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已經挨到土地了,也覺得這個空間裏的氧氣要接近瀕臨,我扶著胸口覺得自己異常的難受。
“你沒覺得這個地方,已經喘不過來氣了嗎?你怎麽說話還能那麽大聲音呢?”我不解地問著妙妙。
“這個地方難受嗎,我覺得挺好的呀,還有你呀,能不能不要老是讓我這麽操心呢,真是討厭!”她撒嬌似的,摸著我的衣服,我卻覺得像是被一種粘稠狀的東西粘上似的。
我實在是不想待在這裏了,隻好問她,我們要從哪裏才能夠出去呀。
她不經躲避我的視線,“為什麽要出去啊,你覺得這裏不好嗎?真的那麽舒服,還沒人來管呢,為什麽要出去呢。”
我覺得自己還沒走出去就要憋死了,聲音也加高聲調:“你說什麽,這暗無天日的還好,躺著的那是棺材,活人為什麽要在這種地方呢。”
“那你想不想永遠的留在這裏啊……”
我現在不敢正視她得臉,甚至覺得自己回頭的看到的不是妙妙,而是那個從棺材裏伸出黑色毛發的怪物,現在可怎麽辦呐!
戚叔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遠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即使不被它吃掉,也要我自己憋死在這裏。
當所有的事情在我麵前,我發現我的心卻是格外的平靜,無論我現在要怎麽做,都難逃出她的掌心,現在先隨著她的意思往下走吧……
我轉過頭,卻不敢看著她,聲音也一再壓低:“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妙妙一手扶著棺材一手去摳弄她的指甲,我隱隱約約的瞄到,從她掌心到手腕處,一條一條密密麻麻鮮紅色的血絲,一直蔓延到衣服裏麵,“其實呢,你們陽間的東西我也不是很喜歡,就像你不喜歡這裏一樣,不過沒關係,我們待在這兒站一會兒,你就可以和我永遠的在這裏生活了。”
這是指我死了之後嗎?
我覺得應該先說些其他的事情,來緩解一下,我現在想死的心。
“妙妙你喜歡我嗎?”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有點吃驚。
她似乎還有些嬌羞,這是人正常的反應,我好像也看到了一點光亮,就在她的背後,應該是戚叔來了,先拖著她再說。
“其實也談不上喜歡吧,血讓我們兩個有過交融的哎,讓我不得不和你綁在一起,其實我也很無奈啊,我無辜的,和一個人間在一起,你說我該怎麽辦嘛?”
“那你跟我說說你喜歡什麽嗎,等到以後我好送給你。”她驚奇地扶著我的肩膀,“真的呀,那我喜歡你,你把你送給我吧。”
我真的感覺到壓力好大,已經喘不過來氣了,一腳跌在地上,碰到了棺材的聲音,反響在整個山洞裏。
戚叔也循著這個聲音找到了,我的準確位置,但他剛挪動腳步,我的意識已經模糊了,最後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滿臉披著黑發的無名鬼。
戚叔下手也真狠,拍著我的臉一點兒都不知道輕點,把氧氣罐,插到我嘴裏,讓我能夠從新的醒了過來。
真是要感謝如來佛祖救我了,“戚叔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再也出不去了呢,我們怎麽出去啊,現在還能怎麽辦……”
我光顧著看戚叔,忘了看我身後的妙妙了,或者她不是妙妙。
回聲夾雜著磨牙的嗚咽:“你現在把他放了,我覺得你還可以活著離開,不然的話,小心你們兩個真的,都能永遠的睡在這裏,我對他還算是憐香惜玉,但對你就不會了,讓你變成這個古墓裏永遠遊蕩的鬼。”
戚叔沒有接話,反而笑了一下,“誰是鬼,還不一定呢,誰能跟你比呀,一個上了千年的東西,該投胎不投胎,還跑過來禍害人,真是不知王法。”
“這麽跟你說吧,你們挖的那個古墓也不用玩兒了,反正挖出來,你們也鬥不過,可別到最後禍害了自己,又禍害了其他人,畢竟從古到今,那麽多長時間過去了,我還從來沒有接近過陽光呢,跟你們說了也好,讓你們在這裏陪著我,省的到了陰曹地府,我們寂寞。”
技術看著我的臉色,已經還回來了,現在所有的秘密,都隻有這個人才能知道,他對這個東西很有興趣,也不管我能夠吸多久,就直接和這個女鬼開始了談判。
擲地有聲:“我現在隻想問問你,這個墓到底是誰建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你問我,你怎麽不跟我說你是誰呀?我還真不相信,有人能夠找到這個洞。”
“你說了,說不定你還能活著,你要是不,說你就死定了。”其實忽然陰陽怪氣的說出一句,嚇了我一跳。
頭發慢慢的盤到腳腕:“其實我們都是有一個目的,我想出去,你也想把這棺材挖出來,不如你把我放出去,估計以後說不定,我還能幫到什麽呢,再說了我知道的,都是千年前的事情,真是你們所缺的,我覺得這個條件很不錯。”
“真是便宜你呢!你一個孤魂野鬼重新回到陽間去吸陽氣,還不如現在就把你處決了,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氧氣瓶裏的氧氣已經不足了,在被我這樣子吸下去,等下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活的出去了,我拉了拉戚叔想讓他別說了,我真的要堅持不下去。
戚叔拉著我的胳膊,一個轉身我就趴在他的身上,連同氧氣瓶一塊兒的,離開這個墓穴。
可能在他心裏,我的價值比這個秘密的價值更大。
這也是後麵我一直說感動的事情。隻是後來,我的身子已經很模糊了,接下來的事情又都不記得了,知道醒來是發現在戚叔的床上醒來的。
趕緊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嚇得我趕緊抱在了一起。
正好戚叔端著熱水進來了,我警覺的問:“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戚叔好笑的把碗放在一邊,站到我麵前,“你希望我對你做什麽?”
