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連說了兩遍贏了，黑球的反應都挺微妙，是好是壞，方瑜實在看不出來，便繼續默聲注視。
??過了不知多久，黑球經曆了一番內心掙紮，哪怕不願承認它輸了的事實，它到底是開口憋出了一句：“你作弊。”
??黑球繞著方瑜轉了幾圈接著篤定的說：“你有記憶，你進過界靈試煉！”
??聞言，方瑜立即反應過來黑球為什麽說他作弊，不禁有些心虛。
??不能怪他啊，他也沒想到重複進入界靈試煉還會有副作用，雖然這個副作用對他來說挺好的。
??經曆過修真界界靈的試煉後，其他世界的界靈對他進入試煉前的記憶抹除似乎無法抹除幹淨，導致他進入試煉時隻失去了在空間內的記憶，而其他記憶則不受影響，原封不動帶進了試煉裏。
??算起來，方瑜還真的作弊了。
??不過，也得他自己承認了才算。
??“朋友，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記憶沒抹掉應該算你的問題，怎能怪我身上，你做事不仔細沒檢查清楚也能算我作弊？你可別忘了，賭約可是訂了契發過道誓的。雖然每天發誓的人那麽多，天道不會管發誓的是何人何種族，可不兌現承諾，天道一捉一個準，到時候找你算賬的可就不是我了。”方瑜義正言辭辯駁道，正氣凜凜的模樣頗讓人信服。
??聽到天道，黑球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盡管它瑟縮顫抖的動作細微到幾不可見，依舊被目不轉睛盯著它的方瑜盡收眼底。
??方瑜心想：害怕天道，想想也對，畢竟已經被死氣汙染透徹，以天道小氣的個性，肯定不會容忍控製範圍之外的異端存在，未知的總是危險的。
??對於他為什麽認定天道小氣，沒看到他進階元嬰時天道那場滅世雷劫嗎？那可是真的往死裏打，不管好壞，劈了再說，不講理的典範。
??由內到外換了個陣營芯子的界靈與由人變靈的他差不到哪去，要是被天道捉住小尾巴，黑球界靈怕是會直接被劈成灰。
??嘖嘖嘖，想想都覺得可憐。
??“而且你想想無屬性靈晶在外界的誘惑力度，我要是留下，外麵的人長時間找不到我，天道不得發現問題，不得順藤摸瓜，摸到你這，所以你輸了，未必是壞事。”方瑜踩在黑球膽怯的點上瘋狂來回試探，打著一副為黑球好的模樣慢慢勸導。
??黑球一開始打算留下方瑜，也是為了借他現在的氣息避開天道，但按方瑜的說法來想，留下的弊端似乎更大些，它都借著秘境躲了幾百年了，可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
??“在外麵也許能找到讓你繼續存在，不被天道抹殺的辦法。比如界縫異人，他們和你的氣息相近，天道卻不會抹殺他們，你想活下去，可以從這一族去入手。”方瑜見到黑球時，便覺得它氣息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遇到過，關鍵時候腦海閃過某個辣眼人形物體的樣子。
??待在天劍派到處礙眼的黑沙的氣息便和黑球界靈現在的氣息一模一樣。
??雖然部分小世界，包括修真界在內把黑沙一族稱為界縫蛀蟲，但按長久趨勢來看，黑沙一族不再作妖的話，異人這個稱呼會取代蛀蟲這個帶有歧視意味的稱呼。
??一個帶人字一個不帶人字，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這個改變，也意味著他們一族可能會在萬千小世界中占據一定的位置，畢竟他們的血液對萬千小世界的進步能起到很大的作用，這麽一想雲淵界的變化對界縫異人來說並不是壞事，在將來雲淵界大概是一個適合黑沙他們種族生存的小世界。
??哪怕再討厭黑沙的種族，討厭到希望他們立即泯滅消散於天地間，方瑜不得不承認，未來的軌道已經有跡可循，異人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你應該見過他們，生機一族未撤離前合作的那一支生活在界縫與死氣為伴的族群。”
??聽方瑜這麽一說，黑球倒是想起那批長相怪異的“人”了。
??眼前的家夥口中的話似乎也不失是一種辦法，成為一個全新小世界的界靈，天道大概會承認且允許它繼續存在。
??“你贏了，想要什麽便說吧。”黑球終於被說服了。
??“前輩您不愧為胸襟寬闊的界靈，您放心，晚輩想要的東西對您並無害處，反而會讓您加快轉變。”方瑜一改前麵的態度，臉上的表情露出幾分真誠，整個人透露著一股和善尊敬前輩的氣息。在他的信念裏，適當的恭維有利於改善關係，以便接下來撈到更多的好處。
??“快說，不說就滾！”黑球並不吃他那套，如果不是找到活下去的另一條道路，心情不錯，早就把他丟出界靈空間了。
??“別生氣嘛，我想帶走秘境裏和秘境外的生靈。”見黑球不喜歡，方瑜秒恢複正經，“你放心，我不會馬上帶它們離開，我想想，唔我至少要留著秘境裏差不多百年，因為我答應了一位前輩要在秘境裏修煉飛升達到地仙修為。”
??黑球聽了，不甚滿意，整個圓球上下浮動，在空中劃出幾道虛影，心裏權衡利益，猶豫要不要答應。
??帶走秘境外的生靈它倒是能同意，可秘境內的一起帶走它就有些猶豫了。
??萬一眼前油嘴滑舌的家夥帶走所有生靈，下一秒天道馬上發現它的存在，一道抹殺雷擊劈下來，它得不償失啊，而且一直躲在秘境生靈背後，它起碼能苟個兩三百年，區區百年短了些。
??要是黑球知道巨鷹打算百年後拉著大家與秘境同歸於盡，不知會作何感想。
??可惜它不知道，所以黑球開口打算拒絕： “你換……”
??“隻要你控製住秘境百年內不再坍塌，我可以給你留下五十年份的無屬性靈晶，待我出去後會盡量幫你把雲淵界轉變的消息散布開。”方瑜完全不給黑球說話的機會，直接把它到嘴的話塞了回去。
??黑球上下飄動的球體僵住了：對啊，差點就忘了它自己沒辦法離開雲淵界，再躲個幾百年，外界不知道雲淵界的變化，它還是唯有玩完這條路。
??黑球咬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前輩果然是爽快靈，為了表達誠意，我也發個道誓好了。”方瑜滿意的笑了笑，接著收起笑臉正經的朝天起誓，最後把刻在神識內的道誓印記浮出來給黑球看。
??黑球也滿意了，語氣淡淡的說了句：“滾吧。”
??於是，方瑜再次經曆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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