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如夢如幻境

  她站在那裏說：“在醫院的時候你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推開我，那時候你為什麽不把我給推開？而是要等到現在？”


  ??“我在醫院裏照顧你那麽久時間，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傻瓜啊；如果那時候你想要我走，你應該那時候就把我拒絕才對，何必要一直等，等到後來……等到後來讓我無法自拔的時候再把我給推開？”


  ??她一聲一聲的控訴他，注視他的時候眼神銳利，好似刀子在刮著他一樣。


  ??霍展白喉結微微滾動，好久都沒有說話，詹久久的態度卻是有些咄咄逼人：“你說話……”


  ??想到那些事情她心裏麵就有生氣，氣，他什麽都不肯告訴自己。


  ??“在你的心裏麵，到底我是處於什麽樣的位置？三年前是什麽樣的……”她問：“在你的心裏麵，我到底算是什麽？”


  ??一直都是她再說，可是，他一直都一言不發，她偏頭去吸著鼻頭：“霍展白，你真的很自私你總覺得你自己想的是對的，卻不從問過別人，那是不是他想要的。”她咬牙說道，她急匆匆的趕過來，她擔心他，她牽掛他，可是他呢？


  ??冷漠的對她。


  ??她其實心裏也是恨的惱的，那件事一直都壓在自己的心上：“霍展白，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說嗎？”


  ??她又走近了，仰頭望著他，眼神裏閃爍著光芒，她微微的仰著頭看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樣想的，可是霍展白；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把我從海裏撈了起來；那時候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好玩；可能你不知道……那時候那種感覺很奇怪，我就是信任你；想要靠近你，離開的時候我甚至是在想，以後我應該怎麽找你。”


  ??“再後來，你跟我說，結婚吧，我沒有猶豫……那時候決定跟你結婚的時候我不是不怕，而是又帶著很多希望的。”她捏著他的衣服說：“後來的後來我們都過得很好；那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一輩子要去認定的人，我不想放手，我為什麽要去放手啊……”


  ??她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霍展白沒有丟開她，詹久久低聲的說：“那時候我帶著孩子走；我那時候冒著生命危險也想要生下孩子，那時候我想……或許你會來找我，我們會好好地；我看到你跟徐景熙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都難受死了，我那時真的好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霍展白的心頭猛地一疼，他看著詹久久，她低頭繼續說：“我那時候都在想，為什麽我會喜歡上這個人；我想把你給忘了，可是越是逼著自己忘記；我卻記得越清楚……”她咬牙，一字一句：“我恨你，可是我更加愛你；恨你恨到了骨子裏，愛你也愛到了骨子裏……從來我都沒有覺得原來感情是這樣折磨人的東西，讓人那麽疼，那麽難受的。”


  ??詹久久伸手去抱住他的腰。


  ??霍展白整個人頓時一陣，詹久久滾燙的眼淚將他的衣服染透，他沒有推開。


  ??霍展白的手臂垂在身側沒有抬手去將她的肩膀給退開。


  ??他……舍不得將她推開，卻又覺得眼前是萬丈深淵，她在逼著自己跳進去。


  ??“那你就努力的把我忘了……”


  ??“你沒有心……”她哭的更加厲害，咬牙切齒的說，聲音哽咽又痛楚：“那你把我的心挖走好了，他不會跳了也就不會為你難受了，你把他挖走了好了！！”


  ??她責怪：“她隻要在我胸腔裏，就不會停下跳動，也不會停下來想你。霍展白，你想要我不牽掛你嗎，那你把我的心拿走好了……”


  ??“你不是這樣的人；可你為什麽非得要讓我難受。分開了三年，難道……還不夠？你不是等了我三年，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把我給推開……”她停了下來，抬頭看他：“霍展白，難道在醫院裏麵，你跟我之間那些……都是錯覺嗎？”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我想跟你重新開始。”她說：“孫唯說，有時候我們不一定非得要去求一個說法，可是，我覺得我必須要告訴你這個事實，我就是喜歡你。”


  ??我喜歡你。


  ??很喜歡。


  ??她仰頭，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不鬆手。


  ??周圍的聲音都頓時消散了，都隻有平靜，她輕輕地吐出那句話之後，霍展白腦海裏一片空白，那天晚上在醫院裏她喝醉的時候，他聽到過。


  ??那時候他是什麽樣的心情，激動，難以自控，那時候他真的很想抱她說：“我愛你。”


  ??但是他現在做不到回吻她，說一句：“詹久久，我愛你。”一句我愛你，承載的東西太多。


  ??他堅挺著身子站在那裏，渾身僵硬，詹久久柔軟的身軀依然是靠著自己的，良久他都沒有動，他視線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好久之後，他死死地咬著牙齒將她依然給推開：“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久久……我們之間……”


