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位大叔說的話很有深意,畢竟之前給老陳打電話的時候,老陳也曾經告誡過我,這位大叔是一個能人,能人口中說出來的話,那自然是不凡的.
我麵帶疑惑,隨後向著老板請教,卻發現老板的眼睛之中有著一絲的擔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嘴角之中又隱隱地含著一絲笑意.
他見我來問他,卻輕輕的轉過頭去,隨後笑道：’年輕人,不可說,不可說啊！’
我見到老板步入了墓碑店,並且擺手示意我們不要打擾之後,便不敢再造次,我隨後直接去了鎮上的租車行,租了一輛三輪車回來,老板叫來的那十幾個工人立刻五彩血碑搬到了車子上麵,一想到老板說的我們八個必須要把這個棺材抬好,我的心中頓時有些擔憂,畢竟萬一墓碑的重量太大的話,我們八個人抬不動,那可就是笑話了.
而且根據老板的暗示,萬一我們無法成功的將墓碑移植到死者的墓穴處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等到我們都坐到了三輪車上之後,老板從墓碑店之中走了出來,然後叫住我們說：’三位小夥子,你們要堅持自己的本心,不要斷了我們這一行老行業,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任何一行總是都要有人做的,要不然大家都想做好的工作,那麽差的工作到底應該由誰來做？’
我聽完了這句話之後,半晌沒有說話,隨後在車上朝著老板深深彎腰,老板這句話顯然是對我們的勸勉,而且聽著老人家的話裏,很明顯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對於這種關懷,我是始終保持一種敬意的.
李天行與孫四眼和我是一道的,見到我朝著老板深深鞠躬,當即有學有樣的朝著老板微微彎腰,鞠了一躬表示尊敬.
老板看見我們三個齊齊鞠躬,不由得十分滿意的笑了笑,隨後轉過身去,回頭又說了一句：’記住,抬墓碑的時候,除了來買墓碑的那個小夥子不用戴手套之外,剩下的七個人一定要戴手套！’
說完這話,也等不及我們回話,老板就已經走了進去,因此即便是我想要問問老板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也沒有機會了,無奈之下,我們隻好準備出發.
租車行一起來的師傅緩緩發動三輪車,我們幾個就在三輪車的承載之下,開始緩緩地朝著王莊進發,一路走來很順利,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大概在中午十點半多,我們就已經到了王莊了.
十幾名工人看起來各個身強力壯,胳膊之上肌肉遒勁,而且更關鍵的是,他們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一股子煞氣,因為掌棺的原因,因此我對於血氣,煞氣,殺氣這些氣勢的感受十分明顯,這些工人每一個都不是簡單人物,因此我對於掌櫃的更加敬畏了.
領頭的那位工人身高一米九朵,胳膊和我的大腿一樣粗,留這個大光頭,臉上一道疤痕橫貫臉龐,看起了極為凶狠.
‘小子,你今天給我記住了,這塊碑好好抬,不要讓我們老板失望,否則的話,下場你是知道的！’領頭的漢子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身上的一股子氣勢有意無意的向我這邊釋放了過來,我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深深地壓抑之情.
我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說道：’我盡量不會讓你們的老板失望的.’
領頭的漢子點了點頭,隨後大手一揮,招呼著同行來的十幾位工人一起坐上了三輪,返回了鎮上.
李天行頓時一副不屑的樣子：’這個家夥看起來好屌啊,要不要花錢招人弄他一頓？’
我則是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得了吧,就你這個小身板,人家一個打你五個都沒有問題.’說罷,我便領著孫四眼和李天行兩個人一起走到了王莊裏麵,準備隨便吃點飯,然後就把這快五彩血碑給扛到墓穴那邊.
李天行卻是有些不屑的說道：’他麽的,牛他大爺,哪天也不高興了,換上一萬個鋼鏰子,直接砸死他丫的.’
說實話,我對於李天行來抬棺材還真是有些難以理解,畢竟我能夠感受的出來,李天行這個家夥不差錢,先是從他之前說的那番話,而且所謂’飽暖思淫欲’,從那天電話裏麵傳過來的女人嬌喘聲就足以證明李天行家絕對不差錢,畢竟要是餓的連肚子都填不飽,試問誰還想去搞女人？
不過之前和李天行倒是也沒有過接觸,因此我也沒有打算去問他.
我們一行三個人走進王莊的時候,恰巧碰上了迎喪回來的隊伍,領頭的就是王二大的侄子王占彪,王占彪就站在隊伍的前方正在和那個當初給王二大撿起骨頭的道士正在說著一些什麽東西.
