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老管家的兒子
第二天馬裏昂起得挺早，在城堡裏其實很無聊，入了夜就無所事事了，沒有任何娛樂，所以他昨晚睡得也很早。
拒絕了男仆的服務，馬裏昂很快把自己收拾好，來到餐廳，吃過早餐之後就要去巡視一下領地，實際了解一下，以便將封地賣個好價錢。
馬裏昂的領地因為各方麵原因，早已沒有了騎士，他帶上唯一的10個士兵從村莊開始巡視領地。這些士兵是從農奴裏選出來的，吃得也比農奴好，算是經過訓練，不過從記憶中得知也是炮灰的料。
怒風領比從記憶中看到的更破敗，村莊的住戶顯得十分麻木，看到領主經過的時候顯得十分驚恐，都跪在地上以頭觸地。馬裏昂畢竟是穿越而來的靈魂，對於這樣的行為無法接受，也無法做出一副親民的樣子去把他們攙扶起來，就匆匆離去了。
實際上他也不想進去，因為實在太臭了，形容都形容不出來，以前看別人發帖說中世紀的西方多髒多臭他還不以為然，現在應該算是親身體驗了一下。
離開村莊之後他先去了農莊，這裏大部分地方種植的是一種類似小麥的農作物，還有一些地方種植了一些綠葉菜和瓜類植物，不過看上去似乎疏於管理，地裏的雜草不少，難怪偌大的農莊的收成僅夠糊口。
因為食物的不足，礦山的工人幹活也是有氣無力，很多礦工都是走幾步喘幾下，工作效率很低。
等馬裏昂一周巡視了下來，發現整個領地顯得這麽死氣沉沉，他越發肯定了將領地拿去換取別的機會的決定。雖然憑借從地球帶來的知識，他也許能把這個領地經營好，但遠遠不如重新開始，用隨他而來的遊戲城市建立新的領地。
他的領地不大，一圈巡視下來也隻是過了兩個多小時，不過在他回到莊園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個人。
“少爺。”塞爾塔站在城堡的門口，他身邊的就是馬裏昂沒見過的陌生男子。
“老塞爾塔，我需要這兩年領地的所有文件。”馬裏昂對塞爾塔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身邊的男子，他一身普通的騎士裝，或許是哪個貴族的騎士扈從。
塞爾塔愣了一下，這麽多年來，馬裏昂是第一次關注領地的情況。
這時候他身邊騎士裝的男子說話了，“怒風男爵，我叫塞薩爾，塞爾塔的兒子，也是薔薇伯爵的騎士長，薔薇領的爵士，剛從北方戰場回來。”
他的意思是馬裏昂不能這麽無視他。
爵士屬於準貴族，和其他勳爵不一樣，勳爵是受公國認可的，爵士隻有在冊封勳爵的領地上才被認可，不過有些勳爵實力強大，即使是他們冊封的爵士，也會被其他勳爵高看一眼。
薔薇伯爵就是這樣的勳爵。
馬裏昂停下了正準備走進城堡的腳步，轉頭看向他，又看了看塞爾塔，老管家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仔細的看向這個騎士裝扮的魁梧男子。確實如他所說，以今天怒風家族的實力，和薔薇家族根本沒得比，即使是一個爵士，他也得小心應付。
“請先進來吧，塞薩爾爵士，我被老塞爾塔撫養長大，他的親人我應該好好招待。”馬裏昂笑了笑，行了一個貴族禮，並示意他跟著進來。馬裏昂並不擔心是假冒的，這種事一查就知，雖然爵士不被公國承認，但是大領主的爵士還是能查到的。
他的表現再次出乎塞爾塔的意料之外，馬裏昂一向不是這麽有耐心的人，更別提能說出這番話了。
塞薩爾回禮之後先看向他的父親，這次前來怒風領的目的已經和塞爾塔說了，他在北方戰場立了大功，麋鹿大公準備冊封他為男爵，不過現在大公忙於戰後事項，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像他這樣的戰功貴族，都會來自上層貴族的拉攏，肯定會分封到自己的領地，所以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的父親留在別人家裏當管家，特別那個人還是一個落魄的男爵。
“進來說吧。”塞爾塔看著馬裏昂已經走進城堡的背影有點出神。馬裏昂母親早逝，父親並不待見有商人血統的他，所以算是他一手帶大的。雖然說不上把馬裏昂當自己的兒子看待，但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隻是塞薩爾成了男爵，為了兒子的體麵，他也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到了客廳，兩人分主次坐下之後，塞爾塔正準備去廚房拿紅茶招待客人，不過當著別人兒子的麵，馬裏昂可做不出這種事。
“老塞爾塔，你坐下吧。”馬裏昂對一邊的男仆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拿茶。男仆急忙行了個禮，快步走去廚房。
“很少聽老塞爾塔提起你，也許你有空的時候可以多來看看他。”其實不是塞爾塔不說，而是馬裏昂性格跋扈，根本不在意塞爾塔，更不會多問他家庭的情況。
