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般若心自在

  次日清晨，殷梨亭一早便來明教別院，欲向不悔賠罪。可不悔尚未氣消，隻是躲在隱兒的房中，曉芙備了早餐進門與不悔、隱兒一起用膳。


  ??不悔心中想著殷梨亭的事，扒著碗中的飯菜卻吃不下。


  ??“隱兒，來。”曉芙給隱兒夾了菜，卻見隱兒和不悔都悶悶不樂，食不知味的樣子，一邊問道：“你們這都是怎麽呢？”


  ??“六哥若是說不清楚這事，我定和他和離。”不悔堵著氣，放下碗筷。


  ??曉芙見不悔一臉生氣，轉頭又見隱兒也不吃飯，問道：“姐姐生氣，你這又是怎麽呢？”


  ??“娘親可知道，日前爹爹去終南山古墓是為什麽？”隱兒問道。


  ??“為了拜祭古墓楊掌門。”曉芙回答得很平淡，一麵還喝著碗中的粥。


  ??“娘，你知道。”隱兒驚異於曉芙的心如明鏡，但還是繼續問道：“那娘可知道，爹爹常常彈奏的高山流水，還有在暮春時候常喝的梨花白.……”


  ??“楊掌門和你爹是多年的知己好友，你爹爹自然會有所緬懷。”曉芙微微笑著，隱兒卻越發不懂了。


  ??“娘也太心大，當年娘親被困吳子城，那楊掌門便日日在桃花島癡纏爹爹。”不悔一旁說道：“娘覺得她是爹爹的知己，她可沒把自己當知己而已。”


  ??“不悔。”曉芙朝不悔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在隱兒麵前說太多。


  ??“爹爹那般縱容丐幫，莫不是也是楊掌門的緣故。”隱兒想起了小時候與史紅石在淇園之事，雖然有些模糊，但他記得那是父母的第一次爭吵。


  ??“娘，爹這般袒護丐幫，你該好好和他說說，畢竟我們才是一家人。”不悔一旁說鬧著，隱兒也應和著：“總說爹爹情深，若是情深，就不該總是懷念已故之人。”


  ??“好了。”曉芙也放下了碗筷，頓了片刻，對隱兒說道：“那日你在羅漢堂答經，說道業亂人心，該當如何?“


  ??“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隱兒答道，似乎有所感悟，但還是不太明白。


  ??“不悔你說，當年在應天府，若是楊掌門堅持，你爹爹可會娶她？”曉芙問道。


  ??“爹爹自然不悔娶她。”不悔堅定答道。


  ??“那若是我們讓你爹爹莫要再懷念楊掌門，他當如何？”曉芙繼續問道。


  ??“爹爹.……爹爹怕是不會同意。”不悔回答得有些心虛。


  ??“你爹爹心意堅定，對我們如此，對楊掌門亦是如此。我們何必去打破這一切呢，心不動，則萬物不變。你若相信殷六俠的心意，又何苦追逐那些細枝末節呢。”曉芙拉著不悔的手臂，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道：“跟殷六俠好好說說。”


  ??“昨日讓他在爹爹麵前說清楚，爹爹都要一掌打死他了，他都不願說，他怎肯再說。”不悔搖了搖頭。


  ??“你們是夫妻，我和你爹爹都不便插手。殷六俠剛直不屈，怎又會怕你爹爹。”曉芙看著不悔，眼神清明，不悔心下也明白這些，隻是愛之深，則心意亂，便無法心平氣和。她心下佩服曉芙，總是這般溫婉模樣，心下好奇道：“娘親說得都對，但這樣讓人覺得娘親不愛爹爹。”


  ??曉芙聽著淡然一笑，她也曾因著黃衫之事焦慮嫉妒，甚至因著那句在古墓門外舊詩要與楊逍和離。即便到了如今，見那暮春的梨花白，聽到那高山流水之聲，心中仍有酸楚。隻是曉芙心中明白，楊逍重情重義，若是輕易放下對黃衫的知音之情，便也不是她心中所愛的那個人了。


  ??到了晌午，殷梨亭親自來接不悔回去，雖然也沒說清手絹之事，但顧著要啟程回武當，不悔心軟也不再追究了。


  ??“娘，我們要回武當了。”不悔在山口給楊逍和曉芙道別，楊逍因著殷梨亭的事，還有些不悅，不悔賠笑道：“爹爹，六哥已經知道不該凶我，你也別板著臉了。


  ??“逍郎。”曉芙拉了拉楊逍的手。


  ??“乖女兒，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隨時通知爹爹。”楊逍撫摸著不悔的麵龐，轉頭又對殷梨亭厲聲道：“若再惹她不悅，我便殺了你。”


  ??殷梨亭出於麵子隻能點頭，轉頭向曉芙行禮道別，便帶著不悔隨著武當派的隊伍離去。


  ??楊逍於次日清晨拜別少林高僧，便帶著明教諸人下山，準備回程臨安。眾人還未出嵩山地界，便見得山腳下的樹林中有著打鬥的痕跡，落在地上的多數為峨眉長劍，曉芙見了急急上前，除了滿地長劍，還見到樹枝之上有著幾道利爪，是芷若的九陰白骨爪，她轉身看著楊逍喚道：“逍郎。”


  ??楊逍朝著塞克裏和厚土旗揚了揚頭，塞克裏和厚土旗掌旗使便帶人上前查探。曉芙微微後退，讓出位置，楊逍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她隻覺得林間一陣凜冽的秋風而過，似是一場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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