看到我們三個人走過來之後,王占彪朝我們打了一個招呼,隨後轉過頭,講一個紅包塞進了道士的手中.
道士則是輕輕搖頭,隨後將手抽了出來,然後看見我之後,則是微微一笑,隨後緩緩走了過來：’小兄弟,本是不錯嘛,就連屍紋這般東西都能夠想到辦法破解,過幾天有空的話去我那裏做一做,你我二人可以商量一番.’
對於眼前的這一位道士,我還是比較敬重的,因為那天他在給王二大撿骨頭的時候顯得特別認真,是一個很不錯的道士.
至於道士說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我麵談,我眼珠子一轉,心中就已經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多半是為了那一天我和許許多多道士發生衝突的事情,我思考了一下之後,說道：’嗯好的,過幾天有空的話我會過去的.’
那個道士聽了之後沒有在說話,而是點了點頭,隨後略微的打量了我們仨個人一眼,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我隻覺得這個道士臉色不太對勁,像是看出來了什麽東西一樣,然後便轉過身去匆匆忙忙的走了.
而王占彪看到我以後,則是急忙迎了上來,隨後麵帶喜色的說道：’胡掌棺人,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嬸嬸和我之前還在擔心今天要是這血碑回不來怎麽辦,沒有想到剛說完你這就回來了,哈哈.’
‘怎麽樣？現在血碑在哪裏？’王占彪從兜裏掏出了一盒東方,給我們三個人一人派了一支煙.
王占彪拿出一盒火柴,刺溜一下子燃起來了火苗,堂堂一介派出所所長親自點的煙我們豈能拒絕,我當即將嘴唇湊了上去,讓煙尾巴恰好在火苗之上,隨後深深吸一口煙,吐出一口霧來.
‘就在馬路那邊擱著呢,這一塊血碑質量不錯,而且挺沉的,就我們三個人根本就抬不動,待會兒恐怕是得等到我們掌棺人人齊了以後才能夠去抬.’
王占彪聞言之後點了點頭,然後領著我們三個去吃飯,一路上又問道：’嗯？其他五名掌棺人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麽？’
我點了點頭,說道：’他們五個人先去了墳場那邊挖墓井去了,我估計這會兒功夫也就應該回來了吧？’
到了王二大家中之後,地麵已經被清晰地幹幹淨淨了,空氣之中也彌漫著一種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而屍體的腐臭味已經基本上消失的一幹二淨了,假如不是仔細聞得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地方曾經焚燒過一具屍體.
但是,等到我和孫四眼,李天行兩個人走進了屋子裏麵吃飯的地方之後,我看到了最上首的桌子八個席位上那八張陌生的麵孔之後,頓時臉色一沉,隨後扭頭問道：’王所長,這是怎麽回事？’
要知道,吃喪事宴席可是大有講究的,按照我們這一邊的規矩,第一天應該是死者的親屬來吃,第二天則是喪事的承辦人以及開山做法事的道士,而第三天就應該輪到我們這些掌棺人了.
我們掌棺人這一行,幹的就是抬棺材的死人活,整日裏就是跟死人打交道,掙得就是死人錢,別看現在主家對我們充滿敬意,但是平日裏大家對我們都沒有什麽好看法,誰讓我們就是一群抬棺材,晦氣滿身的人呢？
我們平日裏幹著非常辛苦的活,暗地裏卻還要被指名道姓的羞辱一番,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好職業,我們天生低人一等,隻有在吃宴席的時候,我們坐在主席上麵的時候,我們才有這難得的高人一等的機會.
我選擇了這個行業,那麽我就要為我這個行業和我的同伴們負責到底,誰要是敢壞了我們的規矩,那我們就拿他沒完！
我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麽衝,所以我被那群道士給揍了一頓,後來也有不少事情都是因為我這個臭脾氣給引起來的,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為我就是要證明,我們掌棺人幹的都是積累陰德的好事情.
王占彪見到我臉上這衣服冷若冰霜的神色,不由得陪笑道：’胡掌棺人,你這不是一天沒回來嘛,我還以為你們忙不過來,這就給你們另外請了幾位人過來給幫著看一看,絕無惡意啊.’說罷,王占彪便主動站起身來,對著正在主席之上的八名掌棺人說道：’幾位不好意思,這幾位才是我請來給我叔叔抬墓碑的掌棺人,按照道理來說也應該是他們來做主席,還請你們幾位稍微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