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煙塵生
楊逍和曉芙返回房中，曉芙為楊逍寬衣，隻覺楊逍身上的西域豔香並非隻是沾染在衣服之上，而是由肌膚散發而出，曉芙不禁眉頭一皺，轉過身要離開。
??“曉芙，我沒有。”楊逍在身後喊住他，嘴裏擠出了三個字。
??“我去給你燒水沐浴。”曉芙也不回頭，隻是徑直走門外，楊逍此時難免心亂，看著曉芙的背影，隻得閉眼定神，回想今夜所發生一切，試圖蛛絲馬跡。
??曉芙以沉香水為楊逍入浴，又焚燒大量青木香，方才除去楊逍身上的豔香。曉芙為楊逍細細梳理頭發，整理衣衫。
??“曉芙.……”楊逍見曉芙也不說話，心裏慌亂：“你怎麽不問？”
??“你都已經告訴我了，我還問什麽？”曉芙為楊逍披上外衫，窗外風雪已停，晨光熹微，照耀在曉芙臉上的溫柔笑容。
??楊逍見曉芙如此信任，雖是欣慰，但這鐵證之下毫無醋妒，而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反倒讓他覺得有些漠然。
??“我先給你準備早飯。”曉芙一邊收拾衣物，一邊對楊逍說道：“是否需要找範右使他們一起前來用膳？”
??“蝠王前日一直說你做的五子粥不錯，可以請他來一敘。”楊逍看了看窗外的皚皚白雪，似乎若有所思。
??何太衝於發現時已經斷氣，而班淑嫻又中毒昏迷未醒，昆侖和明教中人也看不出是何奇毒。因著連日大雪封山，無法出行，昆侖派隻得決定先行火化何太衝，再帶著骨灰回昆侖。因著避嫌，楊逍隻是命令借出別院廂房祭奠。
??楊逍對昆侖一事看似不甚上心，每日在書房之中也鮮少出來，明教一眾本就對近日之事頗為費解，每次相問，楊逍也隻是冷冷沉默。
??“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教主對昆侖事，時而很關心，讓我們一路護送昆侖回來，時而又漠不關心，這何太衝夫婦一死一傷，也不查查？”周顛在院中和範遙等人喝酒道。
??“那日昆侖如夫人構陷教主對其無禮，如今若我明教參與過多，難免瓜田李下。”冷謙解釋道。
??“你們別說，那天看那女子的樣子。”殷野王說道：“一個衣冠不整，一個嘴邊還有唇印，要不是小嫂子出來說話，我差點就信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風流，教主可是被小嫂子迷得服服帖帖，黃衫女算是絕色了吧。”周顛說得起勁：“貼上門來，我們教主還不是看都不看一眼。”
??“你這就不懂了，小嫂子和黃衫女雖美，但就是缺了那一點風情。”殷野王笑道：“沒準教主突然就好這一口。”
??此時，周顛隻見不遠處曉芙和五姑前後腳進了廚房，急忙說道：“誒，剛說道小嫂子和昆侖派如夫人，這不就一起進了廚房。”
??廚房之內，五姑一身白色素服，正在為昏迷班淑嫻準備湯藥，曉芙正在給楊逍準備紫米點心。
??“江湖傳聞明教教主夫人賢良淑德，如今看來，這般大度，真是世間少有。”五姑走到曉芙的身旁，低聲說道：“你夫君碰別的女人，你就這麽深深忍著，替他隱瞞？”
??“如夫人請自重。”曉芙後退一步，繼續忙著手中的紫米糕。
??“怕是不自重的是楊教主，這般癡纏奴家。”五姑笑得極其魅惑：“誰能想到這風度翩翩的楊教主，背地裏也是個好色之徒.……”
??五姑話音剛落，曉芙便是一個巴掌落在五姑臉上，她冷冷說道：“你當日在水房將西域豔香偷加在逍郎的洗澡水中，這香料遇熱則無味，逍郎沐浴之後一直在房中暖爐邊上，故不曾察覺，而何掌門夫婦中毒，屋內暖爐已熄滅，屋中頗冷，他身上的沾染香氣便發散出來。”
??原是那日回房後，為了替楊逍除去豔香，去水房燒水沐浴的時候，發現昨夜楊逍使用的浴桶亦沾染了西域豔香，但一旦倒入熱水，這香氣便消失了，剛才發現其中關竅。五姑也是大驚，她印象曉芙一直都是少言寡語，哪知早將這一切洞悉。
??“我不想多生事端，故不明說。但你今日出言壞我夫君清譽，我絕不姑息。”曉芙目光堅定，言辭鑿鑿難以反駁。
??五姑捂著臉愣著看著曉芙，突然一笑：“你看起來很明白，但楊教主竟然被冤，卻也隱忍至今，你當真以為他是給昆侖麵子啊。”五姑微微轉身，雖是穿著白衣素服，她亦是半露香肩：“天下男子，麵對美色，哪有不心動，難有不愛色的，況且是對奴家這樣對他有心思的女子，那日我咬了他一口，怕是要記掛我一輩子了。”
