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自成輪回
夜漆黑，風蕭瑟。
天庭各部，紛紛踏上了歸程，卻是各個神色悲涼。
一場精心算計的圍殺落幕了，誅仙劍破碎了諸天，消失在了大楚。
但這一戰，卻是輸的無比慘烈，葉星辰和星月聖女死了、紅塵和楚靈玉也死了、楚萱也死了，留下了一世滿目瘡痍的情緣。
葉辰被帶回了恒嶽宗，陷入了沉睡，也已不在那血繼限界狀態，乃是滿頭白發蒼蒼。
紅塵之事，最痛莫過於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那個身穿七彩仙衣的翩躚女子，這一世再也尋不到了，下個輪回太過遙遠。
玉女峰。
楚靈兒靜靜守在冰玉床前，如冰雕一般，紋絲不動。
她亦是滿頭白發，蒼白的玉手，不斷撥動著葉辰那淩亂的發絲，撫摸著那張滄桑疲憊的臉龐。
她並不怪葉辰殺了她姐姐，因為他根本不知那是楚萱，要怪便怪那誅仙劍，是她操控了她的姐姐，讓他們一次次錯過，讓一對對有情人留下了終生遺憾。
門外，上官玉兒、碧遊她們也都在，卻是各個沉默不語。
此刻，就連平日裏俏皮的夕顏和洛曦，也都默然不語，偷偷在抹著眼淚。
小若曦也乖乖的，時而抬起小腦袋，看著她們，靈澈大眼中滿是疑惑之色，不知道這些大人們到底是怎麽了，為何都不說話。
玉女峰，似若成為了禁地，無人敢踏足，生怕打破了那種該有的寧靜。
山腳下，熊二和謝雲他們在徘徊，幾次想要上去，卻都止住了腳步，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卻是不知該怎樣去安撫。
哎！
一座山峰之上，太虛古龍暗自歎息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情。”紫萱靜靜仰望著星空，神色茫然，一個情字道不盡歲月滄桑。
太虛古龍深吸了一口氣，隻顧感慨，卻是忘了東華女帝和聖體帝荒那古老的往事。
紫萱雖隻是一縷殘魂，但卻繼承了女帝月殤諸多記憶，其中也包括女帝的情，曾經的某個年代，女帝也是眼睜睜看著帝荒戰死。
那種痛，縱是曆經了滄海桑田，卻依舊死死刻在靈魂裏，永不磨滅。
“說說誅仙劍吧！”恍惚之後，太虛古龍轉變了話題，不願再在情字上麵糾纏。
“已不在大楚。”紫萱也收了思緒，“該是去了一個不知名的領域。”
“你對大楚了解多少。”太虛古龍側首，認識紫萱這麽久，他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話語中充滿了深意，他沒有大楚的記憶，不代表紫萱沒有。
“我傳承的記憶中，並無大楚。”紫萱輕語一聲。
“那你是如何看待這片土地的。”太虛古龍再次問道。
“很神秘。”紫萱悠悠一聲，“有太多連你我都看不透的存在，不止一尊帝兵鎮壓在這裏，連準帝都能壓製，這片土地藏了太多秘辛。”
“值得肯定的是，大楚是一個牢籠。”太虛古龍摸著下巴沉吟了一聲，“與諸天萬域隔絕，外人進不來，這裏的人也出不去。”
“這點你我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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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之門外。”紫萱自嘲一笑，“能有資格知道所有秘密的人，也隻有大楚曆代九皇，可惜你我皆無可能，無緣那天境修為。”
“你我前身皆是大帝，但這個時代，我們終究隻會是一個陪襯。”太虛古龍笑著搖了搖頭。
紫萱沒有再說話，靜靜踏上了虛天，向著恒嶽深處而去，許是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獨自緬懷萬古前那尊不屈的背影，想想到底情為何物。
太虛古龍依舊佇立在山巔，靜靜看著玉女峰方向，好似能看到躺在冰玉床上沉眠的葉辰。
一夜無話，轉眼黎明。
晨曦的光華灑滿天地，恒嶽宗整個都蒙上了一層絢麗的外衣。
弟子如常修煉，恒嶽新一代的弟子，可謂是群星璀璨，有一個平定的天下，該是他們的慶幸，可以不用在紛亂中戰戰兢兢。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玉女峰上，葉辰依舊在沉睡，依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動不動。
或許，他是不知該怎麽麵對，這才不願醒來，寧願在往昔夢境中徘徊。
楚靈兒離開了，走進了楚萱兒的房間，為其抹掉散落的灰塵，替她照看生前的遺物，有那麽幾個瞬間，她都還以為楚萱還在人世，待回首，卻是一場空。
日夜更替，晝夜輪回。
大楚真正迎來了繁榮盛世，那些北楚的先前遺留的勢力，也基本被清除，天庭強大，超越了曆代九皇，饒是列代諸王這些，都不敢貿然出來作亂。
