了我的肩膀上,問道：’陽哥..咋樣？這蹲大獄的滋味不錯吧？’
一見到孫四眼臉上露出來的一副賤樣,我心裏就再一次忍不住迸發而出了一團怒火,估計孫四眼之所以從把我送進派出所的時候就顯得一點也不擔心,恐怕是早就知道了李天行能夠想辦法把我給保下來,所以一點也不擔心.……隻是這個家夥故意不告訴我,害得我擔心受怕,想到這個地方,我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