好像戚叔不是這個樣子的人,就顯得我有點猥瑣了,沒事兒,這也是我第一次來到戚叔的家裏,上下打量著他的屋子,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除了一個床就是一個桌子了,還都是木頭做的,沒一件多餘的。
不過這床的質量還真好,隱隱約約的還能聞到上麵的香氣。
最近老是死裏逃生,自己都看開生死了,“謝謝你哦,戚叔又救了我一命,我也真是福大命大,能夠認識你。”
“你下次不喊我,戚叔就行了。”
“那我喊你什麽?戚爺……戚伯……”
他很無奈:“我又不姓戚,老是戚叔,戚叔的叫我。”
“我也不知道你姓什麽呀,我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這樣子叫你呀,對了,戚叔你姓什麽呀?”
“我姓江,叫江離。”
我覺得我比妙妙還花癡,趕緊咳了兩聲。“嗯,那個江大哥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我記得你家平時不讓人來的。”
忽然這樣子嚴肅,我或多或少的有些緊張,而且我的衣服,也是被他全部拉開的,場麵尷尬。
暴風雨前就是這個樣子的,“你是想繼續在這裏跟著老陳找木頭,還是想跟著我離開這裏。”
“這話是什麽意思?戚叔你不要走嗎?不,江大哥你要去哪兒?”
他歎了一口氣,又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麽給我表達,“這裏發生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多了,再留下來隻會吸引一些不該有的東西。你是知道的,就像墓穴找你的那個女鬼。”
“那我跟著你,你要去哪裏?”我忽然對自己的未來又開始茫然了,本以為真的可以在這個小山莊裏,直到老死,可沒想到……
江離緩了一會,才繼續開口:“其實你不知道你爹去哪兒了,他卻一直在跟我聯係,問你最近的近況,他也一直很擔心你,卻不會再回來了。具體的原因,等你以後長大了你就會知道了,我現在不和你多說,隻想問你一句,願不願意以後做掌棺?”
我現在不是已經跟著老陳做掌棺了嗎?不知道江大哥口中的掌棺,又是什麽?難道是指他用羅盤聽著就有點好哭。
“我知道,你現在年紀小,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了,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而且很快就要走了,去哪兒先不和你說,我走的時候,望你能夠跟著我一起走,不然這個地方發生的事情,你沒有辦法預料的到。更沒有辦法處理,可能會比苗族的群落更加慘,又或者能夠改變風水,讓這裏的人,從此快樂的生活下去。但總需要有人去要麵對那些侵犯過來的東西,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自己該做什麽。”
現在擺在我麵前,已經不是走和離開的問題了,而是保護還是逃跑。
我從床上站了起來,“江大哥雖然我沒有什麽理想和抱負,但是也不希望我的親人,受到那麽大的困擾,我願意跟著你。”
“那好,你先把水喝了吧,你的身體也沒事了,等幾日再說吧。”
“那沒有什麽殺雞頭喝人血的宣誓嗎?我可是下了那麽大的決心才出出這些話的,一點獎勵都沒有嗎?”江大哥瞪了我一眼,沒有……
我沒有跟誰說,我在戚叔家裏待了一晚。
又是那個月圓的夜,重新站在河邊,對著河麵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
妙妙在桌上睡著了,她還不知道我回來,我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床上,想讓她好好休息。
你走了之後,我好想你,我發現我這輩子都缺不了你了,怎麽辦……忽然睜開眼睛,深情的看著我。
可我的心裏,卻已經將她默默的和墓穴裏,那個要拉著我,要一生一世待在墓穴裏的長發鬼身影合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