  ??等了那麽久，結果就等到他這樣一句。


  ??“好了！我不要聽你說這樣的話！”她大聲吼叫出來，好似用盡渾身力氣一般：“霍展白，你什麽時候成為了一個懦夫？”


  ??他看到詹久久扭曲痛楚的表情，她一直都在不斷的前進，是自己在不斷地將她往一邊推，想要讓她離開自己。


  ??霍展白抬手去捧住她的臉，心頭處猛地震動：“久久……不要哭了。”回去吧。他很想說，但是……話到了嘴巴你，自己已經說不出口，他怎麽說得出口？


  ??“所以呢？那誰讓我哭的，你還想讓我為你哭多久？”她問。她問的坦誠。


  ??而他卻無法給出一個答案，許久他才說：“是，我一直都在讓你哭，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詹久久，我做不了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的良人，你清楚了，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眉頭擰的更加高，她呼吸都變得越發困難起來，眼神裏有些沉，很痛楚。


  ??“你確定那是在浪費時間，可你沒有問過我……”她心口就被抓住一樣，霍展白覺得那是為了自己好：“霍展白，我什麽都知道了，什麽都清楚了……”


  ??他眼神猛地一縮，詹久久道：“我不懷疑你的真心；霍展白，你的演技真的不好，真的很不好；你覺得你的那些演技能夠欺騙我嗎？你愛我，你喜歡我，擔心我；我知道那件事情……所以你想把我往其他人身邊推，對吧？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無論麵對了什麽樣的風雨，我都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我都不要你推開我……”


  ??“我不需要！”


  ??她捏著霍展白的手指頭，威脅：“你要是敢推開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開車出去……會發生什麽我都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病人……我……”


  ??他眼神裏透出狠光：“你敢！”她難道還想用死來逼著自己？


  ??“我為什麽不敢？”她仰頭梗著脖子問：“反正你都不喜歡我，你也沒有資格來管我，是吧？”


  ??她作勢要走，霍展白伸手將她的腰給抱住，一下子將她給拉了回來，問：“你給我往哪裏跑？”


  ??“你管我……”她氣急了，吼著。


  ??“你說我有什麽資格管你？”他額頭上青筋暴跳：“詹久久，你再走一步，你試試——”


  ??“那是你說的，你要管我，是嗎？”她頓時展顏一笑，回頭去看他。


  ??霍展白突然間才發現自己是被她給套路進去了，眯著眼睛，將她鬆開；詹久久又死皮賴臉的纏上來：“霍展白，剛剛是你說的吧，你要管我，對吧？我已經聽到了，你也沒有辦法再去反悔了。”她勾著他的手指頭，“你剛剛說過了，霍展白；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趕我走了，行嗎？我想跟你在一起，很想很想。”


  ??“你回答我，你答應嗎……”她問。


  ??他站在門口，內心裏卻翻滾著，不斷翻滾，他有私心，如今看到她就站在自己的跟前，他心裏麵怎麽放得下。


  ??“你知道多少……”他問：“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霍秀秀全部都告訴我了，手術成功率很低……”她眼裏有些傷感，有些酸楚，好像是老天在跟自己開玩笑似的：“她全部都跟我說了，可就是這樣，我們就更加應該在一起……”


  ??她鄭重的說：“霍展白，不要把我推開……”


  ??好久，他張開嘴巴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一直都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傻不傻……”他好久才吐出一句話。


  ??她聳聳肩：“我不覺得這叫做傻；我覺得你才是最可恨的那個人，為什麽這樣的事情你不肯告訴我，都說相互喜歡的人，應該相互承擔一切；可你確實大臨頭各自飛？不管其他人了，你知道你說出那些話之後我到底怎麽過來的嗎？傷心欲絕；我過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好，甚至想到很極端的辦法，把自己給嫁出去好了；那時候我的心真的死了，被你給徹徹底底的傷透了。都是因為你。”


  ??她手指頭用力戳著他的胸口，廢力指責。


  ??手指頭戳著，有些疼。霍展白看著她鼓鼓的一張臉，眼底裏流轉著一些光芒，他此時此刻心裏流轉著些喜悅，聽到她說她為自己難過，他在她的席上。


  ??“……”他捏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詹久久咬牙：“放手，你不是不要我了，那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麽？”


  ??“……”還真是記仇，霍展白無可奈何的笑：“牽著我老婆的手，我樂意。”


  ??聽到那句‘老婆’她心頭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但是，隨即，她笑容就凝固下來，“嗬，誰是你老婆，你不要亂認老婆啊……”


  ??霍展白嘴角微微的彎著，牽著她的手：“那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看？”


  ??瞬間，剛剛還凝固的氣息快速的消散了，詹久久站在那裏忍不住笑起來，抓著他的手才淡淡的說：“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似的。”


  ??“……”霍展白抬手掐了掐她的臉，她疼的擰眉：“你掐我做什麽？”


  ??“讓你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音色淺淺的，將她一下子拉到了自己懷中，捧著她的臉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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