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年少的往事
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驚訝道：“你不是成績很好嗎？怎麽來我原來的學校？”
“成績好有什麽用，好的學校又不給我免學費，我隻能選擇一個稍微差一點的，保送生，可以不用交學費。”她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
“沒事我掛了。”她說著，沒等我有所反應，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在黑暗的客廳中站了會兒，然後才推門進去，小月八卦地湊了過來，“周宇，原來你還有妹妹啊，怎麽沒聽你說過啊？”
我看著小月八卦的眼神，有點不耐煩地推開她的臉，“沒事早點休息，別整天問些有的沒的。”
“真是討厭！”小月罵了我一句，繼續窩回床上看她的電視劇去了。
我沒了玩遊戲的興致，默默躺回床上，用被子蓋住頭，連小月跟我說話我都沒理會她。
漸漸地，因為太累了，我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
夢中，我仿佛又回到很多年以前。
我記得，是在春季的時候，媽媽被一輛車撞死，肇事者逃逸，後麵被警方抓到，為了避免將事情鬧大，他答應賠償我家一百多萬。
當時，我們家是分成兩派意見的。
我媽媽那一方的親戚，覺得我媽媽不能白死，要告肇事者，讓他去坐牢，以慰媽媽在天之靈。
可是我爸爸這方就現實多了，覺得人反正都死了，讓人去坐牢又有什麽用。還不如多要點錢，實際多了。
兩家人因為這件事，有段時間鬧得很僵，後麵爸爸這方的親戚說：“多要點錢，好把我養大，對我的成長也好一些。我媽媽那邊的人才妥協了。”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我距我媽死亡還不到一個月，我爸爸就另娶了一個新的老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無法理解，搞不懂我爸爸錢也有了卻為什麽要娶一個帶了個女兒的離婚女人。
後麵大家才知道，我爸爸和那個女人早就有了尷尬關係。
而那天，我媽媽之所以會出事，就是因為和我爸爸大吵一架之後離家出走，然後才會被人給撞了。
在我年少的時候，我一直沒搞明白，我媽媽家裏人為什麽和我家來往那麽少，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們不喜歡我。
直到我考上大學的時候，他們才告訴我事實真相。那時候我還小，他們怕我知道真相不好，就瞞著我。他們也曾嚐試和我爸爸溝通，說要將我帶過去養，可是我爸爸不肯。
但是他們對於我爸爸做的那些事又無法原諒，這才有了後麵的疏遠。
……
我爸爸和那個女人結婚之後，很快又給我生了一個弟弟。他們兩個人都是好吃懶做型的，手上又有點錢，於是就各種揮霍，那一百來萬沒幾年就差不多被他們敗光了。
那個女人特別喜歡賭錢，到後麵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們就基本沒管過我。這些年參加工作了，他們更是變本加厲，時不時就打電話，讓我寄錢補貼家用。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念一些舊情，給他們寄點錢。
到後麵，我漸漸不耐煩他們了。加上我自己最近經濟情況也不好，就更不用說給他們寄錢了。
那一晚我做了很多夢。
還夢到媽媽入葬那一天，爸爸牽著我走在潮濕的青石板路上。
耳邊是法師們的咒語聲和鈴鐺聲，當時鄉下人還是很愚昧的，覺得死於非命的人，要驅魂，這樣就不會禍害別人，她自己也才能入土為安。
當年我年紀還很小，跟著他走在黑暗之中，耳邊偶爾還傳來嗚咽聲和哭泣聲，到處是拿著白布條奔跑的人。
我跟爸爸說我害怕，他卻說讓我看著，讓我送媽媽一程。
最後為了驅魂，大家必須跟著隊伍奔跑，我被我爸爸扯著，半途上摔了好幾次，膝蓋上都磨出血了，但是還是被拖著走。他們說，如果不跟著奔跑，死者的靈魂就會附在人身上，讓那個人發瘋。
總之，那個夜晚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做噩夢。
經常半夜從睡夢中驚醒，可是爸爸卻不在，我一個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哭泣，後麵長大了才知道，那些個夜晚，他應該是偷偷和那個女人約會去了吧。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一整晚地做夢，讓我睡眠質量很差。我歎了口氣，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整夜地做夢了。
平時累得跟狗一樣，加上我也屬於那種沒心沒肺型的，一般躺床上要不了多久就會跟豬一樣睡著了。
不過好在今天是周末，我可以不用去上班。
我在床上賴了大半天，突然接到一個大學同學打來的電話。
魏秀海大學的時候跟我是上下鋪，我們倆的關係還算不錯。之前他出國去進修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怎麽聯係。
最近，聽說他開了一家健身房，現在正在試營業，讓我有空過去給他撐撐場子。
我想著周末反正也沒事，就跟他要了個地址，下午的時候吃了下午飯，就出發去他那裏。
魏秀海的健身房設在當地商業城附近，因為附近有支柱小商品批發產業，人流比較密集，而且大部分都有時間和金錢消費，地段還是很好的。
魏秀海也算給力，在樓下等我，我見他穿著西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的，再也不複在學校時邋遢的模樣，不由笑道：“行啊你，現在人模狗樣了啊。”
魏秀海不介意地聳了聳肩：“沒辦法啊，國內就是這樣，以貌取人，我要是穿得不三不四，以後誰還來我的健身房啊？”
我承認魏秀海說得不錯。
我平時也是一身寒酸，不過今天為了體驗健身，我特意穿了一套新買的運動服，所以避免了自己的尷尬。
“你在國外進修如何？”我邊上樓梯，邊喝魏秀海攀談。
魏秀海歎了口氣：“隻是出去鍍鍍金，回來還不是啃老？哎，沒有辦法。”
現在就業情況不好，自己從商也不好做。不過魏秀海還是比我幸福的，因為他老爹和老媽都是係統內的員工，所以家裏沒有大富大貴，但是也算小康，還有不少人脈可以給魏秀海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