作為塞爾塔的兒子，塞薩爾其實從出生的時候就是怒風家族的奴隸，隻是後來塞爾塔向馬裏昂的父親求情才買了身份成為自由民。
他16歲才去的薔薇領，之後和家裏的聯係也很頻繁，自然知道之前的馬裏昂是什麽樣子，馬裏昂這番話在他聽來虛偽到了極點，不過所謂貴族不都是這樣嘛。
“我一直在北方戰場，很少有機會回來，這一次因為家事回來，會停留一段時間。”塞薩爾笑了笑，他是一名平民騎士，還沒有貴族那種拐彎抹角的想法，於是就打算直接跟馬裏昂說正事。
塞薩爾想要贖回塞爾塔的契約，當年塞爾塔是奴隸身份被帶回怒風領的，後來馬裏昂的爺爺看他機靈才培養他，準備留給馬裏昂的父親當管家。
契約受公國法律保護，贖不回來的話，塞爾塔的身份永遠是奴隸，他雖然能用薔薇伯爵的影響力來脅迫馬裏昂，但是塞爾塔卻希望他能夠和馬裏昂好好商量。
他正要說話，男仆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塞爾塔伸手接了過來，示意他退下。平時莊園裏大小事務都是塞爾塔主管，男仆自然不敢多說什麽，交出托盤就離開了客廳。
塞薩爾想站起來幫他，被瞪了一眼，又老老實實的坐下。馬裏昂看到這一幕倍感溫馨，他穿越前父母早已去世，孤單一人過了十幾年，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馬裏昂端起塞爾塔倒好的紅茶喝了一口，“塞薩爾爵士今天過來的目的是什麽？”一般貴族來往都會先送上名帖，然後約定時間再來，作為準貴族的爵士，這一套應該是要學起來的，不過塞薩爾剛從北方戰場回來，也許還沒有奴仆。
隻是之前在門口他說話的語氣，應該是有事情要說的，如果隻是來看望自己的父親，不會強調自己的身份。
“尊敬的怒風男爵，我希望從您手中贖回我父親的契約。我這次從戰場回來，即將獲得男爵身份，請您看在我的父親為怒風家族服務多年的份上，讓我贖回他的契約。”
塞薩爾站起來行了個騎士禮，既然塞爾塔希望他好好說，那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馬裏昂眉毛一挑，這世界的戰功貴族可不是那麽好拿的，戰場上各種神秘力量比比皆是，有時候你認為自己占盡了優勢，敵人也許用一個魔法就將局勢顛倒了。塞薩爾能立下足夠的功勞，並全須全尾的回來，沒有足夠的本事真不行。
“冒昧的問一句，是公國的男爵還是薔薇領的男爵？”兩者差別很大，前者是公國冊封的，去到別的公國都會被承認，後者則是領主冊封的，如果封地好，實力強還會被高看一眼，否則就像現在的馬裏昂，雖然還是公國男爵，但是出了怒風領別人就不當他是一回事了。
如果塞薩爾封的是後者，那還能說得過去，畢竟他是薔薇伯爵的騎士長，立下足夠的功勞是應該要冊封的。但是如果是前者的話，那在整個公國來說都算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當然是公國的男爵。”塞薩爾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矜持的微笑，一邊的塞爾塔滿臉的皺褶也笑成了一朵花，對於兒子的成就，他也倍感榮光。
“恭喜你，老塞爾塔，你的兒子相當了不起。”馬裏昂笑著對塞爾塔說，對這個老管家，他是心存感激的。如果不是塞爾塔把前身照顧得那麽好，他穿越過來的時候，不一定穿到誰身上。
“您過獎了，少爺。”塞爾塔笑眯眯的回話。
“那麽契約的事情？”塞薩爾看馬裏昂的心情好像挺好，就再次問起契約的事。
“你們稍等一下。”馬裏昂笑了笑，就回自己的房間去拿契約。他已經決定將放棄這個領地了，那麽其實原本的人留著還不太方便，更何況這是件好事，他並不介意成全他們。
他對契約的印象隻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具體在哪讓他一頓好找，幸好藏東西的地方也不是很多。
等他拿了東西回到客廳的時候，塞薩爾看著他手裏的契約有點迫切，成為貴族之後，如果家族裏的人還有奴隸的身份，必然會使這個家族蒙羞，他迫切的希望能在冊封前解決這一切。
馬裏昂看出他的迫切，也不再贅言，坐下之後就將契約放到塞爾塔的麵前。
塞薩爾猶豫了一下，他們沒有商量贖金，馬裏昂這麽幹脆的給出契約，反而讓他不知道該給多少。
“老塞爾塔，我想我需要從你這裏拿到一枚銀幣。”馬裏昂看到塞薩爾臉上的猶豫，笑著說道。雖然可以不問要贖金，但是真這樣做反而會被別的貴族嗤笑，有和沒有在他們眼裏是有區別的。
塞爾塔做了那麽多年的管家，當然也知道這一點，隻是沒想到馬裏昂那麽幹脆，居然隻要一枚銀幣的贖金。
“謝謝您，少爺。”塞爾塔的聲音有點顫抖。
塞薩爾也沒想到馬裏昂隻是要了一枚銀幣的贖金，這和他聽到的馬裏昂根本不是一個人。但不論如何，這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怒風男爵。”塞薩爾再次對馬裏昂行了個騎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