眨眼之間，九日悄然而過。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楚靈兒為葉辰擦拭了臉龐，便轉身走了出去，踏上了玉女峰山巔，靜靜仰望著星空，希望可以找到最亮的那一刻。
冰玉床上，葉辰睡得恬靜而安詳。
驀然間，他眉宇之間，顯現了一絲痛苦之色，繼而僵硬的身軀顫動了一下。
呔！
下一瞬間，他張口一聲輕叱，“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若有人在這裏，必定會驚愕，他分明沒有醒來，卻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說夢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感情受傷的他，臉上神情卻是凶神惡煞，配合之前他口中飆出的那些話，他就如一個刀尖舔血的強盜，而且此刻正在攔路打劫。
“恭喜員外，夫人有喜了。”他才再次開口，彪悍的語氣瞬間變得唯唯諾諾，凶神惡煞的強盜神情，頓時變成了下人諂媚之色，就像是一個給人把脈的郎中，給富家夫人把出了喜脈。
“壯士從軍，當保家衛國。”瞬時，他的語氣再變，語氣鏗鏘有力，諂媚神色瞬時變成了威風凜凜，就好似一個行軍打仗的將軍，上陣之前那份的視死如歸。
“風調雨順，今年該是個好收成。”
“朕有生之年，必會開疆擴土，造萬世王朝。”
“這位老哥，吃飯還是住店。”
“待我衣錦還鄉，便來娶你，等我。”
“翻過這座山，便是雲陽，走完這一鏢，我請大家喝酒，管夠。”
葉辰不斷的開口，說出的盡是
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語。
而且，而且他每說一句話，神情和語氣都會截然不同，好似扮演著各種角色，時而如強盜、時而如將軍、時而如郎中、時而又如店小二。
奇怪的是，他自始至終都並未睜開雙眼，而那一句句怪異的話語，就好似在夢囈的一般。
“這這什麽情況。”聽著葉辰那一句句奇怪的話語、看著葉辰那一張張變幻的麵孔，天玄門幻天水幕前的伏崖愕然的撓了撓頭，“不會因為楚萱的死，遭受了打擊，直接變得瘋瘋癲癲了吧！”
“仔細看他的身體。”東凰太心悠悠一聲。
“有奇怪之處嗎？”伏崖嘀咕了一聲，走近一分，定眼凝視葉辰的身體。
這一看，他的確發現了問題，葉辰的身體，有異樣。
那是一縷縷的光華，纏繞著他的身體，時隱時現，其中蘊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在自行交織，乃是一宗似若輪回的東西。
“那是什麽。”伏崖愕然的看著東凰太心。
“輪回之力。”
“輪輪回之力？”伏崖被驚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葉辰為何會超脫大楚六道輪回之外嗎？”東凰太心話語悠悠，“連諸天輪回都照不出他的前世今生，答案就在他身上。”
“他他自成輪回？”
“不錯，自成輪回。”東凰太心輕語一聲，“他在吸收他前世的輪回之力，而那輪回之力中，也帶著諸多前世的殘破記憶，諸如他有一世是強盜、有一世是郎中、有一世是將軍、有一世是店小二，這也是他為何會吐露那一句句奇怪話語的原因。”
“這真是匪夷所思啊！”伏崖心境不得平靜，看向了東凰太心，“什麽原因導致的他自成輪回，難不成他明悟了輪回的法則奧義？”
“該是未來的他，明悟了輪回奧義。”東凰太心沉吟道，“與六道仙輪眼脫不了幹係，我有一種感覺，未來的諸天萬域，必定會發生重大變故，以至於讓未來的他，不得不逆天改道，以六道仙輪眼為媒介，將前世今生的輪回之力渡傳他身上，以應變隨時出現的變故。”
“神女，未來的人穿梭時空來到這個時代，曆史的軌跡，會不會也因此而改變。”
“會。”東凰太心回答的很肯定，“曆史的年輪，在葉星辰和紅塵降臨的那一刻，便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未來之事，皆會因此而改變。”
“未來的葉辰和未來的葉星辰，來這個時空，到底是來做什麽。”伏崖狠狠的撓著頭。
“此事，不久的將來，葉辰會告訴我們答案。”東凰太心深吸了一口氣，“你的任務，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尋到那第三個超脫大楚六道輪回之人，神玄烽和紅塵已死，那第三個超脫大楚輪回之人，必定也不簡單，說不定也會是從未來穿梭時空而來的。”
“我明白。”伏崖點頭，當即轉身，但走出兩步之後，又折返了回來。
“神女，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說。”
“諸如已死的神玄烽和紅塵他們，能不能在大楚輪回轉世。”
“這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嗎？”東凰太心沉聲一句。
“我就問問。”伏崖幹咳了一聲，惺惺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