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個巴掌拍不響
清晨,天邊的殘雲散去,溫煦的陽光透過稀稀落落的殘雲,穿過窗前茂密的樹葉,落在地上,有大大小小的光影斑駁。
羅十三難得起了一大早,高勝澤問她用不用他陪著一起去夫子樓見見別的夫子,羅十三想了想,直接拒絕了。
本來沒什麽,若是府長親自帶著她去一趟,反而更加加深了她是個關係戶的感覺,雖然是,她確實是個關係戶。
高勝澤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我知道你在這裏估計也不想搞特殊化,我若帶你過去,反而和你所期待的不相符了。”
羅十三道:“該是很感謝府長,已經麻煩您很多了。”
高勝澤知道羅十三現在最重視的,無非就是白木木和蓮華是否能進國子監的事情,便給了她一顆定心丸,“至於你那兩個朋友的入學問題,我已經派人去準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見到她們了。”
一想到可以見到自己想見的木木和蓮華,羅十三就很是興奮,她想,如果她們兩人在,就算遇到再苦難的事情,她也是可以熬過去的。
這個時候的羅十三以為,白木木和蓮華是願意來這裏的,是願意陪伴自己的,況且這國子監既然是最好的學府,對於白木木和蓮華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至少一開始也確實是這樣,可是後來就變了。
若不是因為她這一個私心,她也不至於將木木和蓮華兩個好友都拉進深淵來。
也是在不久之後,羅十三為自己的國子監生涯做了一個總結,與權貴相交,更甚者是相愛,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自己變成什麽樣子都無所謂,那隻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是木木和蓮華本來是可以逃開這場劫難的。
對,在國子監的生涯,對於羅十三,白木木和蓮華來說,各不相同,但是結局大多一樣,她們的身份,對事情的看法,終究成了彼此之間存在的不小的障礙。
……
掛在簷角的風鈴響起,學府正中的大鍾被瞧的砰砰作響,學子們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時,國子監最深處的天字班裏,卻沒有那麽平靜。
霍白因為要照顧羅十三,已經休課整整 五日了,所以,今天突然出現,自然成了眾人所八卦的對象。
唯恐天下不亂的關山湊到霍白身前,低聲問了一句,“阿白,他們都傳言你金屋藏嬌了一個美人,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因為關山,霍白和花陽三人關係都不錯,所以他聽到傳言的第一時間自然不是去傳播傳言,而是直接向當事人求證這件事的真假。
霍白睨了他一眼,腦海裏浮現了羅十三哈哈大笑的樣子,那簡直和傳統意義上的美人背道而馳,可是,他反而覺得很好。
覺得那丫頭值得稱呼為美人這個詞。
所以,他就點了點頭,其實隻是想承認羅十三是個美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關山問他的話裏的重點在哪裏。
關山原本沒有期望得到什麽確切的回答,冷不丁見霍白點點頭,心中大駭,果然是金屋藏嬌了,隻是不知道,那不是之前的那個小孩子。
“你們……”關山麵色怪異的看向霍白,這些年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其實霍白是個欺負女孩的壞蛋?
霍白語氣平淡的問道:“我要是沒有猜錯,你現在心裏一定想,霍白真是混賬啊!對麽?”
聽著他篤定的口氣,關山愣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
所以,也就沒有爭辯。
霍白了然,又道:“你這傳言,是從哪裏聽來的?”
擱在平時,霍白對這樣的傳言不屑一顧,但是這個傳言畢竟也涉及到了另一個當事人,她八成是國子監的學子,若是與他有了這樣不清不楚的傳言,隻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至於這個四處散播傳言的人,著實可惡。
也隻能怪他不走運,一向在這種事情不予計較的霍白今天還真就要刨根問底的問一問,這個傳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關山愣了一下,撇了撇嘴,含含糊糊的說道:“咱們多少年的好兄弟了,你這不是讓兄弟我難做嘛。”
霍白還想要說什麽,結果便被門前的一陣騷動所打斷。
關山和霍白對視一眼,這個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花陽來了。
……
花陽的長相,最是男生女相的代表,相比於他們來說,花陽若是穿上女子的衣裳定然要迷得一票兒老爺們兒一溜煙摔進湖裏去。
就是這樣的長相,明明應該讓一眾女子都嫉妒的不行,結果卻讓一眾女子都趨之若鶩的喜歡他。
而男子們,明明應該記恨花陽,他隻要眉眼彎彎,煙波流轉的望望男子們,大家就覺得,沒有這個罵人的心情了,久而久之的,花陽就成了國子監第三屆的領頭羊了。
花陽一進房間,入眼的自然也是走了好些日子的霍白,從一看到霍白開始,他原本很是浮躁的心情就變得更加不好了。
可是一觸即這樣的心情,他自己又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一切的開始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結果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花陽徑直走向霍白,過程中已經做好了調整,到了他麵前,問道:“你怎麽來了?”
他想要偽裝的和以前一樣,可是語氣還是十分的僵硬。
連一向神經大條的關山都感覺出來了,就更別說是心思細膩的霍白,隻不過他沒有戳破,也不想戳破,花陽為什麽這麽生氣,霍白猜的出來一二。
花陽做不到待他如往常,但是霍白可以做到待他如往常一樣啊,他笑了笑,然後說道:“被照顧的人走了,照顧的人自然就空了。”
“噗。”聽到這話,關山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信息量什麽的,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花陽聽到這話,莫名的輕鬆了一些,“哦。”其實他還想問問羅十三為什麽離開他那裏,更想問問是不是他對羅十三做了什麽,但是,千言萬語到了花陽的嘴邊,卻隻剩下一個簡簡單單的哦。
花陽坐在霍白身邊。
學府正中央的大鍾又敲響了幾聲,學府裏因為夫子馬上來了,變得異常的哄鬧。
“對她好點。”
“嗯。”花陽極低的一句話,還是被霍白聽得明白,毫不猶豫的就給了一個承諾。