??曉芙雖已洞悉豔香一事，但也對楊逍近日舉動有所不解，又聽得五姑亂說，怒氣上湧，又是一個巴掌打去，五姑這次有所防備拉住曉芙的手，反手一巴掌落在曉芙臉上，兩人撕扯在一起，雙方下人也為了護主扭打一團，在不遠處喝酒的明教眾人聽到廚房中有聲響，急忙趕到，見狀也是瞠目結舌，急忙分開兩人。
??“你怎麽打人呢？”周顛從未見過曉芙如此失態，也不知前因後果，但如今也隻能先胡攪蠻纏一番：“當我明教好欺負是吧？”
??“你明教人多，是不好欺負。”五姑拉了拉衣領，整了整頭發說道。
??“如夫人，還是自重，莫傷了和氣。”冷謙在旁施禮勸道。
??此時隻見一隻金冠血蛇蜿蜒從房頂落下，掉在曉芙和五姑中間，兩人皆嚇得後退一步，範遙也急急把曉芙拉在身後，鐵觀道人和殷野王也是抬手準備擊殺。
??“莫急，這金冠血蛇喜食毒物，如今到這屋裏，怕是有毒物。”冷謙喊住眾人，眾人隻得屏息，金冠血蛇蜿蜒至曉芙的紫米糕附近，似是毫無興趣，又到了五姑的湯藥邊上，便開始吸食湯藥。
??“這藥有毒。”離得最近的鐵觀道人打破湯藥大喝道，諸人皆看向五姑。
??“不……不是我，我沒有.……”五姑亦是大驚失色。
??“肯定是你，怕班淑嫻醋妒，要殺你，所以先下手為強。”殷野王拉著五姑的手腕喝道。
??“不是我，我沒有下毒。”五姑大聲喊著，記得滿眼淚水，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如夫人，這個還請和你們昆侖門人解釋。”冷謙淡淡說道。
??“等等。”正當冷謙等人欲將五姑押到昆侖派廂房去，楊逍和韋蝠王走入廚房，他先是看了看曉芙臉上的傷，回頭說道：“昆侖的事，我明教不便插手，夫人還請自行離開。”
??“教主，何太衝夫婦一事我們明教還沒完全擺脫嫌疑，把她抓去給昆侖審理，也不算插手。”範遙在旁勸道，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放人。”楊逍雖是聲音低沉，但語氣霸道，眾人不敢言語，隻得看著五姑妖妖嬈嬈離去。
??曉芙被楊逍扶回房內，楊逍再細細檢查她是否有受傷，好在五姑弱質女流，曉芙隻是手腕因拉扯時有些用力過猛而扭傷。楊逍也是輕輕為她揉著藥酒，又是心疼又冷不住笑道：“原以為你不在乎那天的事，沒想到今天為了我竟出手打了昆侖派。”
??“什麽為了你？別瞎說。”曉芙別過臉去，有些生氣，楊逍又是心疼，一手將他攬入懷中，一手揉著她的手腕。曉芙被他暖的心裏的氣也消了，緩緩說道：“逍郎，這昆侖派的事太亂了，我們還是別管了，早點回桃花島吧。”
??“你是在吃醋，怪我今天偏幫那位如夫人？”楊逍越說越發將曉芙摟得更緊說。
??“又在胡說，那如夫人又沒下毒，有什麽好偏幫的？”楊逍聽曉芙這麽說，也是驚訝，又聽她頗有道理道：“她要下毒，還不忙不迭得送毒藥，還有空跟我吵架。”
??“哎，這昆侖的事是亂。”楊逍點頭認同曉芙，溫柔說道：“我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再等幾日處理完事情，拜祭完陽教主，我們就回桃花島。”
??曉芙乖巧地點了點頭，楊逍輕輕在她的額間一吻，說道：“以後別跟人打架了，要不高興就打我。”曉芙聽了依偎在楊逍懷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教主.……”韋蝠王見房門未關，便進屋來，見到楊逍曉芙正在溫存，曉芙急忙起身，尷尬說道：“韋蝠王來了，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拿茶水。”說罷，便離開屋門。
??“教主，她還是要見你才肯說。”韋蝠王走近楊逍，低聲說道，隻見得楊逍閉目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事，還是要盡早解決，免得再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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